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霖受了伤,又一整日没吃没喝,整个人都有些恍惚。等紫荆将他带到楼主面前,都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直到楼主凌厉刺骨的目光落到他身上,这才猛然回神。 “说吧。” 佳霖深吸了口气,站稳身形,将之前是如何进了风月楼,又如何遇到城主府的人一一道来,却含糊带过了林小公子中了情香之后的事。 “很好,”沈延冷声道,“风月楼是个什么地方,你知不知道?” “知道。” “房内常点着的熏香是什么东西,你知不知道?” “知道。” 沈延不怒反笑,“没想到我也有引狼入室的一天。”他走下堂,轻拍佳霖肩头,“前几日还能跪着哭,怎么,今天不唱戏了?” 佳霖低着头,声音有些沙哑,“佳霖有罪,害小公子受苦。” 沈延嗯了一声,手向下探去。 有什么尖锐的物体抵到了佳霖的下身。 “我差点忘了,你也长了这么个东西。” 佳霖霎时浑身僵硬,屏住了气息。 这窒息的气氛没有维持多久,楼主堪堪收了手,再度轻拍他肩头。 “并不是不想杀你,而是不想让他知道我杀了你。” “走吧,别回来了。” 佳霖立在原地,直到楼主离去都没能缓过心神。 屋外女子欢笑的声音细密入耳,此刻这些与他无关的热闹显得震耳欲聋,没有喘息的缝隙。 ------- 林眷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在梦里,他被困在一间着火的屋子里和沈严疯狂的做爱。这种疯狂带着歇斯底里、同归于尽的绝望,似乎是在互相伤害互相啃噬,又不得不在情欲的怂恿下苟合。四周燃烧的火焰明明那么危险,却带给他赤裸的温暖。他仰起脸想去看沈延的表情,但只能看到一双空洞的眼眸,宛如死人般无波。 他像被钉在了原地,无处可逃,无处可躲。 在烈焰的最深处,恍惚有人影在注视着他们,目光如刀剑。他看不清那个人的容貌表情,但能感受到它的不安和缓步退场的意图。 它正不疾不徐地遁入更远处的火光之中。 “哥哥——” “林眷,醒醒!” 四周炙热的火焰场景如潮汐般急速后退,带着那些温暖一同消散。林眷睁开眼,正对上沈延担忧的眼神。 “啪!”一个清脆嘹亮的耳光。 沈延猝不及防,被扇的偏了头。他愣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寻常的模样,轻声安慰道:“怎么了?做噩梦?” 林眷轻喘着,压抑住心中尚未平息的惊恐。 “渴不渴?吃点东西吧?”沈延又问。 “不要。”他用锦被蒙住脸,露出一只眼睛窥探,“我刚才说梦话了吗?” 沈延帮他捋好额边碎发,“一直叫哥哥,还叫我的名字。”他眼睛里亮亮的,似乎十分高兴,“梦见什么了?很吓人的样子。” “梦见你变成了一头猪。”林眷转过身子不看他。 “猪也行,好吃。过两天我们去临江城。” 林眷又转了回来,“为什么?” “那边的观潮楼开张快两个月了,我还没去看过。”沈延沉吟片刻,“秋季风景也好,去过吗?” “没有,”林眷想了想,“可能小时候和哥哥去过,记不得了。” 他接过沈延递来的茶杯,又问:“佳霖呢?” “走了。” 林眷哦了一声,欲言又止。 “怎么了?舍不得?” “不是……”林眷小声问,“我那时候是不是……把他那个了?” 沈延的表情顿时变得格外精彩。 “咳……没有吧。”他忍住笑,觉得这小公子不止心大,还异常自信。 林眷长吁了一口气,十分懊恼。那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实在记不清,唯一的印象就是佳霖皮肤的温度,也不怎么真切。 沈延连哄带骗地喂了他不少吃食,这才放他躺回床上休息。 而林眷却睡意全无,一闭眼就是那个诡异的梦,有如实质的惶恐压在心头不肯消散。 到底是从何时他不再抗拒沈延的靠近了呢? 是从知道沈延为他做出了不小的牺牲,与天鸿殿对抗? 还是从一次次看似缱绻实则污秽的交欢中,默认了这种令人窒息的温柔? 