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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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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谢清辞又不是亲兄弟,就算他动了心思,又怎么能算大逆不道。 谢清辞本来还有些模糊的意识, 趁着几分醉意试探, 这会儿气血翻涌酒气上头, 反而连吐字都渐渐模糊:你你若是真敢动心思,本王第一个宰了你! 博香炉中烟雾缭绕, 谢清辞红唇乌发, 开口却凶得带劲。 萧棣眉梢一挑, 反而擒住谢清辞的手腕, 让那微带凉意的白皙手指贴在自己脖颈间奔流的血管上, 嗓音低醇道:殿下若是想宰了臣,记住往此处砍! 手指下的皮肉滚烫,谢清辞皱皱眉, 正欲说话,忽然头一歪, 没了意识。 萧棣低头,醉倒在自己身上的谢清辞唇瓣微张, 望去温软缱绻。 萧棣勾勾唇角,登时心情大好。 他利落的抄起谢清辞腿弯, 将人横抱在怀中,大步流星朝寝宫走去。 喝了酒的谢清辞很是乖巧, 手还无意识的抓紧他衣襟。 流云宫的侍女们都晓得萧棣睡在谢清辞寝宫,看到这场景, 都偷偷的互相递个眼神,不敢吱声的退下。 进了寝宫门窗紧闭,将人安置在床上后, 萧棣丝毫不客气脱下外袍外衫,直接爬上了谢清辞的大床。 帐中香的气味浮浮沉沉,愈发撩人心魄。 平日里谢清辞身子弱,需要补药养着,并不会受到那催情帐中香的刺激,如今喝酒沉醉,再被这帐中香环绕,脸颊登时染上情热的绯色。 嗯谢清辞白到透明的指尖解开了脖颈处的扣子,微微侧脸无意识呢喃道:热,好香 鼻尖萦绕的香气勾得他身上发烫,让人迫不及待的想 没有人能经得住这样的诱惑。 本要下床的萧棣眼眸一转,看向了神志微微不清的谢清辞。 哥哥是喜欢它的香气么?萧棣将那帐中香拿在手里,凑到谢清辞晶莹的鼻尖前。 谢清辞已说不出话,几乎呜呜咽咽的轻哼了两声。 萧棣轻笑一声,指尖轻轻抚过谢清辞柔软的唇瓣,随即将那香不轻不重的盖住谢清辞口鼻,俯身在他耳畔低沉道:那殿下多闻闻,阿棣也喜欢这样的哥哥。 谢清辞被那香囊遮住大半张脸,双眸微微失神,指尖不由自主的去抓萧棣的衣襟。 萧棣扔下香包,轻轻靠过去,心满意足的拥住谢清辞入眠。 他才不会趁此时要了哥哥。 等到有一日,谢清辞清醒的在他身畔指尖颤栗,意乱神迷,那才是他想看到动情。 第二日一早,萧棣得了上一次的教训,这次早早地起了身,甚至还细致的将半边床榻收拾得整整齐齐。 谢清辞朦胧苏醒时,恰看到萧棣躺倒在小榻上乖巧的背影。 萧棣竟然在小榻上睡了一夜? 那那昨晚竟然是一场梦境? 重生了这么久,自己怎么还会梦到萧棣的报复? 谢清辞心里一紧,登时心慌意乱的低下头看向别处。 他他竟然会做如此荒诞可怕的梦?在梦里,甚至还急不可耐的想要等到萧棣的抚慰 大概是还未走出上一世的阴影吧。 谢清辞轻轻握拳,一定是 殿下舒服了? 不知何时萧棣已走到眼前,正双眸含笑的望着他。 谢清辞: 萧棣声音温和,他却怎么听怎么觉得这几个字夹杂着暧昧嘲讽。 你放肆!谢清辞不动声色的看向别处,脸颊带着宿醉的绯色:本王纵得你愈发不懂规矩了! 萧棣并无惧色,饶有兴致的看向虚张声势的某人:连一句问候的早安都能冒犯到殿下,殿下还真是生性敏感 什么生性敏感? 谢清辞凶巴巴咬牙切齿,萧棣却勾起唇角轻笑,眼底荡起温柔涟漪。 又过了几日,北国使臣一行人浩浩荡荡到了京城。 使臣中的头目叫帖木儿,是北国首领的侄子,今年才二十多岁,骁勇善战,生性好斗,很得伯父器重。 皇帝笑着迎接了他们一行人,并在大殿中赐下宴席。 这次宴席上作陪的除了主要的文武官员,还有一些皇亲, 谢清辞看到此人,不由轻轻握紧掌心。 上辈子的书中,此人一直在边境虎视眈眈,想要挑唆谢家关系,离间他们兄弟以伺良机。 帖木儿和书中的谢清辞私交密切,此人在信中多次诱导谢清辞争夺太子之位,除此外,他还私下联系谢怀尉,总说些天下奇才,未入主东宫是百姓之憾等等 谢清辞恰是给此人透露了二哥在战场上的行踪,才间接导致了二哥的死亡。 