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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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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离轩伸手抹了把脸,声音淡淡的,双眸神色厌倦:不好意思,我去个卫生间。 在卫生间洗完脸后,他看着镜子中滴水的面容,反复安慰自己,没事了,已经是上一辈子的事,这一辈子不会再发生了。 忽地,心底又有个声音冒出来:真的吗? 真的不会再次发生了吗? 你相信他吗?相信这个与前世不同的戎靖? 季离轩无法回答这个声音的问题,因为这个声音就源自于他自己,源自于内心深处摇摇欲坠的信任深渊。 他看了眼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在宴会上呆了一个小时。会场里除了一个奥利维亚,其实并没有几个熟人,大抵是静安市本土地头蛇够格进来的没几个,他和这些外地名门也没有什么交流的空间。会场的空气也让他觉得窒息、沉闷。 季离轩出了卫生间,向奥利维亚道了个别,正打算离开时,转身却遇见戎靖正往这边走来。他似乎正在被爸爸念叨,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看见季离轩的身影,眼前一亮,撇下爸爸径直往季离轩走过来。 戎父:你还真是大孝子呢。 季离轩,这里太吵了,我不喜欢。是有点告状、有点委屈的语气。 季离轩嗯了一声。 戎靖又问:你喜欢看画展吗?公馆二楼收集了很多画,都是真迹,你想上去看一看吗? 公馆二楼是不会对游客开放的领域,季离轩恰好也对画展非常感兴趣。如果是在平时,他一定不会拒绝。 季离轩说: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我本来也不该来的。 他语气冷淡,搞得戎靖心里七上八下的,小心翼翼觑了眼他的脸色:你不高兴了吗?为什么啊? 季离轩说他没有不高兴,正要转身走的时候,衣服袖子被戎靖拽住了。戎靖迷惑中带点愤怒,委屈中又有点心伤,他指责:你这脾气怎么说来就来啊,我如果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直接跟我说不就好了吗?你别什么都不吭声,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哪里惹到你了? 季离轩反问:我说了你就会改吗? 戎靖刚想点头,又觉得答应得太快没面子,斟酌了下语句,迟疑着说:我们把事情摊开来,讲讲道理,如果是我的不对,我自然会改,但如果是你没有原因地发脾气,你也应该好好反思下你自己。 说这话的语气,是一开始理直气壮,后至中途,又稍弱下去,到了末尾,想着不能这样毫无底线地被压制,又鼓起勇气支棱了起来。 季离轩却轻轻一哂,心里想的是,恐怕就算我和你说,你也不会相信吧。 那毕竟已经是上辈子的事。 他们这边争执的动静有点大,把戎老招惹过来。季离轩想走,戎靖放了他袖子,直接把他手腕拽着,还被拽进,被一根拐杖啪地敲了一下,手背都红了。 戎老严肃警告:不要对客人失礼。 说着,他转身面对季离轩,微微颔首:上次多谢在海岛救了戎某的不孝孙。 季离轩揉了揉被抓疼的手腕,沉默了一下,开口道:没事,见义勇为,举手之劳。 他克制着自己不要对这老人发脾气。戎老家主一副对孙子管教森严的模样,其实有多溺爱,只有他自己知道。r企会收购寰宇,关键还是因为他和戎靖作对。而戎靖和他不对盘,是因为他要帮季嘉安,季嘉安又是人家的救命恩人。 一个完美的逻辑闭环,最后他谁也不好怪、不能怪。 但他不怪罪别人,这个家族前世把他逼得那么惨,他生生气是没有关系的吧。可惜家庭教养在前,让季离轩就是没办法像季嘉安那样,肆无忌惮地在公共场合发脾气。很丢人也很难看。 戎老又看向他,张了张嘴唇,似是有话要说。 季离轩指了指手机:我妹妹弟弟生病了在医院,我现在得马上离开。冒昧进入您的寿宴,非常抱歉,祝您福寿安康。 他搬出这个借口,心想这家人总不能再拦了吧。没想到戎夫人此时走过来,刚好听见他的托词,这位夫人信以为真,关切道:是什么病?严不严重呢?这里的医院不太行的,这样,你带上戎靖,他跟着他师父学了这么多年,诊断、治病方面都是很厉害的。 戎靖却疑惑地看着他,多半是想问,你哪儿来的弟弟。 季离轩: 烦死了,到底还让不让人走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什么叫社死 宝宝上小学了,在老师的组织下和同班同学去博展馆上历史活动课,人家小朋友是排在门口乖乖等待检票,轮到他了,馆长笑眯眯地小跑出来:少爷回家啦?