在他意识最混沌的时候,沈延带给他的不是想要逃避的冲动,而是极度的安全感。在这之前,他从未发觉自己对沈延的信任已经深植心底。或许在更早的时候他便知道沈延不敢、也不想伤害他。 林眷长叹一声,不想伤害和不敢伤害的区别还是很大的啊…… ------ 原本沈延为了照顾林眷的身体,将去临江城的计划延后了几天。但在林眷得知也有永安城的人在临江 后,立即表明了自己身体无碍,并且坚持尽快出发,以至于刚上马车的头一天就腰酸背痛,坐也坐不住,躺也躺不久。 山海楼的马车十分宽敞,赶得上小半个普通民居。但无论有多豪华,依旧免不了颠簸。林眷窝在软塌上,随着车厢起伏渐渐滑到了最角落,于是干脆倚在窗边看风景。 怀姜城远处山峦迭起,但在秋季日光的映衬下显得极淡泊,仿佛只要不去注意就不存在。 沈延看完了手边书信就目不转睛地看他,盯得林眷浑身不自在。 “看我做什么?”他没好气的问。 “不开心?” “没有。” “想家了?” “……没有!” “过来,”沈延虽这么说,但却主动贴了过去,哄孩子似的轻拍他的背脊。 “啧,”林眷不自在地别开脸,“怎么跟我哥似的。” “还是习惯我这么对你?”沈延倾身上前,不由分说地堵住他双唇,长舌直驱而入。林眷想要闪躲,却被按住后脑,圈在车厢一角动弹不得。 就是这种拥吻,每次都让他觉得被吞噬的不止是理智,还有骨子里那点可有可无的骄傲。 在两人呼吸都变得凌乱时,沈延才放手。 马车突然颠了一下,林眷猝不及防,后脑撞在木门板上,发出砰的一声脆响。沈延狗腿似的给他揉着脑袋,低声道:“怀姜城的官道修得极差,那城主是个老糊涂,后辈也不长进。要是再不想想办法估计很快就要被别的城吞并了。” “你好像对这些事很了解。”林眷不着痕迹地瞟了他一眼。 “做生意,当然要多多留心。” 林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隐隐意识到他们的关系并没有到可以毫无顾忌说话的地步。 “既然觉得无聊,不如做些开心的事吧?”沈延笑吟吟地抵住他额头。 这时林眷才猛然意识到要和这个人困在同一车厢内至少三天,是多么恐怖的事情。 “不可以!”他斩钉截铁,一把将人推开,“会很脏。” “不会的,我小心一点。”沈延环住少年腰身,“你在这里我没法专心做事。” 两人之间的亲吻一向是温柔的,林眷总能在这当中尝出异常珍视的缱绻,拒绝这样的情感让人本能地产生愧疚。 于是只能被一寸一寸扯进深渊。 “别,”他拽住对方探进臀缝的手指,“三天不能沐浴。” 态度虽在拒绝,但不听使唤的某处依然动情地吸住对方指尖,涌动不止。 “就算不操你,这里也在流水了。”沈延在他耳边低声道,“一次,好不好?” “唔……”体内某处特殊的一点被反复按压,林眷蜷起肩膀,将溢出嘴边的呻吟捂在怀中。 “这里隔音可不好,”沈延轻笑起来,“会被听到哦。” 他这般说着,手下力道却逐渐加重。 林眷立即死死咬住下唇。 沈延看着少年屏气强忍的模样,将手指塞进了他的齿间。 “咬我,别弄伤了自己。” 指尖传来浅浅的力道,随着他另一只手的撩拨时轻时重,但在用力时总能堪堪收住,像是在害怕真的咬疼了人。 经过多次的磨练,少年后穴的弹力已经大有长进,无需反复扩张便能收缩自如。但其中的紧致却是与日俱增,极大限度地讨好着任何入侵。 “你现在的样子很可爱,”沈延轻轻搅动着口中嫩舌,将下体抵在入口处,“要进去了哦,嘘——” “唔嗯——”即便是压抑住了声线,贯穿的力道依旧让林眷夹紧了小腿。下体被瞬间填满的快感自尾椎窜上头顶,可他除了紧紧咬住对方毫无别的对策。 他这隐忍的模样加强了沈延操控的欲望,他重重顶入深处,再缓缓抽出,在少年身上尚未褪去的斑驳痕迹上又添新印,任由身下之人在崩溃和自持中左右徘徊。 车窗外的流苏随着车身来回摇晃,海棠两眼放空,将这一切当做是道路颠簸的佐证,自觉忽略了车厢内的风起云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