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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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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转身带人离去。 谢清辞轻轻皱眉。 最后这句话,简直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看来安大兄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萧棣的眼神轻轻拂过谢清辞眉宇。 哥哥最近几日,皱眉的次数倒是比往日还多。 殿下靴尖都脏了。萧棣抄起谢清辞腿弯,低声道:路上泥泞,臣抱殿下去车上。 萧棣望着前路,轻轻眯起眼眸。 经了今日之事,他倒愈发想将权势握在手里,也只有如此,才能好好护着他的小殿下。 让他,不染纤尘。 听说你和安大兄冲突了? 刘恢望着萧棣,眸底出现了一丝探究。 这事已闹得人人皆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萧棣坦然道:师傅消息倒是一如既往的灵通。 为何?刘恢眼眸中露出一丝不解,在他的心中,一直觉得萧棣对谢清辞是逢场作戏,可他不晓得这么做有何好处:你知不知道谢清辞是在做什么事儿?他这是在得罪全京城的权贵。 你还要替他出头,难道你不要前程了么? 你得罪的又何止是一个安大兄,分明是京城有封地有功勋的所有高门。 萧棣脑海中掠过谢清辞的模样,似乎早已预料到此事的后果,眼神望向远处天际,醇厚的声音有丝惆怅道:若是此事能让一人信我,那也值得。 刘恢一怔。 难道萧棣这番行事,难道是为了陛下? 还没过两日,皇帝身边的公公已经到了谢清辞的流云宫。 一脸愁眉苦脸的模样。 殿下陛下宣您和飞骑尉一同去前殿呢。 谢清辞沉吟:可是测田一事? 唉,您猜的没错,安大兄刚去了圣上面前哭诉。那公公叹气道:连贵妃也在。 殿下还是要当心,怕是这关不好过啊。 第55章 罪责(2) 唉, 您猜的没错,安大兄刚去了圣上面前哭诉。那公公叹气道:连贵妃也在。 殿下当心,怕是这关不好过啊。 谢清辞眼神掠过萧棣宫苑的方向, 收回目光道:冯公公, 我们走吧。 哎冯公公道:飞骑尉呢, 安王爷可是指名道姓,要让他亲自来赔罪。 谢清辞沉了脸:奉旨行事的是本王, 和萧棣有何关系, 我随公公走一趟, 父皇若想追究, 也自有本王承担。 冯公公看谢清辞动怒, 也不好再强硬,只为难道:这是陛下的口谕,飞骑尉不去, 奴才是真的不好交代啊! 谢清辞已是打定了主意不让萧棣现身:萧棣所作所为都是本王的吩咐,去本王一个也是一样。 安大兄毕竟是父皇宠妃的兄长, 萧棣当日和他动手,还将安家的人打得狼狈不堪, 不管起因如何,都逃不开一个藐视勋贵, 以下犯上的罪责,这罪名一个小小的飞骑尉担不起, 他贵为亲王,当时又有圣旨在手, 还可以趁机转圜。 结果一推开门,萧棣高大的身影已遮住了眼前的天光,他沉稳道:臣随殿下同去。 放肆!素来温和的谢清辞当场变了脸色: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少尉面圣!在流云宫等本王回来。 萧棣看向冯公公:公公, 和安王爷动手的是我,我若不去,你如何交差? 冯公公自然求之不得,也不顾谢清辞的阻拦,直接领二人到了前殿。 前殿。 安大兄正哭丧着脸坐在椅上对上座的皇帝说些什么,听到太监通传后看二人进门,登时怒目而视。 皇帝随安贵妃并肩坐在上首,殿中还站着其余三个皇子,俨然审问的模样。 事已至此,谢清辞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去,规规矩矩的给父亲请安。 皇帝的声音有几分发沉:清辞,听说你昨日对安王爷的人动了手? 萧棣跪在谢清辞身后,闻言,眸光渐渐冰冷。 