如今的帖木儿望去甚是骄傲,按规矩,太子亲自向他敬酒,他本该站起相迎,但趁着席中嘈杂,他竟动也不动,笑着准备喝过那杯酒。 帖木儿!给你敬酒的是太子!谢清辞冷声道:按例你该起身相迎,如今这模样,倒显得你们北国不知礼节。 帖木儿闻声望去,璀璨宫灯下坐着个十几岁的少年,眉目如画,苍白的脸颊透着脆弱。 原来这是太子殿下?帖木儿恍然大悟的站起身,目光有意无意的掠过那包裹着的手指:贵朝违例在先,倒让我们拿不准来人的身份了。 他说的违例,自然是说朝廷竟然立身子残缺的人为太子一事。 谢清辞目光沉沉。 他本想着在宫宴上,帖木儿好歹会收敛两份,却不曾想如此急迫的想要宣战。 太子殿下克己复礼,仁厚纯孝,还曾在战场上驱散敌军,入主东宫是顺天应民,下官倒是想指教指教北国使臣,我朝有何违例啊? 说话的人是东宫的一个年轻属臣。 帖木儿闻言,眼珠在谢华严身上转了几圈,笑了一声道:看来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 看到谢华严面色稍缓,他倏然靠近,又阴阳怪气道:驱散敌军?真是好生厉害,只是不晓得殿下的手,如今还能举起箭么? 这句话不大不小,刚好够身边人听到。 谢清辞登时气得耳根泛红。 是谁给了帖木儿如此大的胆量,竟敢让他当着众人出言嘲讽太子? 八成是他也晓得太子失宠,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谢清辞看着长兄倏然暗下的眼眸和依然体面沉稳说笑的模样,心里泛起沉沉迷迷的酸疼。 这么多年,大哥身为长兄,始终长兄如父,悉心沉稳的顾照拂他们。 其实,谢华严今年也不过才二十出头,但他向来被要求沉稳规矩,再加上断指一事,大哥眸中属于少年的明朗已尽数褪去 谢清辞轻轻抿了口酒。 大哥担负着谢家的声望,多年来谨言慎行,如今就算打下江山,却依然被人议论嘲弄。 只要有他在,便决不允旁人肆意取笑大哥。 看了眼高座上无动于衷的父皇,谢清辞垂下眼眸,临时想起一计。 今日,他定要让大哥在北国使臣面前掰回一局,才算没白白重生这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棣棣:吃亏学乖,背着媳妇儿做了坏事要把案发现场整理好(  ̄3)( ̄ ) 第46章 亡命(1) 帖木儿掠过谢华严, 眸中的不屑又浓了几分。 他从小长在马背上,穿梭箭雨夜从未受过半点伤,这太子殿下倒真是草包, 没打过几次仗, 还把手指都搭进去了。 想他们北国人才济济, 上至统领下至炊夫,男儿们个个体格雄健, 都是上马能杀敌的好儿郎 朝廷虽霸占着中原腹地, 但这太子缺了一指, 连弓箭都拉不开, 刀都拿不起, 若干年后,岂不是任由他们宰割。 想到此,帖木儿对之后的比赛更是信心十足, 迫不及待的宣战道:陛下,这酒也喝了, 菜也吃了,也是该看些刺激的玩意儿了。 帖木儿话音一落, 在座的人们不禁皱起眉头。 他们身份贵重,平日里也都推崇谦谦君子的做派, 如今这帖木儿口无遮拦,说话粗俗直白, 哪儿像是对皇帝的态度? 还好皇帝只是笑着点点头:朕也想看比试了,你们有什么本事, 都不必藏掖了。 帖木儿英俊的双眸登时亮起,抬抬下巴,示意对方先说。 按照惯例, 使臣来访都会有比试切磋,通常是两局,两方轮流指定赛事。 谢清辞坐在宫宴上,微微沉下眼眸,对身边的太监说了几句话。 那小太监闻言微微变色,但还是依言走到了谢华严身畔,轻声耳语了几句。 谢华严波澜不惊的面庞似是愣了一下,定定的看向谢清辞。 谢清辞唇角轻弯的点点头,眸色中却有几分坚定和鼓励。 谢华严默默的垂眼看了下自己的手,像是下定重大决心似的,轻点了下头。 谢清辞松了口气,立刻又对身边人低声吩咐了几句。 过了片刻,有个小太监走过来,轻声道:殿下,您方才安排的,都已办妥当了。 谢清辞迟疑了一瞬,才问道:二殿下没说什么? 二殿下一口答应,还夸您想的妥当。 谢清辞轻轻握紧手掌。 