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第28章 明白暗示 闻月州一手握住他的手,一手撑着浴缸起身,眼疾手快地将人往回一拽,半路改拉为抱,将人牢牢地控制在身前。 纪安洵一屁股坐在浴缸边上,脑袋上的呆毛随着主人懵逼,在半空颤巍巍地表示惊吓。 怕什么?闻月州看了眼他被打湿的睡衣摆,放在他腰间的手微微使力,沾了酒气的嗓子微哑,听起来让人无端觉得是带了点气性的。 纪安洵心虚地缩了缩脖子,试图离身后的热气源远一些,没怕,下意识反应。他又立即补充,我不是故意偷看你的,我在外面喊你,你不回答,我怕你睡着了才进来看看。 哦。闻月州看着他微红的耳朵尖,那你是故意摸我的? 纪安洵尴尬地脚趾抓地,小声道:没有故意,是我的脑子控制了我的手,但是我不知道是什么控制了我的脑子。 怕闻月州故意刁难,他又说:只是碰了一下喉结,其他不该碰的地方我看都没看一眼,你别小心眼。 其他不该碰的地方是哪里?闻月州问。 就就是纪安洵脑子里闪现出一副朦胧的画面,闻月州修长的身躯安静地沉在水里,一层清澈的水铺在面上,什么都遮不住。那场面冲击力太大了,他脑门热烘烘的,像是被人坏心眼地砸了好几个烤红薯,偏偏闻月州不懂体谅,又催问了一声。 纪安洵咬牙,小声说:就你天赋异禀的地方嘛! 闻月州猛地松开他,使力将他提起,沉声道,出去。 纪安洵懵然起身,转身不高兴地说:夸你还不高兴啊?你害羞了吗? 闻月州站起身子,就那么一丝不挂地站在他面前,说:不害羞,怕你害怕。 我不害怕啊,但是,纪安洵瞄了一眼,巴巴地说,挺羡慕的,不对,我好嫉妒啊。 不需要嫉妒。闻月州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不害怕就好。 纪安洵觉得自己的男人尊严受到了打击,闷闷地哦了一声,又给自己找场子,我要是长你这么高,肯定也不比你小,说不定还更惊人,你没有必要在我面前炫耀。 闻月州在他直白又羞赧的眼神下无处遁形,他咳了一声,伸手将纪安洵转了个面,别盯着看,出去。 哦。有什么嘛,又不是没在我面前失态过,男人的正常反应嘛。纪安洵嘟囔着走开,快点啊,你把我的睡衣溅湿了,我还得换呢。 闻月州垂眸扫了眼,烦躁地抹了把头发,湿漉漉的短发顺着手掌往后一趟,剩余的水珠顺着眉眼往下淌,他抹了把脸,面无表情地往下伸手。 快不了。 啪嗒。 房门被推开,纪安洵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挤眉弄眼道:一个小时。 闻月州一顿,面无表情地说:欠收拾了? 夸你还不乐意,真难伺候。纪安洵一个咸鱼翻身,再一个鲤鱼打挺,一边穿拖鞋一边走路,我去洗澡了。 经过门口时,闻月州将纪安洵一把抓住,眼神落在他身上。纪安洵已经换了新睡衣,只是这睡衣套在他身上明显偏大,松垮垮的。 哦,这是我从你衣柜里找出来的。纪安洵毫不自觉地说,我就带了三套睡衣,之前那套洗了没干,今天的刚才又被打湿了,还有一套有点厚,我不想穿。我看你衣柜里好多,就挑了一套,虽然有点大,但将就着也还能穿。 闻月州吸了口气,你知不知道不能随便穿别人的睡衣? 我只听过不能随便穿异性的睡衣。纪安洵比划了一下,咱俩大男人,讲究那么多干什么?而且小时候我也经常会穿你的,你也不会说什么。 难道他拧了拧眉头,小声说:你觉得这样太亲密了,我们 胡说什么?闻月州揉他脑袋,我们如果不算亲密,那我这辈子都无法拥有亲密的人,别乱想。 纪安洵瞬间没事了,那你唠叨什么啊? 小时候是小时候,你现在长大了。闻月州捏着他的脸,循循善诱,咱们都是成年人了,睡衣是很私人的物品,你穿着别人的睡衣,让别人误会了怎么办? 我不会穿别人的睡衣,我只会穿你的。纪安洵加重语气,你又不会误会什么,再说你能误会什么? 误会你想勾引我。闻月州看着纪安洵懵然瞪眼,一字一句地道,误会你在邀请我,在给我暗示,你想让我现在就撕了这套睡衣,跟你做爱。 这简直震惊纪安洵的全家。 啊?!