谢清辞稳了稳心神,才斟酌道:昨日儿臣办差时,有几人持鞭横加阻挠,置朝廷禁令于不顾,儿臣为了差事,只得反击 一派胡言!安大兄已然站起身,扬起声音道:陛下,臣和家丁在自家田庄里,结果三殿下突然带着户部的人气势汹汹前来,还说什么是奉旨行事,要重新勘测臣的田庄! 臣的田庄是陛下亲赐,殿下争不过臣,竟然让下头的疯狗将臣的下属鞭伤!陛下,臣的下属都是伤痕累累,好几个差点没了气! 谢清辞温声道:那鞭子是安王爷的下属带来的,儿臣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若说受伤那也只能说安王爷家丁技不如人,安王爷有空进宫,不若好好想想,为何自己的十几名家丁如此体弱 谢清辞想着当日萧棣挥鞭的模样,心底悄然滋生出莫名的得意。 安大兄脸色难看,一时语塞。 皇帝紧皱眉头,安贵妃此时也看不过去了,在旁道:清辞,本宫觉得你身子虽弱,却一向是个敬重长辈,明白事理的好孩子,你你怎会对舅舅做出这种事儿? 谢清辞微微皱眉:贵妃娘娘,是王爷违反禁令在先 住口!一声断喝传来,皇帝脸色阴沉道:不管怎么说,安王爷是你的长辈,连朕都要敬重几分,你竟然敢对他的人挥鞭子,你眼里还有朕么! 谢清辞: 父皇,三弟正是因为心里有父皇有社稷,才会如此行事。谢华严缓慢沉稳的开口道:军粮有关社稷,若是有失,贻害无穷,安王爷既然是父皇都敬重的人,想必也会以朝廷利益为重。 皇帝没开口,目光带着探寻,落在安大兄身上。 安大兄支支吾吾道:臣臣自然会以江山社稷为重!只是臣的人被打伤,难道连个说法都讨不到么! 谢清辞立刻冷笑道:王爷违旨在先,被打伤也是他们该打,还要讨什么说法? 正在二人相争不下之际,萧棣上前跪地,眸光清冷道:那些人是臣打的,测田也是臣动的手,请陛下严惩臣,也好消安王爷的怒气。 皇帝看向萧棣,眼神不由得一怔。 前几日,萧棣为朝廷出头打败了北国的人,他对萧棣便有了几分好感。 如今,萧棣又主动出来请责,这番话说的倒是很识大体。 皇帝心里百转千回,面上却丝毫不露,只冷冷道:你藐视勋臣,行事莽撞,朕自然要惩治你来人啊,打他三十鞭! 谢清辞心里登时一颤,想也没想便道:父皇,此事和萧棣无关,他是奉儿臣之命行事 臣谢过陛下。萧棣使了个眼色,止住了谢清辞的话,也不待侍卫动手,自己起身朝殿外走去。 夕阳将坠,为亭台宫阁染上一层薄纱似的朦胧余晖。 萧棣撩袍,跪在前殿的阶下。 立时有两个肌肉壮实的侍卫手持重鞭在他身后站定,准备行刑。 安大兄等人也跟了出去,一脸好整以暇的望着行刑的场景。 望着萧棣孤身一人跪在阶下等待受刑,谢清辞强自按捺,指尖仍然轻颤。 侍卫扬手,利落的挥出一道鞭影,似乎要划破宫阙下的夕阳。 咻啪 沉重的鞭子随风声落下,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令人心悸, 鞭子落在萧棣背上的瞬间,衣袍登时划出了一道血痕。 夕阳下,谢清辞身形一晃,不知为何,那鞭子明明是抽打在萧棣身上,他却连维持站立的姿势都艰难。 随着鞭子一下一下的击打在背上,萧棣背后的血色逐渐晕染,望去甚是触目惊心,他双手握拳放在身侧,全身紧绷,汗水一滴滴砸在地面上。 听着萧棣愈发沉重破碎的呼吸,安大兄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再强悍善战,也终归是血肉之躯罢了。 纵容躲得过那么多人又能如何,还不是皇帝一声令下,就要跪在阶下结结实实挨鞭子,一下都躲不掉! 安大兄眯着眼睛,那神情宛如欣赏一幅画。 谢华严静默旁观,大约已看透了皇帝的心思。 勋贵蚕食京郊的良田,绝非父皇所愿,但此事又不好主动出手,三弟此番主动提出整治,该是暗合了父皇的心意。 只是父皇又素来和这些勋贵们交好,也不太好直接表明立场,安大兄的人被打伤,全朝廷都在拭目以待。 若是陛下毫不表态,那自然寒了勋臣的心。 这顿鞭子挨在萧棣身上,方才能消解百官的怒火。 这顿鞭子的由头也是藐视勋臣,行事莽撞,算是替安大兄出了气 ,但父皇却只字未提要把那田地再还给安大兄 谢华严垂下眼眸,已知道这顿鞭子影响不了收田的大局。 