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从被骐御勒令脱了衣服到现在已经快两个小时了,即使是在夏天,洛迦也没能逃脱着凉的命运,他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鼻涕一直流到嘴角,骐御低低叹了口气,终于短暂地放过了他。 但骐御依然没有给洛迦任何蔽体的衣物,因而当检测人员上门时,他只能裹着被子坐在床上任由医生捅了喉咙和鼻子,棉签像是要捅破他的鼻子直捣进天灵盖似的,一瞬间他甚至觉得那小小的一包灌肠液比起检测人员粗暴的手法都不足为奇。 即便检测人员离开,洛迦仍旧觉得自己的鼻子里仿佛被留下了异物,他擤了擤鼻子,却因为太过用力耳朵里都响起了尖锐的嗡鸣声。 他不敢再动,裹着被子巴巴地望着门口的方向,骐御送检测人员出了门,再折回来时手里端了杯放了泡腾片,橙色的药片在水里翻着滚,气泡咕咕不断上涌,“温的,喝吧。” 洛迦接过杯子,“谢,谢谢。”他太渴了,接过杯子刹那就咕嘟咕嘟喝起来,丝毫不担心骐御会在水里参杂点别的什么。 “检测结果需要六个小时,这个时间你可以暂时留在这间屋子里,如果没有问题,我到时候会送你回家。” “什么?”洛迦双手捧着已经喝光了的玻璃杯子,他眼睛干涩明明一瞬间涌上难过的情绪却无法表现出来,只觉得心脏一抽,想被人捏气泵似的捏了一下,“你要赶我走?” “你对我做了这种事,你现在要赶我走?你没听到社区电话我需要居家四十八小时嘛!”明明刚才还在害怕,明明自己是多么想逃脱这里,可骐御真的要他离开时,自己怎么会这么难过? 骐御拿开了洛迦手里的杯子,“什么意思?你又不想走了?”他语气里夹杂着几分疑惑,洛迦咬了下嘴唇,犹豫着该如何开口,他感受到兴奋,感受到自放假以来从未有过的激情与心跳,但又担心那些他随意填写的项目真的会施加到他的身上造成不可逆转的伤痕。 “我要听你说实话,只有诚实才能救你。”骐御坐在了床侧的软凳上,“不用急着回答我。” 洛迦抓扯着被罩,搭在肩背上的被子滑下来,空调的凉风吹起根根汗毛,骐御瞥了一眼,“把被子盖好,躺下说。”脱离调教环境的骐御声音变得更加厚实温柔,让人像是沐浴在春风里一般,洛迦慢慢向下滑动身子,脸上显出淡淡的粉色,如果他能让骐御收下自己,不知会引起多少人的羡慕与嫉妒,想到这洛迦没忍住笑出了声。 “嗯?”骐御挑了下眉,“笑什么?” “没,没什么……”洛迦两只耳朵如同烧红的炭火,骐御的声音听不出半丝火气,但温和有时蕴藏着巨大的能量,足够使人心颤,“我是不是说过要你说实话?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嗯?” 洛迦将被子拉到鼻子下面,“嗯,嗯……那个,你可以收下我吗?不是作为对一个会员的惩戒者。”他说完便把整颗脑袋都埋进了被子里。 “我对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你为什么还要我收下你?”骐御没想到,一杯泡腾片居然收获了意外之喜,他原本想着的那些强硬手段如今看来似乎都用不上了。 埋在被子里的洛迦瓮声瓮气地应了声,“有的喜欢。”除了骐御让他对着直播镜头当众排泄外,好像暂时没有触碰到他的底线,而那些原也是他自己勾选的项目,因而似乎也不能全数怪罪到骐御头上,尽管洛迦依然心里有些微词,只是不知当他未来得知骐御根本没开摄像头又会作何感想,只是这些都是后话。 骐御伸手推了推他,要他露个脑袋出来别把自己闷死,又要他说清楚喜欢些什么。 他简单回忆了下,又觉得回答这样的问题太过羞耻,于是干脆装死不说话,但仅仅是过了遍脑子,身体又隐隐起了反应,洛迦从不知道自己竟如此敏感,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尽管身体的欲望并没有什么值得羞耻的,但道德的枷锁依然像是一道魔咒让洛迦无法坦率地面对自己。 骐御看他不动弹,本着好不容易钓上钩的鱼不能再吓跑了的原则,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瑟缩在被子里的人,“不愿意说就算了,但跟着我的人需要二十四小时住在我家,你的一切衣食住行我都会帮你打点,你所要做的事只有听话两个字。” “惩罚权在我,你没有置喙的资格,当然我不会对你做出任何造成伤害的行为。” 什么?他难道连家都不能回吗?这显然是在强人所难,洛迦兀自纳闷着。 “你有六个小时的考虑时间,我希望这次你能深思熟虑,不要再像那张调查问卷一样当作儿戏,要知道,如果今天换了一个人,你可能早就无法全须全尾地躺在这了。”说罢骐御便开门出了房间,被闷了快五分钟的洛迦终于掀开被子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