纪安洵愣然与之对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可我们都是男的,你喜欢男的吗? 最好得有四块腹肌,身高在180左右腹肌180左右难怪!难怪闻月州的择偶标准这么猛,原来他喜欢男的! 难怪闻月州从来不和女孩子亲近,也没谈过女朋友,原来他喜欢男的! 难怪之前他和闻月州躺一块的时候,闻月州那家伙那么兴奋,原来他喜欢男的! 纪安洵咽了咽口水,脚下一个没站稳,往后退了一步。 闻月州顶腮,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成年人的世界很隐晦,也很直白。阿洵,你已经长大了,别跟只傻兔子似的对谁都摊开肚皮,小心被啃得骨头都不剩。 他顿了顿,进浴室小心点,别滑倒了。 纪安洵说:就算是这样,可你又不会欺负我,我 闻月州不想再听,他猛地关上门,在稍显烦躁的撞门声中将纪安洵往后推开,又在后者控制不住、往后倒去的那一刹那将人拉回,略显粗鲁地推搡上床。 纪安洵陷入柔软,在脑袋眩晕间听到闻月州的声音。 我会。 作者有话要说: 小纪:今天太震惊了,比不动心心。 明天就要入v了,按照惯例三章合一,感谢各位小天使小宝子们的支持,抱起来360度旋转后啾咪一口再壁咚啾咪一口再抱腿杀啾咪一口~ 第29章 亲密冷战 手机嗅到危险, 惊然震动起来,可房间里没人搭理它。 纪安洵从眩晕中回归,保持仰头的姿势, 一动不动地盯着闻月州, 他依旧无法快速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坦白闻月州喜欢男人。 闻月州站在床边, 大腿被纪安洵的脚尖抵住, 于是他没有再继续往前逼近,似乎是想给纪安洵最后一次机会。他说:我承认自己不曾坦诚, 但也从未否认避讳。 我知道。纪安洵磕巴,可, 可这实在是有些吓人,我没有想到你 哪里吓人?闻月州说,性向是私密又自由的, 旁人无法干预, 它由自己做主。就算我真的喜欢男人, 也没什么吓人的。 纪安洵勉力从他的话中抓住一个关键词,就算,什么叫就算? 手机铃声停下不过三秒, 又再度响起,这表示来电的人或许有要紧之事。闻月州察觉自己的躁动, 沉声说:接电话。 纪安洵利落地翻了个滚, 凑到床头接起电话, 喂! 白连被他略显急促的嗓音吓了一跳, 关怀道:安洵,怎么了? 纪安洵不想听到白连的声音,但闻月州的眼神令他如芒刺背,于是他不甘不愿地转移注意力, 说:没怎么?你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白连很犹豫似的,语气里含着不容忽视的惶恐和忧虑,安洵,我们能好好谈谈吗? 白连的声音从手机里泄出,纪安洵不敢确认闻月州能否辨别出这是谁的声音,毕竟闻月州和白连不熟,于是刻意调高了手机音量,说: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是白连? 闻月州眼神一冷,垂眼看去纪安洵正躺在床边,略大的衣摆在他滚动的途中被压在身下,导致背上的衣料刚好贴身,丝绸质感的睡衣将他高挑偏瘦的躯体包裹起来,肩狎骨微微凸出,腰部凹陷,臀部翘起。这像绵延起伏的山脉。 他想攀登。 纪安洵感觉背上的眼神更加灼热粘稠,他不安地抠动着床面,打断了对方的絮叨,行了,别做戏了。 白连深吸一口气,安洵,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谁跟你说了什么,让你对我有了不该有的误会?安洵,我们认识这么久,互相陪伴了这么久,你难道不相信我吗? 我们不是互相陪伴,是互相利用。你借助我拿资源,利用我帮你造人设,让我帮你顶雷虐粉,至于我,纪安洵顿了顿,自然而然地想起他和闻月州一起拍的第一场戏。秋雨的声音总是带着锋芒,他淋了场雨,在长达十年的恍惚中察觉到了被针锥的滋味。 他呼了口气,像是忘记闻月州还在身边,说:你只是一个替代品而已。 什么?白连不可置信,安洵,你在胡说什么?别跟我置气了,咱们好好聊聊行吗? 纪安洵说:对你来说,资源是最重要的,但对我来说,这些东西唾手可得,所以我毫不吝啬的给你。