他止不住地淌泪,伸出手握着慕容靖那根尚自坚挺的阳茎往自己身下送,一边抬起头在他唇边印下一串细密的吻。纤瘦挺直的身躯微微打着颤,好似一株迎风而立的冉冉孤竹。 两扇湿亮的浓睫之下,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盛着两汪亮晶晶的烛火,摇曳生辉;从那眸子中投射出来的视线却不知落在了何处,眼底空空落落,并无丝毫神采。 慕容靖眼神一暗,突然发力将他按倒在床上,掰开修长双腿,挺动腰胯往腿心狠狠一顶。 沈慎咬紧下唇,将双手交叠着横在眼前,默默别过脸去。 下身炽热紧致的甬道瞬间裹紧了那根贸然闯入的粗壮肉茎,寸寸穴肉如同柔软丝滑的绸缎一般,推推挤挤、缠缠绵绵地贴了上去。 慕容靖被他吸得浑身酥麻,忍住射精的冲动继续挺着胯部来回抽送,一只手支在他耳侧撑起上身,扯开了他挡着脸的手臂。 他俯身贴近那张泪痕交错的面庞,灼热视线牢牢锁住近在咫尺的如画眉眼,想要从那双冷情的眼眸中挖掘出哪怕一星半点的爱意。 抽插的动作缓慢而沉重,圆润前端每一次都狠狠刮擦过沈慎体内最敏感的那点,直攻入最深处,逼得他绷紧了腰身,不知所措地半张着口喘气。 那双乌亮的眼睛里缀着残泪,有如翠竹枝头两瓣沾雨带露的绿叶,美则美矣,只是两道目光始终赛雪欺霜,孤冷得教人心寒。 慕容靖自欺欺人地在心底安慰自己:不管怎么样,这个人的身体是柔软的,是温暖的,是属于他的。 铺天盖地的快感和疼痛感从下体蔓延至全身,沈慎忽然抬起双臂揽住他肌腱虬结的肩背,红着眼睛挺身亲吻他的嘴唇。慕容靖一边回吻,一边扣住他的腰窝,提着那截起伏有致的腰臀一下一下撞向自己的胯部。两人唇舌交缠,似缱绻温存,又似抵死厮杀,半晌后才意犹未尽地分开。 欲海沉浮之中,沈慎犹有余力屈起双腿勾住身上之人的腰背,舔了舔湿漉漉的嫣红唇瓣,从喉中泄出一声绵软低吟,极力仰着脖颈催促道:“再……快些……” 这一番动作勾引得慕容靖神魂颠倒,下身几乎硬到发痛,一时间也不再去想他这番热情主动是出于真心还是另有图谋,只顾铆足了劲挺腰狠肏他。这一回的交合他没有丝毫留情,狠命将性器尽根没入又抽出,感受着那口软热小穴细密的吸吮咂摸,身体上的炙热渐渐掩盖过了内心的冰凉。紧扣的十指不经意间将那圆润雪白的肉臀掐出了一道一道的浅淡红痕,下体结合之处被饱满的囊袋拍打出阵阵糅着水声的轻响,柔嫩的腿根和臀尖沾满了湿黏黏的浊液,淫靡放浪得不像话。 他纵情之余犹惦记着沈慎的快活,伸手握住他身前那根胀成紫红色的阳具技巧娴熟地按揉抚弄,极尽浑身解数讨好于他,很快便摸得他双颊潮红,颤悠悠弓起腰腹喷出几股白精,半睁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彻底瘫软在自己身下,只余一口湿热的密穴还紧紧咬着进出其中的硕大男根,一缩一缩地缠裹吮吸。 慕容靖抵着他体内的柔软密处又狠插了数十下,最后猛地一顶,粗硕柱身嵌在肉道中轻轻抖动了几下,精液尽数洒进肠穴深处。 他拔出软下来的阳具,顺势将沈慎搂进怀中侧躺到床上,低头吻了吻他泛着薄红的耳尖,柔声唤道:“南容,我爱你。” 这句话,沈慎已经从他口中听到过无数次了。 他不明白这句话的意义在哪,正如他不理解怎么会有一个异族男人因为一点举手之劳从而对他念念不忘十余年。 