来来,馆长爷爷请你吃点心。 崽崽: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写到前半段,我:哦哦,让我们恭喜静静同学,看起来要抱得美人归了! 写到后半段,我:啊,出师未捷身先死,坚强狗勾,不怕困难! 第42章 醉酒 最终,他还是找到了一个借口得以脱身。 离开宴会的季离轩开着车,漫无边际地游荡在城市里。他心情糟糕,所以不能就这样回家,以免被母亲察觉端倪。开车经过一家酒馆时,季离轩下意识停了下来。 他很少喝酒,酒量也不大,但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个排解郁闷的好办法。酒馆是韩式的,主打烤肉和烧酒。烧酒入喉,第一口辛辣,后劲却绵长。灌进去第一口时,他的手机收到了戎靖的短信。 你在哪儿? 季离轩看了一眼,没回。电话很快追了过来,他挂断,那电话就继续锲而不舍地响,季离轩索性调了静音。大概打了二十多个电话后,界面歇了,电话得来了片刻的清闲。 季离轩估计他放弃了,心底有些空落落的,摇了下头甩去这莫名其妙的心绪,没再当回事。没想到半个钟头后,电话再次响起。 他接起来,语气有点不耐烦:到底要干什么? 真是怪了,在以前那个世界,男主是这种粘人的性格吗?季离轩回想了一下,发现这个问题无从回答。毕竟他和男主不熟,除了针锋相对的时刻,私下里的交流非常少。以前男主是个什么性格,他把握不准。所以也无从和现在比较。或许戎靖本来就是粘人的人,只不过粘的不是他而已。 电话那头,戎靖顿了顿,他没问为什么不接电话,只道:你在干什么? 季离轩瞥一眼已经空了的酒瓶:我在洗漱。 在家洗漱? 对呀,马上就要睡了。他屈指,弹了一下空酒瓶,酒瓶沿着桌沿,咕噜噜地滚了一圈。 戎靖:回头。 季离轩转头,就见戎靖站在门口,脸色稍沉,在两人对视的一瞬间,他迈步走了进来。 他双手把在季离轩的椅子扶手上,弯下腰在他脖颈边轻轻嗅了一下,酒味不浅,夹杂在玫瑰柑橘的气息里,像某种花香味的百利甜酒。 在家睡觉?嗯? 戎靖一手按在椅背上,就着这个姿势,伸手拿过他的手机,把二十多个未接来电的显示消除了。他微微倾身的时候,两个人的距离非常接近,戎靖的手臂轻轻蹭了一下他的脸颊,季离轩感受到了薄薄衣料底下、年轻alpha滚烫的体温。 他没说话,轻轻偏了一下头。 戎靖划掉未接显示,抽出旁边的椅子坐下,不见外地让老板重新拿了只杯子,拿起季离轩喝到一半的酒,给自己斟了一杯。 季离轩气得轻轻踢了一下他的小腿:不准喝,这是我的! 那瓶子,他是对口喝的 戎靖被他踢了一脚,也没在意,他数了下酒桌上的空瓶,一、二、三季离轩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喝酒的速度这么快,戎靖再不来,第四瓶都要喝完了。戎靖看出他情绪不对,但不知道为什么,只能从现有的条件去推测一下。 是我妈他思考了一下,为难你了吗? 季离轩摇了摇头:和阿姨没关系,我只是 只是什么,他却又止住话头,慢慢趴在桌子上,枕着手臂,静静地看着戎靖。酒劲后知后觉地涌上来,他忽然思维飘忽,连话也忘记说完,脑子里像被塞进了一团吸饱水的棉花,沉甸甸、晕乎乎。 他的眼睛在薄金色的灯光下蒙着一层水雾,戎靖总觉得他眼神里沉淀着某种很复杂的情绪,像是在看他,却又像在透过他看着某人。这种既视感让他觉得很不爽。 年轻alpha的眉梢往下压了一压,不太高兴:你在看谁? 季离轩盯了他一会儿,做出个出乎戎靖意料的举动。他伸手摸了一下戎靖的脸。 这是季离轩今天之内第二次捏他的脸了,与上次不同,这次他捏完脸颊,手指轻缓地顺着戎靖的轮廓游走,洁白的指腹落在他眉骨上,摩挲着眉峰上那道疤痕。 他压在手臂上的脸颊压出来点软软的腮肉,雪腮泛红,眼中的水光晃悠悠地倒映着酒馆里的灯光,戎靖几乎快陷入他的眼睛里。 你今年,才十九岁呀 戎靖捉住他的手:你嫌小? 季离轩竟然点了点头。 十九岁,也就比季泱大了一岁而已。也就是说,上辈子戎靖在悬崖边上逼他自尽时,不过二十一岁,但他运筹帷幄,缜密多疑,不留余地的性格,季离轩是体会得淋漓尽致,只有一个感受:令人胆寒。 这是真正的位面之子,他从身份到性格,从行为到选择,甚至人生中每一次相逢,每一步都是天道的精心设计,是为了让阅读这本书的每一个普通人,能感受到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唯我独尊,纵享权利之巅的为所欲为。 这个世界的戎靖却和天道的意志背道而驰。运筹帷幄,随心所欲没见着,倒是挺容易撩拨。哦对,还爱哭。全天下最容易受委屈的就是他了。 如果两个戎靖同时站在他面前,季离轩也能一眼分辨出来。