我愿意帮你要资源,愿意受你唆使走黑红的路线,愿意为你当包子当傻子,愿意让你当所谓的被骚扰的受害者是因为你给我假意的温柔和在乎,所以我也假意的承情。 他陪白连玩了那么多年,陪自己闹了那么多年,结果什么都没得到,就像小孩子闹脾气置气,自以为闹得惊天动地,在旁人眼里就是闹剧,毫不重要。 他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 这只是一场不太正常的游戏,你只是一个npc,当然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纪安洵冷笑,你穿白衬衫,太丑了,模仿出了形,但本质上还是低劣的赔钱货。 他挂掉电话,转身看向闻月州,说:你听见我的回答了。 闻月州或许比白连更震惊,他瞳孔放大,在纪安洵的逼视下哑然道:嗯。 纪安洵眼睛红了,我好像个傻逼啊。 闻月州下意识上前,被床沿顶住了膝盖,他僵硬地停下,说:别胡说,阿洵 我没胡说!纪安洵从床上坐起来,又伸着腿下地,他在床前转了一圈,被弄得好烦躁。 闻月州伸手想要抓他,阿洵。 我想让你知道我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顽劣闹腾,不会什么事情都麻烦你,我控制自己的脾气,对谁都笑,对谁都好,我可以很乖,因为我怕你觉得我是个麻烦,所以才趁机丢掉我。纪安洵揉着自己的头发,脚下止不住的走动,他不看闻月州,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我花了好多年演了那么大一场戏给你看,让你看在没了你之后,我他妈就是个任人揉搓的傻子! 闻月州一把拽住他,厉声道:纪安洵! 我太自私太任性了。纪安洵眼睛很红,但是这次他没哭,我不该删掉联系方式,不该不回你的信。明明在你回国后第一次来找我的时候,我就可以听你解释,跟你和好,然后听你的话,不和白连亲近,但是我没有。 这不是你的错。闻月州安抚他,阿洵,听话,这没关系 不。纪安洵打断他,这有关系。如果不是因为我太极端太任性,我们不会错过这么多年。我太坏了,我拒绝了你的示好,说尽了一切绝情话,又他妈后悔了!然后我把自己扭曲成最讨厌的样子吸引你的注意,用自己的人生和你赌气,我简直又蠢又坏,我他妈就是个神经病。 你不是!闻月州把他撞在墙上,语气很沉,你没有任何毛病,是我的错。我不该对你好又突然抛弃你,不该相信你已经长大了,不该放纵你伤害自己,胡乱闹腾,不该忘了你他妈就是个又作又别扭的小冤家! 纪安洵被他骂得一愣,湿润的眼睛蒙了层雾,他竭力仰起头,却依旧看不清闻月州的神情。他委屈地说:闻月州,我有病。 你没有,听话。闻月州埋头,用额头蹭他的眉心,阿洵只是太依赖哥哥了,对不对? 嗯。纪安洵有些害怕,我不能没有你。 上辈子死前那一刹那,他想的是闻月州,重生后想的还是闻月州。他以为自己长大了,可以淡然处之,但是闻月州又出现在他的身边,又对他那样亲密,然后他发现自己依旧离不开闻月州。 闻月州抱着他,等他的身体停止颤抖之后才说:所以我在你眼里,是可以被替代的,嗯? 冷不丁被找麻烦,纪安洵吓得脖子一缩,小声解释道:对不起,我太想你了。 你没有毛病,也不坏,但是太狠心了。闻月州控诉道,你用这么幼稚这么极端的方法来跟我赌气,你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我知道真相,会有多后悔多愧疚。 他往前逼近,恶狠狠地,多想弄死你。 对不起。纪安洵说,我能猜到你在国外的生活。你要时刻照顾伯母,又要忙学习,又要忙工作,还要时不时对付一下你那些残酷冷血的长辈,终于有机会联系我,也会一次又一次的遭到我的无情拒绝。你忙得像只无头苍蝇,所以不能回来找我。 他眨巴眼睛,终于看见了闻月州的脸,而我龟缩在壳子里,任凭你怎么敲打也得不到回响。在这段略显荒谬的僵持中,我才是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