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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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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透了! 他最恨旁人的欺瞒利用,最可笑的是,如今谢清辞阴谋败露,竟然还可怜巴巴的让自己前去,求自己继续做他的乖马驹。 开玩笑,他再也不可能任由谢清辞摆布! 衣角倏然被人拉住,萧棣心里一动,低下头,谢清辞正抬眸看着他。 萧棣唇角一颤: 我知道你想要的不是封地,但有了自己的地盘,对于我们而言,终归不是坏事,对么?谢清辞望着他循循善诱道:你战功赫赫,有封地也是应该的,再说长留在京城,对我们也不是长久之计 萧棣一顿,俊冷的眉眼紧紧盯住谢清辞:嗯?继续? 谢清辞一口一个我们,倒好似真的为他们的以后着想似的。 只是他的心里,真的有二人的以后么? 萧棣想起自己出征前谢清辞的一语双关,又想起乍听圣旨时,自己倏然熄灭的期待,双眸又涌现寒意。 谢清辞到了如今,还想继续哄骗他 谢清辞看着萧棣的脸色,只能继续硬着头皮道:去了封地也不一定就见不到了,我今后也不能一直留在京城,我们我们也还能再见 萧棣视线冰冷的落在他身上,语调都冷了:哦?只是再见面? 谢清辞的嗓音轻哑微弱:你先去庆功宴可好,这事以后再议 萧棣眯眸,直接打断道:说清楚。 说罢直接坐在床榻上:我有的是功夫! 他知道谢清辞爱洁,向来穿着外衫,不会冒犯谢清辞的床榻。 如今却丝毫不在意,带着一股毁灭的恶狠狠。 只是刚坐在床上,又被一双手扯住衣袖。 眼前的殿下双眸微红,带着不安和恳求,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他从来未见过谢清辞这个模样。 倒好似受了天大委屈! 但他没有动摇。 若是今日还不清不楚,那此事以后更是不好再议了。 压下心头的百般滋味,萧棣深吸一口气:殿下从未信任于臣,更未觉得余生会和臣有关吧? 此话一出,心口倏然隐隐作痛。 甚至不敢去听谢清辞的答案。 谢清辞和萧棣对望片刻:我没有 他强自稳稳神,清了清嗓子:萧棣,你我绝不会做对不起你之事,你打了胜仗,我为你求来了封地,也是怕你功高震主,留在京城被旁人忌讳你若真的想要别的,那也是我们的私事,没必要让别人看笑话 说着说着,谢清辞倒觉得有几分委屈。 他重生以来,几乎所有的心思都被萧棣占据。 相救,提防,相托,成全 就算此事他出于私心,玩了花招,但那封地也是多少人梦里都不敢想的,萧棣反而委屈上了。 谢清辞眼角泛红,说不出话来。 说完了?萧棣俯身,鼻尖和他近在咫尺:绝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 谢清辞想起那遗书,下意识的有些心虚,但还是识时务的连忙点头。 遗书这么久都没出现,想必再也不会出现在萧棣眼前了。 那好,庆功宴后,我带你去云南。萧棣冷道:这是殿下曾许给我的。 云南 谢清辞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只是我终究是朝廷的亲王,若是他们不同意 萧棣冷冷道:此事,轮不到朝廷做主。 若是有人阻拦,那也怨不得他将江山收入囊中! 气咻咻说罢这句,萧棣动作一顿,还是站起身,冷冷走出去了。 谢清辞望着他的背影,轻轻勾起唇角。 嘴上说着不去,结果心里还是惦记着庆功宴。 没有完全撕破脸,那就证明一切尚有可乘之机。 庆功宴上,月挂中天,清辉遍地,舞女的衣摆水袖在月光下婀娜生姿。 本是良辰美景,但所有人都紧绷着脸,隐隐有怒气。 