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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人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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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丁香中学还有第二间可以练习合唱的阶梯教室,傅鸣都绝对不会选择老教学楼的那一间,接连上了两天的课,脑海里总会浮现上周那些个荒唐画面,钢琴也好,讲台也罢,都仿佛蒙上了一层暖黄的雾气,弥漫着玫瑰的花香,朦胧又色情,最可怕的还是那面大镜子……那面镜子! “咳咳……”傅鸣尴尬地咳嗽几声,拍开阶梯教室的灯,走上讲台。 台下一张张青春洋溢的面庞,大都是纯真的,有那么一两个与众不同,比如顾州,他眼里的赤裸毫不掩饰,像是要把傅鸣剥光似的。 这个小流氓。傅鸣瞪了他几眼,那小子反而笑起来,曲起食指在第一排的桌面轻轻点了几下,那里正是自己第二次被插入的地方,侧着身子,被抬起腿…… 一股热流从体内升起,傅鸣唱谱的声音都抖了一下,赶紧垂下眸子,再不去看他。 直到下课铃响,傅鸣才终于松了口气。 真是折寿,今后绝对不能在学校里干不该干的事,傅鸣摇摇头,匆匆离开教室,他一个老师,他毕竟是老师…… “傅老师。” 有学生叫住他,回头一看,是何纪文,傅鸣回过神,露出一个浅笑,“什么事?” “我……有事想跟您说。”楼道口还有学生往来,何纪文像是有些难以启齿,别别扭扭地将双手绞在一起,“就是关于……” “何纪文!”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傅鸣回头,看见走过来的顾州,何纪文自然也看见了,神色立刻就变得有些怨怼,等他走近了,又仿佛畏惧似的,后退一小步。 “你跟老师说什么呢?”顾州龇牙。 “不关你的事!”何纪文厌恶道。 “那你说完了吗?”顾州站在傅鸣身边,意味深长地笑道:“我跟老师还有事情要做。” 傅鸣不想跟何纪文纠缠不清,于是没有反驳,何纪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色涨红,说不出话来,转身气愤地离开了。 他们几个耽搁的这点时间里,二班的学生全都离开了,整个旧教学楼又安静下来,好像只剩下两个人,站在楼道口,顾州执起傅鸣的一缕头发,放在嘴边,与自己的唇珠相碰,他喜欢老师的头发,像是绸缎一样,光滑柔顺。 “顾州。”傅鸣看见他的动作,那么认真,甚至能看出来一些虔诚了,不由得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嗯?”顾州抬眼,与他对上视线,那眼里有些着迷,更多的是欲望,傅鸣被那欲望烧醒了,自嘲一笑,还虔诚?真是魔怔了!他伸手夺回自己的头发,正色道:“你也回去上自习课去。” “老师……”顾州搂住他,又去吻他的脖子,舌尖轻轻扫过颈窝的敏感处,傅鸣一下子被他舔得身体发软,连忙挣扎,“撒手!你别给我弄出印子。” 耳边传来几声低笑,箍得更紧了,“我们来做吧,老师,我想您……” 硬邦邦的东西抵在腰间,像是歹徒的手枪,傅鸣的脸色白了又红,“你是春天里发情期到了吗?小流氓!” 见傅鸣是真的不想做,顾舟没有强求,松开手,两人无言对视几秒,顾舟下半身还硬着,先开口:“我只对您发情,老师,我去年就对您……” 从楼梯上传来下楼的脚步声,顾舟适时闭上嘴,傅鸣却已经听明白他的话,他们一个老师,一个学生,学生胯下还顶着个帐篷,傅鸣怕被人看见,拉他躲进旁边的厕所。 等脚步声离开,傅鸣睨他一眼,回应他:“这种话你骗骗小男生就算了,我去年还不是你音乐老师呢!” “您给我们班代过课,”顾舟跟他站得格外近,低头看他的脸,说话时吐出的热气全绕在他脸上,“您在讲台讲古典音乐史,您不知道您有多漂亮,多诱人,您给我上了四次课,我硬了四次,我真想操死你……” “你可闭嘴吧快!”傅鸣臊得慌,一把捂住他的嘴。 看见傅鸣发红的耳朵尖儿,顾舟靠得更近了,唇角贴着耳廓,他拉过傅鸣捂嘴的手,放在自己的身下。 “就像现在这样,老师,您帮帮我……” 他的语气可怜兮兮的,傅鸣一时间都被他整迷糊了,好像真是自己犯了什么错,隔着校服布料,手指尖动了动,听见顾舟在耳边发出急促的喘息。 “咱们睡了几回了?