他默不作声地躺在慕容靖怀里,直到听见头顶传来沉稳的鼾声,才小心翼翼挪开他的臂膀,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慕容靖刚结束一场激烈的阵战,回营后又不管不顾地拉着沈慎好一番巫云楚雨,眼下正倒在被褥中睡得人事不省,似乎并未察觉枕边人的离开。 沈慎不疾不徐地穿好亵衣,俯身捡起地上的外袍时,那柄匕首从袖中滑落出来,掉在了他的脚边。 它静静地躺在洁白的羊毛毡毯上,犹如一头鳞片泛光、毒牙闪着寒芒的蝮蛇。 沈慎凝神盯住它,感觉自己的心脏正在被人捏着边角一点一点地向上揪起来。 或许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他强忍着欢爱过后私处的不适感,弯腰抓起那柄凶刃转身走到床榻边,对准慕容靖裸露在锦被外的脖颈狠狠刺了下去—— 刀尖与那人的肌肤仅隔毫厘,他的手臂却无论如何也没法再往下挪动半分。 他垂眸凝视着慕容靖沉溺于酣梦中的俊美脸庞,握着刀柄的右手不由自主地发起了抖。 只要刺下这一刀,他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除掉慕容靖。鲜卑军队骤然失去主帅,必定会军心大乱,随后傅节便可兵不血刃夺回二郡、保全幽州。 这便是最好的结局,他既保全了沥阳城中万千百姓的性命,又免去了一场攻城夺地的厮杀。傅节班师回朝之后便可以集中精力继续对割据江南的流寇用兵,以他的才能,终有一日定能肃清四海,结束这场延续了十余年 的动乱,还苍生黎民一个太平人间。 他自是看不到那一日了,但他希望那一日能早些来临。 无论如何,慕容靖必须要杀,这个祸患是他招来的,须得由他亲自了结。 他握刀的右手悬在半空,凸起的筋脉与血管如山峦一般蜿蜒于手背之上,每一根都灌满了力道;指尖和关节褪尽血色,泛着青白。 ——沈君有如此大才,为何只屈居一介县吏?依我看,朝中那些公卿将相尽是些有眼无珠、尸位素餐的庸人,论起才能,没一个比得上沈君。 ——这把匕首乃我族中巧匠以陨铁锻铸而成,沈君若不嫌弃,还请收下它。万一日后中原有变,可带着它来草原找我,我定会执帚相迎。彼时封侯拜相,不在话下! 馆驿外,长亭边,柳树下。俊朗秀异的胡族王子从怀中掏出一把镶着金边的黑亮匕首递到他面前。他的眸子又大又亮,如草原上正午的太阳一般炽烈而璀璨。笑意几乎溢出眼底。 脑海深处承载记忆的樊笼突然被打开,两人昔日相识相交的一幕幕画面冲破桎梏涌上心头,困兽似的在胸腔内四处乱窜,直撞得他满腔鲜血淋漓、肝肠寸断。 沈慎浑身一颤,慢慢地松开右手力道,垂下了臂膀。 眼前这个人曾在他寒微之时为他抱薪送炭,许他前程似锦;又于患难之际给了他最牢靠的庇护与帮扶,论情论理,他都不该如此恩将仇报。 他仰起头悠悠叹了口气,回身将匕首收入鞘中,随后潦草地披上外衣,一把抓起架上佩剑,顶着一头将散未散的乱发踉踉跄跄跑出了帐外。 就在他离开的下一刻,床榻上的慕容靖蓦地睁开了眼睛。 他侧过头直直盯着帐帘,脸上神色晦暗难明,目光好似黏在了那人的离去的背影上,随他一同流落到了北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