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来的急,一丝不苟的发有些凌乱,深眸半掩在垂落的发丝后,盛宁宁看着他,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脸庞棱角清晰,锐利,眸色深深,沉淀着复杂难懂的情绪,他的样子变了些,内敛,成熟……陌生…… 看到眼角的疤痕时,视线像被烫了下,逃也似地避开了。 “宁宁。” 看着她浓密的发顶,修长的脖颈,分明的锁骨,微微起伏的胸脯。还有不盈一握的软腰。 锁骨,颈后的吻痕清晰可见,宛如一朵朵绽放在雪山的小花,足见男人强势的侵略性,卑劣的占有欲。 阮渊眸子一缩,一颗心浮浮沉沉,像被泡烂的水果罐头,滋味杂糅。 大手拽着她的腰往身边带,盛宁宁回过神,眼神惊惶无措。 平整的眉心挤出皱痕,被她的表情刺了下,阮渊循着本能,捏住她的下巴,吻住那抹娇嫩的唇。 “操!” 看到这一幕,左云臣箭步冲来,拳头招呼上去,“都吃干饭的?随便什么人都放进来?!” 管家急眼了,冲上去拦,“小少爷,这位是——” 劲风划过耳侧,唇上的热度一触即离,盛宁宁脑子懵的,身子被阮渊高大的身影笼在身后,然后抓住左云臣的拳头,“咔”地一拧。 那声音听的都疼,左云臣双眼发红,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怎么敢的呀,盛宁宁不合时宜地想着,找阮渊打架不是鸡蛋碰石头么? “小宁儿~” 萧瑟从身后抱住她,双手搭在她肩上。 今天的惊吓过度,但看到萧瑟和顾仲谦一前一后过来,思维仍是停滞了下。 “仲谦……” 看到她安然无恙,心里大石落地,顾仲谦揉揉她脑袋,“我来晚了。” 他眼下一片黑青,泛着疲惫,盛宁宁忽然有些鼻酸,“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不用跟我对不起,是我不好……” 顾仲谦轻捏她鼻尖,颇为自责。 萧瑟咬碎一口牙,巴巴赶来上京的又不止顾仲谦他一个,小宁儿这心偏到天边去了! 完全无视,把他当空气了! 男朋友身份就是好使啊,哪像他没名没分的! 狐狸眼一横,萧瑟哼道:“搁这演苦情戏呢!” 左老爷子过来时,阮渊松了手,沉沉的眼朝顾仲谦扫了眼,才走到盛宁宁身边,不容拒绝地抓住她的手,对左老爷点点头,“多有打扰,我这就带妹妹离开。” “你敢!” 被管家拦着的左云臣怒道:“你算什么东西!盛宁宁!你给我滚回来!” 妹妹?把他当傻子耍?见过哪个哥哥会吻妹妹的?! 他搂着盛宁宁时那样专注深沉,会是看妹妹的眼神?但凡是个男人都能明白,将盛宁宁护在身后的姿态碍眼极了。 盛宁宁没见过左云臣这么生气,即便发火,也是不形于色的。 不像现在,满脸怒容,目眦欲裂,烧得劈啪作响,似乎马上就会爆炸。 “云臣。”老爷子敲着拐杖,简直胡闹! 左云臣仿若未闻,放缓了语气,招手道:“盛宁宁,过来,别让我说第叁遍。” 阮渊闻言冷笑,偏头看向盛宁宁,“跟我走,还是留下来?” 问这话,不是为了让她选择,而是想让那自大的男人看看清楚,他阮渊的妹妹,他娇养的花,不是能被人呼来喝去的。 左云臣像个随时会炸的炸药桶,那阮渊就像把淬毒的匕首。 “左云臣,我们两清。” 迎着盛怒的视线,盛宁宁慢慢说完。 “你休想——” 管家几乎拦不住他,愤怒像火山爆发,将理智燃成飞灰,她怎么可以,怎么敢—— 两清?真想剖开看看,她到底有没有心?!刚从他床下下来,就跟他说两清! “够了!还嫌不够丢脸!要闹到什么时候?!” 左老爷子老脸通红,拐杖指着阮渊,“还不快滚!” 安慰地捏捏盛宁宁的小手,阮渊点头道:“叨扰老爷子了,下次再登门道歉。” 盛宁宁被阮渊牵着离开,走出一段距离,回过头还能看到左云臣的身影,僵立在那里,模糊不清,仿佛燃尽的飞灰,颓丧无力。 直到左家大宅门口,顾仲谦看了眼盛宁宁,又看看牵着她不放的阮渊,眉心微不可察一皱,萧瑟拉开车门,偏头叫道:“上车。” 从渊哥手里抢人,想都别想,见顾仲谦站着没动,萧瑟眉梢一扬,道:“小宁儿,看到男朋友都走不动道了?要不我抱你?” 慢悠悠的语调偏听出几分醋意。 “男朋友”叁个字钻入耳膜,刺得锐利生疼,攥着盛宁宁的手倏地收紧,男女朋友是比所谓的继兄妹更亲密的关系。 或许还会更近一步,结婚,生子,共度余生……溺水般的强烈窒息感朝阮渊漫来。 他想过放弃的,但光是想想,就仿如凌迟。 “啊……疼!” 手被攥的泛白,盛宁宁抬头看向阮渊,仿佛陷入幽深的沼泽,视线无法移开,他此刻锋芒毕露,抛却所有内敛的遮掩,带着男人独有的侵略性。 “要选吗,宁宁?” 阮渊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男朋友,还是我?” 他想过无数次,找到盛宁宁后用怎样的态度对她,他可以打感情牌,可以循序渐进,毕竟他是最了解她的,他有足够的自信能让盛宁宁心甘情愿的留在他身边。 可他却用了最糟的一种,以此证明他在她心里的份量。 如果她选择顾仲谦,那么他会让顾仲谦在这个世界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