只是萧棣却要多吃些苦头。 鞭声停下,整个宫殿都陷入了沉寂,唯有萧棣难以抑制的喘息,重重的砸在谢清辞心里。 皇帝的目光掠过萧棣背上的鞭伤,沉沉道:你这次也算长了教训,回宫安心养伤吧! 说罢又转头对安大兄笑道:大兄,朕这次可是站在你这头了 安大兄:??? 不是他以为是开始,难道这就是结束啦? 他那么大的良田呢? 那不是还没回到他手里么?! 只是望着皇帝这模样,他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毕竟这顿鞭子也够狠,连让他反驳的余地都无。 萧棣背上受伤颇重,可仍强自支撑,随谢清辞回到了流云宫。 谢清辞望着自家马驹伤痕累累的脊背,心里涌上一阵阵酸楚。 我去找胡太医。谢清辞道:让他帮你把伤口清理清理。 话未说完,手已被萧棣握住。 少年虚弱的躺在床上,眸中却是难得的清亮:这点小伤殿下不必费心,若真心疼阿棣,不若 第56章 危机(1) 谢清辞顿了顿, 耐心道:不若什么? 萧棣却不再说话,眼眸在谢清辞身上转了转,随即悄然移开了:我若说与殿下, 殿下又要说臣以下犯上了。 谢清辞正要答话。 忽听有人进来传话道:殿下, 户部的官员正在外殿等您。 户部官员?谢清辞一怔:怎么找到宫里来了。 您这也算是外朝, 户部的人说是有急事,便顾不得许多, 亲自来找您了。 谢清辞看向趴在床上的萧棣, 他赤着上身, 露出饱满分明的肌肉, 可惜那背上布满了皮开肉绽的鞭伤, 谢清辞看着,心里又泛起沉沉迷迷的疼:胡太医,这伤要将养多久? 殿下放心, 这是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 以飞骑尉的体质,不过半个月就能恢复了。 谢清辞和缓了脸色, 又瞥了一眼自家小马驹鞭痕交错的漂亮脊背,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道:这伤好了之后, 可会留下疤痕。 趴在床上的萧棣眼眸一顿,看向谢清辞。 这胡太医没料到谢清辞会有此一问:鞭伤愈合后, 还是极有可能会留下疤痕的 用最好的药保养,务必不能留伤。谢清辞移开眼眸, 轻咳一声道:不是有珍珠粉什么的,本王记着六公主曾经摔伤,太医配了促进伤口愈合的养肤药膏, 之后的确毫无痕迹,你去问问那方子,也给他用上 胡太医:??? 殿下有没有搞错,那些护肤保养的药膏向来是给妃子贵女用的,毕竟女子要嫁人,容颜肤色不能有亏损,可这这萧棣怎么看都是冷硬森然的模样,去给他涂那些精致护肤的药膏? 这不是牛嚼牡丹么,萧棣又用不着以色侍人 看着谢清辞的背影,胡太医也不好说什么,瞥了一眼萧棣修长强健的身躯,道:殿下所说的那几丸药甚是罕有,还有清香之气,我看将军不很适宜,既然飞骑尉不需要,免了这几味 萧棣清冷的声音打断了胡太医的话:我需要 胡太医吞咽口水,愣在当地:你 萧棣面无表情,干巴巴道:没听到殿下的吩咐么? 既然谢清辞特意说了,那八成是介意身上的伤痕。 也是哥哥身上如白玉般无暇,自己的背若满是沟壑,以后摸着也不舒服 素来不在意身上伤口的萧棣,登时开始在意背上鞭伤愈合后的模样。 若是狰狞可怖,岂不是和哥哥之间又多了一块绊脚石?! 他绝不允许此事发生! 这去疤痕的那药是单独的,必须每日都用,很是麻烦繁琐。胡太医心想萧棣一个疏于保养的沙场男子,怎可能每日在背上摸这种玩意儿:飞骑尉定会不耐 你尽快去把药膏拿来。萧棣面无表情道:我要一日三次的量。 周遭人:??? 飞骑尉用那药膏便够耸人听闻的了,还还要一日三次? 侍寝的妃子都没他这么讲究吧?! 胡太医把要说的话咽下去,表情诡异的退下了。 殿下!户部官员见谢清辞出来,忙起身道:我们发现京郊燕河处还有一个村子没丈量,这村子地处荒僻,平时人烟稀少,一时之间竟然漏下了,明日便要整理田亩数据,这村子若是不勘测,数字怕是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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