这本是太子给萧棣的庆功宴,但高居上座,刚被封为亲王的萧棣却居功自傲在宴席上冷着脸,酒也不喝,菜也不用,简直连太子的面子都不给。 太子问他是不是身子不适,他也冷笑两声:身子还好,只是心里不太爽快。 听听这话这是一个臣子所说的吗? 刚封了亲王还不爽快,那岂不是要翻天! 而且这还是当着众人的面,都不屑识趣的给太子台阶。 人后,还不知要如何嚣张的。 这眼看朝廷里要出一个曹操董卓之流了 周遭人本来就对萧棣很是忌惮,看到他这模样,更是不悦:打了胜仗也不至于如此吧?脸跟在冰窖里冻过十天半个月似的 而且殿下也没有亏待他,江浙富春多好的封地啊!温柔富贵乡,比京城还繁华些呢。 而且啊,这是殿下亲自替他求的,听说殿下为了求情,还在太子殿外跪了半日 还是殿下有心啊,不愧是曾经的主子,他一有功劳,就不会亏待。 是啊殿下还真是一片真心啊,可惜人家却不领情 萧棣仍然端坐在宴上,面上看不出情绪。 眼眸却划过一丝松动。 殿下竟然为了他的事,亲自前去相求。 他耿耿于怀的封地,也是殿下真心为他求来的 真心的为他求来封地,也是真心的想让他离京万里 周遭丝竹绕耳,萧棣却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何感触,是喜是悲。 细细想来,他功高盖主,谢清辞作为皇子,自然会有几分忌惮。 这也是人之常情。 有了封地也不是坏事,狡兔死走狗烹的也有不少,殿下在盼着自己好,若是殿下和他同去,那也算好事一桩。 至少殿下从没想过除掉自己已经比那些史书上的故事,柔和很多了。 底线一降再降的萧棣,想起谢清辞为自己认真恳求的模样,终于在满心酸涩里,又找到了一丝原谅的理由。 宴席终于结束,萧棣压下纷乱的心思,缓步在宫中走着。 封为亲王,朝廷对他的确不薄。 只是这君恩,却不是他想要的 正在思索间,忽听耳畔传来一声笑:将军? 萧棣皱眉回头,只见有个大太监笑盈盈的望着他。 此人面生,萧棣皱眉道:你是 此人笑道:我是宫中管尚衣局的太监,那时宫中搜检,曾经负责查看流云宫 萧棣想起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却不晓得此人为何来找他:嗯? 这是流云宫的私物,搜检时不小心被奴才看到了,听说将军是流云宫的人,特来物归原主。 说着,递上一封信一样的物事。 萧棣顺手接过,随即皱皱眉。 信笺上的花纹他认识,这不是谢清辞的遗书么 这东西怎会在搜检时弄丢? 萧棣抬头想问,却发现那太监如鬼影似的,消失在柳树深深处。 萧棣望着遗书,眼眸倏然变得意味深长 作者有话要说:棣棣(拆遗书前):哥哥至少没想杀我,当然是原谅他! 棣棣(拆遗书后):哦豁,哥哥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第88章 逼宫(1) 萧棣记得这些信, 谢清辞对这几封遗书很谨慎,日日锁在抽屉中,很怕旁人看到。 遗书里写的, 定然是就算死, 也还念念不忘之事。 谢清辞的执念会是什么呢? 萧棣目光定定的看向那书信, 手上微微用力,信上登时显出折痕。 谢清辞之所以将他远放京城, 说到底, 还是因不够信任罢了。 因为对他有提防, 才会想要逃离。 那若是他能将这书信上的要求一一满足, 某人会不会对他另眼相看? 这么想着, 萧棣冷哼一声,就连他,都要被自己的步步后退感动到了! 怀着探究的心情, 萧棣缓缓打开信,眉心却越皱越紧, 看到最后,脸色倏然变得铁青。 这的确是锁在谢清辞抽屉中, 自己心心念念的遗书。 而且这遗书,内容还真的和自己有关。 甚至关乎以后的每一个字, 都和他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谢清辞的心事, 似乎处处都有自己的影子。 这和自己对他,何其相似。 不过不同的是谢清辞写下这一切, 初衷却是,在忌惮,甚至想杀了他。 居心叵测, 切不能养虎为患 若有反状,请速杀之 墨迹清晰,笔笔如刀刻入心头。 