因为这两个人,看他的眼神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的手腕被戎靖攥住,指尖又在他眉梢轻扫了一下。 戎靖喉结滚动,声音微沉:又和我调情。 季离轩喝得醉醺醺的,肯定是没法开车回去。戎靖叫了辆出租,把他送到公寓楼下。坐在车上时,季离轩就无意识地往他肩膀上倒,等到的时候,人已经靠着窗户睡熟了。 戎靖垂眸看了眼他的睡颜,这可不是他自己要上oga家里的,他只是好人做到底而已。 被他打横抱起的时候,季离轩短暂清醒了一瞬,见到是他,抬起手臂抱住他脖子,蹭了下,又睡过去。戎靖因为他这个举动愣了一下,心中腾起一股莫名的躁,就像匍匐在草丛里的豹子,看着羚羊慢慢走近。 到了门口,他问季离轩门卡在哪儿。喊了几声,没醒,戎靖只得换了个姿势,单手抱着,让oga坐在手臂上,另一只手掐着他脸颊,轻轻晃了一下。 门卡在哪儿? 兜里。 季离轩声音很轻,就像从梦里挤出来的清醒。戎靖拍了一下他的大腿,抱紧了,等会儿你摔下去。 季离轩没动静,不知道是不是又睡熟了。 他翻了一下季离轩的口袋,果然摸到门卡,用门卡刷开电梯。这种一层一户设计为了保护住户隐私,每一张门卡只能刷开一层电梯,门打开就是季离轩的公寓。自动感应灯在他踏入的一瞬亮起,整个客厅亮如白昼,很刺眼。季离轩不太舒服,转了个头,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 戎靖把灯关上,客厅里顿时陷入黑暗,所幸因为王虫,他在黑暗里看东西是和光线下一样清晰的。他把季离轩抱进卧室,就是上次带着梁绍来,不小心撞见季离轩换衣服的那间房间。戎靖把他放在床上,床垫很软,因着oga的体重微微陷下去,他似乎很喜欢自己的床,半蜷起来,捉了个枕头抱在怀里。 戎靖替他打开床头灯,调暗光线,坐在床边默默盯了他一会儿。季离轩一半抱着,一半脸埋在松软的枕头里,戎靖怕他把自己闷死,就把他枕头抽走。季离轩不肯,他真是喜欢极了这个软枕,但力气敌不过戎靖,被抢走了。 你怎么这么坏呀?他气出哭腔。 完了,开始发酒疯了。 戎靖:我怕你把自己闷死,讲讲理行吗?别挠我。 季离轩啪一下打在他脸上,摸了摸他的脸,戎靖以为他是心怀愧疚,有心安慰,没想到季离轩捏紧他的脸颊肉,又使劲掐了一下。 戎靖抓住他手腕,季离轩连手也生得非常美,手指莹白,指尖泛粉,娇娇柔柔的,戎靖泄愤地咬了下他指尖,怕给他咬破皮,没敢真用力。犬齿咬在指甲盖上,轻轻磨了几下。季离轩的肌肤有股浅浅的、熨帖的玫瑰气息,玉骨生香。要命的是,戎靖在他指尖尝到了丝丝缕缕的甜味。 怎么会有人指尖都是甜的啊?这合理吗? 戎靖的手指插进他的指缝,把季离轩的手反按在枕头上,俯低身体,安静地凝视着他。是捕猎前夕的狼凝视猎物那样的凝视。季离轩的脖颈纤细脆弱,在暗黄灯光下散发着玉珠般肌莹骨润的柔光,他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在躁动,alpha暴虐求偶因子在血液里沸腾。 他的气息拂在面上时,季离轩安安静静地由他压着,水光泠泠的眸子与他对视,忽地笑了一下。 理智勉强回笼,他直起身子,为之前那着魔般的状态而渗出几滴冷汗。 我去给你倒杯水。说完,他走出房间。 在客厅里的饮水机里倒了杯热水,戎靖把它放在茶几上,等着水凉,也借此时机,等着脑子冷静下来往下盯了一眼,也等着某些让人不便的尴尬平静下来。 喝完水后,季离轩似乎是有点清醒了。他嗅了下自己身上,漂亮的鼻尖像小狐狸似的皱了皱:好难闻,我要洗澡。 戎靖也凑过去闻了下,只闻到一股甜酒香:不难闻啊。 季离轩唔一声,跪坐在床上,柔软的床单像丝绸一样,盛着它的绝世宝物。 他脑子大抵是不清醒的,歪着脑袋看了戎靖片刻,很疑惑:你怎么在我家? 戎靖: 他无语道:你还是去洗澡吧。 他的回答和季离轩的问题并没有什么关系,但季离轩察觉不出来,哦了一声,当着他的面开始脱衣服。 戎靖是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种福利。季离轩现在是不清醒的,他可以就坐在他床上,光明正大地看,看完了季离轩还不会记得。 季离轩的手指慢慢解着纽扣,明明是很正常的动作,但由他做起来,却自带一股青色。 纽扣已经解到第四颗,胸口大部分已经露出来,莹白色的,还有粉色的 戎靖把他衣服合上。 季离轩:? alpha声音嘶哑低沉:去浴室再脱。 季离轩进了浴室,浴室的门是磨砂玻璃,一举一动有种雾中看花感,充满隐秘的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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