二哥向来争强好胜,为了和北国使臣比试箭法,已苦练一月有余 他不由得看向谢怀尉,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谢怀尉快速别过脸去。 帖木儿等了半晌,皱皱眉头开始催促:第一局要比什么?陛下,你们给个章程啊。 此时,已有小太监托着棋盘走上来,黑白棋子分放两旁,显然是要比下棋对弈。 帖木儿不由得挑眉。 谢清辞此时站起身,含笑说道:听说来使甚喜围棋,常去各地寻人切磋,我朝恰是围棋之邦,第一局,便执黑白二子,一同对弈可好? 竟然要比围棋? 一时间,北国使臣团都开始窃窃私语。 素来比试都多和武艺身手有关,比下棋有几分出乎意料。 不过这围棋嘛倒也有几分指挥布局的意思,比试起来应该也极有意思。 再说帖木儿可是他们北国出了名的围棋高手,倒也不怕这些人。 帖木儿望着光洁的棋盘和如玉石般的棋子,登时跃跃欲试。 好啊!帖木儿看向谢清辞,饶有兴致道:比对弈倒是正中我心,实不相瞒,我正要找贵朝的高手讨教呢,不知是哪位上场啊 话音方落,已有一雍容男子缓缓起身,唇角含着淡笑,沉稳道:本宫陪你下一局。 众人齐齐看去,都不禁倒吸口凉气 说话的人竟然是太子殿下。 谢华严起身,走到棋盘旁落座,衣袖稳稳搭在臂上,一言一行皆是大国气度。 帖木儿莫名觉得被冒犯了。 这残疾太子这么有礼得体,在他的气度下,倒衬得自己这倨傲的态度都像极了笑话。 呵呵,惯会装模作样! 帖木儿压下心里的不屑,故意东倒西歪的跪坐在棋盘一侧,皮笑肉不笑道:那我倒要向殿下好好讨教一二了。 两人坐姿一个端正清冷,一个放荡随性,不管是人,还是棋路都很是反差。 帖木儿双眸挑衅的定在谢华严身上,隐隐有猛烈攻势。 谢华严则不急不缓的轻卷衣袖,捏起一枚白子,声音如珠如玉:贵使谦虚了,请 帖木儿是围棋高手,棋风杀伐决断狠辣无比,此次对弈毫不留情,上来之后直接吞掉了谢华严左路的棋子。 对不住了,殿下。帖木儿得意洋洋的笑起来,两个入侵感极强的虎牙衬得他愈发占据上风:您那尊手可要拿稳棋子,免得砸下来,扰乱了棋局输赢不作数。 谢华严丝毫不慌的落下一子:贵使放心,本宫就算败了,倒也不至于行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悦耳的撞击声。 哼! 帖木儿不动声色的握紧手中棋子,谢华严明明被他吃了那么多字,却偏偏始终噙笑看他,倒显得愈发高深莫测! 他心里丝毫不敢大意,面上却随意而果断的落下一子。 一字刚落,谢华严手已伸向棋盘,如风拂过般,带走了他一大片子! 失敬! 谢华严素来没有波澜的声音如石潭深水般,清越平稳的响起。 可恶!帖木儿咬牙,他怎么半点没看到那一路的棋术! 可这残疾,手持白子,温润的棋子衬托得他手指愈发白皙醒目。 谢华严不疾不徐的落子,不多时,又吃掉了自己的一大片黑子。 帖木儿直冒冷汗,他从来没有过敌手。 怎么到了这残疾太子手里,就节节败退了? 两人又交锋了几番,帖木儿终于忍不住投子认输,咬牙道:我败了。 谢华严将白子轻轻投入棋钵内,眉眼沉稳,挑不出一丝错:贵使承让。 裁判见帖木儿投子,立刻宣布第一局的北国败绩。 帖木儿。谢清辞笑吟吟的走近:这世道,可不是谁手上的力气大,谁就能赢的。落子沉定,稳中求进,你以为是手无缚鸡之力,其实是步步为营,以柔克刚,依然能杀得对方片甲不留。 你说是么? 帖木儿明知谢清辞是在嘲讽,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面色僵硬,很是出乎意料。 他在北国下棋,那是所向披靡,却没想到太子的棋艺会如此精湛, 憋着一口气,北国使臣互相对视了一眼道:第一局既已比过,那自然轮到了第二局,射箭骑马这都是之前比试过的,也没什么意思。 我们这次,倒想比比双人搏击,让两朝最能厮杀的人,出来好好干一仗。 虽说是两朝切磋,但毕竟是一场恶战,若是闹出了人命,不管是被打死还是咬死那都要自认倒霉! 说罢,帖木儿轻轻击掌道:让我们的人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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