萧棣眸子里的光渐渐黯淡,最终如同那上好的沉淀的墨色般,阴沉到让人浑身泛起寒意。 自己方才还想着谢清辞总算没有对他下杀手,甚至已经在费力去找,原谅他的理由。 可惜,人家原来早已在暗中布置好了。 只是他不晓得罢了。 他从未想过,最让谢清辞念念不忘的,竟然是杀了自己。 他对他,近乎百依百顺,他却还计划着杀他! 骗他!杀他! 他总算晓得了,谢清辞是块诱人的美玉不假,可惜是暖不热的。 时日长了,反而连自己胸腔的热气,也逐渐冰冷。 何必呢? 萧棣唇角溢出冷笑。 揣在怀里还暖不热,那就不暖了。 被捏在掌心狠狠□□,才是他应得的。 调整好情绪,萧棣垂眸,大步走出树影。 还没走两步,已看到刘恢翩然前来。 萧棣轻轻挑眉,眸子里浮现冷意。 看来早就有人盯上了这封书信,就连查检,也是有备而来。 这些人倒是很会算计,甚至把他和谢清辞都拿捏在掌心。 但他很快含笑向刘恢走出,方才的冷意不留半点痕迹。 谢清辞一直提着心,在宫中等待萧棣,谁知到了晚间,春柳却过来禀报,说萧棣已出宫去。 出宫了?不来了? 谢清辞不由觉得诧异。 他本猜想看萧棣那模样,八成会来威胁逼迫。 结果直接出宫回府了? 这根本不是萧棣的风格 谢清辞沉吟道:他是回萧府了? 自从被封郡王,朝廷便将萧家老宅修缮后,赏赐给萧棣当郡王府,只是他极少去住,大部分时日都想多在宫中赖上几日。 王爷出宫去了,却不知道回没回萧府。春柳回忆道:他身畔还有一个男子,看上去似乎是殿下太学时的师傅 谢清辞眸光一顿。 萧棣竟和刘恢走在了一处。 他今日该是情绪激荡的,但他却没有第一时间来找自己,而是去和刘恢呆在了一处。 本来这只是二人之间的拉扯,但涉及到刘恢,却登时性质不同。 刘恢和丞相素来走的近,就连让楚王去江南监造大运河,也是他出的主意 谢清辞望向窗户,天色已然阴沉,他此时和刘恢一同出宫,八成不会回府。 春柳看谢清辞的面色道:殿下若是介意,要不要去遣人给太子说一声? 谢清辞摇摇头道:不必惊动太子了。 若是将萧棣的行踪透露给太子,想必以后更是难说清。 况且谢清辞顿了顿,慢慢冷静下来。 他此刻并不确定萧棣所做之事会有碍朝局,甚至从他内心深处,不相信萧棣会真的做出覆水难收之事。 春柳笑道:殿下真护着王爷。 谢清辞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 也许在外人看来,他亲自去求来封地,还替萧棣求来了这,是真的很护着他。 从提携帮扶的角度来看,的确,无可挑剔。 可萧棣想要的,却不是这些。 丞相府,灯烛璀璨,丞相正和楚王对坐交谈,看到萧棣前来,二人登时起身相迎。 萧棣也很客气,拱手行礼。 丞相笑意盈盈的迎上去,像是二人之前从未疏远过:阿棣,你总算来了。 说罢,直接拉着楚王的手,引二人一同进入内室,笑着看向萧棣道:之前你们年纪小,那些前尘往事看在老夫的面上,不如一笔勾销吧。 楚王听闻,立刻给萧棣致歉,萧棣眼眸深深的望了楚王几眼,也开口致歉。 两人握手言和,大有一笑泯恩仇的意思。 我就说嘛,殿下向来任性,你就算把心掏给他,他也不会放在心上。刘恢知道是那遗书起了作用,忍不住想多说几句:你怎么说也是威震千军的将军了,他若是真的想和你有以后,又怎会冷眼旁观你睡在那小榻上,哎,说白了不过是没有上心,才会让你受此侮辱 他还想接着往下说,却发现萧棣面色陡然冷厉。 一时间,吓的讪讪的闭上嘴巴。 半晌,听到萧棣的声音冷冷响起:以后不必再提起他。 声音平稳,但却能让人从中感受到冷意。 我们说正事。丞相笑呵呵道:如今陛下病重,去了京郊的山中行宫调养,恰是动手的好时机,京营都是我们的人,到时围住京城重要大道即可,只是宫城还无人攻陷,不知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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