我还没跟你算账,小坏蛋,”傅鸣抽回手,转而捧住他的脸,两人抵住额头,呼吸交缠,都看着对方,“我不跟你在学校里搞了。” 看见对方陡然变得委屈的脸,傅鸣眉眼眯起眼,抬头碰了碰他的唇,很快分开,两手固定住他的头,不准他靠近亲自己。 “今天不可以,你回去上自习课去,你好歹是个学生……” “您在关心我吗?老师。”顾舟握住他的手,放在嘴边亲,热气吐在指间、手掌,羽毛般的发痒,这痒从手指往全身蔓延,挠得傅鸣轻喘几声,顾舟抬眼去看他隐忍的表情,眉眼带笑。 近距离看见他的笑容,傅鸣只觉得这小子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凌 厉的线条全都变得柔和,像是暂时收起利爪的野兽,专门为自己一个人收起利爪的野兽。 “是啊,我关心你呢……”傅鸣轻声道,他的心跳很快,热度从胸口升起来,于是不敢再看他的笑,低下头,又看见他撑起的帐篷,不免想到这东西在身体里捣乱的情状,这下不只胸口,全身都热了,不仅热,还发软,他偏头看向洗手台上的镜子,与镜子里的自己对上视线,才慢慢冷却下来。 不能在学校里搞,傅鸣对自己说,他好歹还算是老师。 “后天跟你去郊游,去油菜花田……”傅鸣亲了亲他的脸,说得十分暧昧,往后推开一步,“所以今天,就先到此为止。” 去油菜花田……傅鸣回家,躺在在床上,满脑子都是这几个字,顾舟那么撩拨他,他不可能没有感觉,身体发热,脑子也发热,一时冲动就提了那么个荒唐的…… 疯了吗?傅鸣拿被窝捂脸,恨不得有个穿梭时空的月光宝盒,让他改变过去,这话是老师该对学生说的?教室搞完旗袍搞,现在还打算野合,真是浪得没边儿了!他这种老师,该早早地辞职,免得到时候被揪出来,平白给学校增添丑闻,傅鸣自我谴责。 等冷静一些了,他又想到两人第一次做爱,虽说下药的是顾舟,追根溯源,主动约人的还是自己,这么看,好像还是自己开的头,为什么非要约呢?那么点欲望,那么点寂寞,自己排解不就行了? 说到底还是寂寞,寂寞难熬…… 而顾舟,那小子只是想疏解欲望,指不定哪天就腻了,年轻人的想法一天一个样,根本不可以有长久的感情,傅鸣又想起顾舟在操场让人给他口的场景,翻过身,看向窗外,今晚没有月亮,天空黑漆漆的一片,傅鸣看了一会儿,迷迷糊糊犯起困来。 或许,他应该跟顾舟断了,不,他一定得跟顾舟断了。 在一切都还能掌控之前。 周五起床,傅鸣打开手机,看见有个开咖啡厅的朋友发来信息,说原钢琴师请假了,请他这周六去咖啡馆帮忙做钢琴师,中午晚上一共五个小时。 他没有纠结很久,煎完一个荷包蛋,就先把这事儿应了下来。 在学校上完课,回到家,点开与顾舟的对话框。 ——明天有事,没时间出去,改天再约 打完这几个字,没发出,把手机搁在桌上,傅鸣有些犹豫,话不要说得太死,这是社会人的经验,虽说人类的本质是咕咕鸡,放几次鸽子,该懂的就都懂了,但是顾舟还只是学生,那么直白热烈的一个青年,他也该拒绝得更干脆才对。 遂删掉信息,重新编辑。 ——顾舟,这周末我没有时间,今后我们还是不要单独见面了 确认发出。 等了好几分钟,那边也没有回应,傅鸣把手机扔到一边,等了半个多钟头,依然没有回应,可能是不想理自己了,今后在学校,还要注意避开他。 傅鸣叹了口气,起身去厨房做晚饭,心情闷闷的,像堵着一团阴云,与他人切断联系,无论如何都是一件难过的事情。 炒土豆丝,炒青菜,西红柿蛋汤盛起来,傅鸣坐在餐桌前吃土豆丝,一根又一根,数数似的往嘴里塞。 数完土豆丝,把碗放到厨房,去浴室泡澡,温热的水流包裹住全身,好像变成婴儿时期,泡在母亲的羊水里,傅鸣时常有这样的想象,放空大脑,很解压。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幻想,傅鸣睁开眼,敲门声响个不停。 大晚上的谁来敲门? 他眉头紧皱,站起身裹上浴袍,赤脚跑到门口,他住的地儿虽说还算隔音,但按门外这个敲法,也足够打扰到邻居了。 “别敲了,敲魂吗?”傅鸣骂骂咧咧打开门,抬头看见门外的青年,瞬间噤声。 “傅老师……”顾舟强硬地走进屋,把门关紧,面色很沉,声音也很沉,视线一直落在傅鸣身上,“傅鸣,你玩儿我呢?” “呃……你怎么过来了?”傅鸣有些心虚,后退靠在鞋柜上,他刚从浴室里出来,脸色比平日红润,顾舟把他囚禁在自己与鞋柜之间,抬手摸上他的侧脸,慢慢靠近他,好像要吻他,又险险停住,拿呼吸撩拨。 “老师,您给我发的信息,您当着我的面,再说一遍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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