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宁宁像被逼到死路的幼兽,猎人虎视眈眈,誓不罢休。 脚尖往顾仲谦的方向挪了下,罩在身侧的阴影蓦地一暗,颇有几分玉石俱焚的意味。 僵持的每一秒都格外难熬,周遭的氧气好似被抽干,半晌,顾仲谦打破沉默,笑容和煦:“难得来趟上京,不看看就走有点可惜。” 萧瑟轻吁口气,算这小子有点眼力见,便接着道:“渊哥做东,保管你吃香喝辣!” 阮渊的目光没离开盛宁宁,见她僵直的双肩微松,一股说不上来的郁气涌上来,再看她背离他的姿势,更是恨得想杀人。 顾仲谦这样的人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顾仲谦跟他们截然不同,有着优良的背景,得体的教养,有着她向往期待的模样。 闭了闭眼,阮渊拉开车门,“上车。” 盛宁宁扭头,不经意扫过他掌根被指甲印出的月牙痕迹,极尽隐忍克制。 如有实质的目光如影随形,盛宁宁不敢看他,她欠他的,太多了。 萧瑟和顾仲谦开另一辆车来的,他们的车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萧瑟有心给顾仲谦上眼药,轻叩着方向盘,状似无意道:“你也看见了,小宁儿跟我,还有渊哥是一起长大的,十几年的交情,不是说散就散的。” 顾仲谦看他一眼,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萧瑟下巴一抬,继续道:“你嘛~小宁儿就图个新鲜,谁当真就输了。” 说到这,萧瑟扭头看他,“男朋友呢,想换也就换了。” 手指紧了紧,又松开,顾仲谦温润一笑,“嗯,我知道的。” 狐狸眼微亮,“所以啊,你趁现在抽身还来得……” “我能听出来你对我男朋友的身份的嫉妒了。” 一脚刹车,安全带勒着两人撞上椅背,前面红灯闪烁,后车鸣笛抱怨,萧瑟紧咬后槽牙,“你说我嫉妒?嫉妒你?就你?” 根本就是被戳到痛脚后的恼羞成怒。 悬着的心忽然安定了些,宁宁和他们的关系也许没有萧瑟说得那么密不可分。 上次故意在宁宁身上留下痕迹,现在又劝他知难而退,心思挺多,可惜…… 恐怕只是跟宁宁上过床的关系,难怪会嫉妒正牌男朋友。 顾仲谦抬眼,微笑:“绿灯了。” 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狐狸眼都气红了,再听顾仲谦不紧不慢这句,压根是把他当司机了! 阮渊把盛宁宁带到他的别墅,周围很安静,小花园里杂草遍地,鲜少打理。 随着盛宁宁的视线望去,阮渊柔声解释道:“等下让人来清理,我很少过来这边,平时我一般住公寓,这栋房子是……” 阮渊推开门后,未说完的话盛宁宁已经明白了。 “我要一个超大的客厅,可以奔跑的那种,进门左手边就是厨房,开放式的!卫生间一定要放浴缸!我要边泡澡边追剧!” “啊,还有画室千万不能忘了!然后是阁楼,我发现我还挺喜欢阁楼的……” 阮渊把她的愿望变成现实了。 “让你久等了。” 阮渊微沉的声音拂过耳侧,盛宁宁忽然有种想流泪的冲动,过往的回忆接连冲刷,人也变得脆弱了么? 盛宁宁深吸口气,没说话。 沉溺,缅怀都是无用,她不想浪费时间精力,她只想抓住她还能抓住的,而不是陷于伤感中进退两难。 阮渊牵着她,“看看阁楼吗?” 阁楼,对他们有不一样的意义。 他们在阮家拥挤狭窄的阁楼里拥抱,亲吻,他在那看过她一丝不挂的青涩身躯,她大胆而义无反顾地与他坦诚相待。 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他的指节修长,牢牢地包住她的,指腹粗糙,摸着像砂纸的触感,却能她安全感。 她眷恋,痴迷过这双手,盛宁宁想点头,心却被扎了下,发生了那些事后,她该如何面对他? “宁宁。” 顾仲谦的声音适时解救了她,才探出头的蜗牛再次缩回了壳里,盛宁宁忽然有点明白谢心春说过的,人总会倾向于轻松的活法。 无疑,跟顾仲谦一起,是最轻松简单的。 阮渊眉目一凛,眸底颇有些森然的意味,若是逼的太紧,倒是便宜了别人。 目光不由转向萧瑟,萧瑟被盯的有些心虚,挠了挠头,轻咳了声,“渊哥,我住哪间?” 某些时候,阮渊真佩服他的厚颜无耻,找到盛宁宁了瞒着也就罢了,居然还堂而皇之的撬他墙角。 这是要秋后算账了,萧瑟头皮一麻,绕到盛宁宁身边,狐狸眼耷拉着,可怜又凄凉,“小宁儿,我从湖市一路开到上京,几个小时不眠不休,你看我是不是都饿瘦了?” 换做以往,盛宁宁定要损他几句,但现在她没心情,扫过叁个面色各异的男人,开口道:“我得去买点东西……” 带着些破罐子破摔的气势,迎着叁人的 目光,说道:“避孕药。” —— 萧绿茶瑟:男朋友算什么,说换就换 顾仲谦:上过床而已,宁宁还是爱我的 阮渊:你俩都是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