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琛看到江欲行似乎是怔愣了片刻,是被揭穿了,还是愕然而已? “……陆总…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虽然陆明琛开这个口是突然上头,但论扯话的本事却不会差。他张口就来:“刚才,那里头,看到有男的跟你搭讪,陈小姐说是gay,我看你好像也聊得挺开心。” “挺…开心?”江欲行很疑惑的样子。 “你不是一直在笑吗,我看着。” 江欲行反应过来,然后顿时颇有些无奈地苦笑,“陆总您误会了……那人确实,呃,应该是同性恋,但我一直在向他说明我正在工作。笑的话,我没有注意,但只是礼貌吧,如果陆总觉得不合适,我以后会注意的。” 陆明琛想说他为什么要觉得不合适,但他可不想表现得好像会纠结这种细节。 “所以,你不是同性恋吧?” “…我不是同性恋。” 陆明琛感觉松了口气,或者说他觉得自己也该松一口气,但是又觉得有些怪,有些微妙。可能是他觉得江欲行在撒谎? 都对自己表现出这么多过分在乎的细节了,难道要说都是他一直以来的自作多情吗? “但是。” 江欲行又说了但是。这个但是一出来,陆明琛倒真是又松了口气,有种“果不其然”、“他就知道”、“这才对嘛”的感觉。 “——但是我认为,同不同性恋的也没那么所谓,如果喜欢了,性别应该没那么重要。现在的年轻人好像也挺接受这个的。” “……”陆明琛在想,这话有几分可能是在“意有所指”。 陆明琛的沉默似乎意味着这个让他失去兴趣的话题可以就此结束了,然而江欲行却好像也只是走个形式地问了一句:“陆总您问这个……是、有…什么吗?” 就像员工揣摩老板心思那样。 “哦。也没什么,不是的话最好。”陆明琛以十分随意冷淡的口吻讲来,“我讨厌同性恋。不然的话,我恐怕得换个司机了。” 陆明琛觉得这是很好的机会,既然难得提到了这个话题,那就赶紧趁机表明他的态度,让江欲行死心。这样既不用完全挑明避免了万一是他自作多情的尴尬,又能传达他的意思。 多少有些讽刺的是,他如此言辞决绝地表达他对同性恋的反感,对于这人来说却一点不会突兀,对方完全可以脑补自洽——因为遭遇过来自同性的强暴,会厌恨不是很理所当然吗? 陆明琛注意到,他这么说完,江欲行抓着方向盘的手指有了个短暂的攥紧的小动作。 果然,这人对他…… ——这还真是从蛛丝马迹中收集对方爱慕自身的证据。 江欲行慢慢降低速度驶入庄园大门。“那陆总您放心好了,我不是那个,我对男人没有那种……以后如果再遇到今天这种情况,我也会注意的。” “嗯。”陆明琛淡淡应到。 他感到满意。 但是,又总觉得这心里头哪里有点非常微弱的、微妙的…不爽。 这大概就是人类的通病了,哪怕是不想要的东西,如果对方真的干脆放手也会不高兴。振作得这么快,哪怕是佯作无谓的谎话,也叫人觉得是对他魅力的一种否定似的。 不过这件事到此也告一段落了。 车子也开进了陆家别墅的前庭停下。 下车的时候,天气竟有些阴沉,黏着的空气被温热的晚风推着撩过皮肤。 陆明琛让江欲行等在庭院,他上楼跟父亲见一面就走。父亲让他回家汇报下今天“相亲”的情况,虽然对方未必真有这么上心这件事,但父母有时就是会突然提出这样心血来潮的决定,也不清楚是关心孩子还是想掌控孩子。但反正对于做儿女的来说、对于陆明琛来说,就只是这种走一趟的小事,总不可能忤逆。 在父亲已经很少会来的书房里,两父子开始就今天的约会和近段时间以来公司运作的情况等一些话题进行起公事公办一般的谈话。 当谈话来到尾声,陆明琛正因为刚才谈到的内容而在心里对下一阶段的工作做梳理而略微走神的时候,忽而听到父亲似不经意地说到: “今晚就别走了,这儿好歹是家,偶尔还是回家住住。正好你今天也没什么事。”属于是难得给自己放了个假。 陆明琛抬眸看向父亲。 陆根,眼前这个53岁的、大腹便便、好似都快要被酒色财气掏空身子的男人,他的父亲,陆氏集团董事长。也就是这么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是在那瞬间流露出一个掌控着无数财富、位于阶层顶端的掠食者才拥有的气势和危险。 “好。”陆明琛不做多想地答应,亦作不觉之状。 咔哒。 当书房的实木门被关上,陆根看着那里的虚空,神色怅然中带着冰冷。 优秀的儿子,正在一手接过他创造的帝国、打下的江山,并在一步一步将之推向更高的高度。如此努力且成绩斐然。 作为父亲 当然是满意的,欣慰的,骄傲的。 但同时也是嫉妒的,不甘的。 这个孩子还那么年轻,英俊,拥有着他在这个年纪尚不拥有的地位和财富,就连配偶也会是门当户对的千金,他有着最好的,也将有着更辉煌的未来,他还有好几十年的人生去满足他身为男人的野望。 而他已经老了。 男人这辈子要的是什么?金钱,地位,权力,女人,这一切都是一个男人能力的证明,拥有这一切,感受这种无休止的贪婪的欲望,这种为所欲为凌驾于苍生的快感,会比毒品还让人上瘾! 但岁月太无情了。 陆根低头看向自己的胯间。 小玦、老二那孩子原本是最像他的,尤其是这方面,在床上,在女人身上,有用不完的精力和热情,他们就像有性瘾一样。这没什么不好,这可是作为男人的本事。 丢人的是搞男人也就算了,还是被搞的那个,还被搞死了,丢他的人! 虽说他现在也不是不能理解被开后门的快感……但他可不会被人那么胡来。算了,不提那个已经没了的孩子了。 陆根转头看向窗外已经昏黄且灰蒙蒙的天空,感慨,正是因为这种嫉妒和不甘,不甘于就这么退出舞台,所以啊,在看到明琛越是投身于工作,越是把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他的心情也就越是矛盾复杂,仿佛他已经可以功成身退,已经是多余的了。 当然,满意以及希望儿子做得更好还是最主要的。 陆根想,以前的帝王在面对储君的时候,恐怕就是这种心情了吧……他真的很能感同身受呢。 而他没由来地突然让陆明琛留宿一晚,便是这种心情的一点小小释放。他并不是想做什么,这只是敲打,没有实质内容的敲打,而当他的孩子明白这种敲打也依旧选择乖乖服从,表明自己仍在他掌控之下,这就会让他心里平衡不少了。 另一边。 把车停在庭院的江欲行就这么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等了有半多个钟头,还没等来陆明琛,倒是听到身后有车行来,在越过他几米的前方停下,然后下来个女人,提着些大包小包,把停车入库的工作丢给凑上前去的佣人,视线随意地从他这辆车扫过,就转头踩着高跟鞋往别墅里走了。 而坐在车里的江欲行,却是意外得眼神一变。 这个女人他认识。 就算没有那一夜露水姻缘,这也是个漂亮得足以让人过目不忘的女人。名字倒是不大记得了,对方只提过一次,因为觉得此后都不会再有交集,他就没放在心上…… 但彼时——将近三年前的他如何会料到,还会再见,且是在这种场合下? 这个一夜情对象会出现在这里,江欲行倒是立刻就想到了颜平汇报给他的那条消息——陆根近来宠爱到甚至让其登堂入室的情妇,虞玫。 虞玫,虞美人,这个名字倒是好记又不大众,倘若当初一夜情时对方把姓名的用字也告诉了他,想必他定是不会忘记。 这不是他第一次跟着陆明琛来陆家庄园,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情妇”。 而原本,这条情报他并未上心,只用知道陆根最近有个格外受宠的情妇就行,能想到因此会让陆明琛越发不爱回庄园主宅,最多再大致假设以后可能有利用上这条情报的情况,总之这只是他把控全局的无数情报中平平无奇的一条而已。 对这个情妇本身,却是并不关注——当然如果一开始就有照片的话,就是另一种情况了。 他怎么会想到,能这么巧,命运可真是给他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虽然暴露了问题也不会太大,但江欲行依旧不太想被陆明琛知道他跟他父亲的这位情妇曾有交集。一方面是会有碍于他在陆明琛心目中的形象,另一方面则是,当初他在这个叫虞玫的女人面前有所松懈,虽然补救了回去,但万一对方还记得他,并对这个破绽耿耿于怀好奇地想要探究,他可不想再多一个像贺正寅那样来搅局的。 当初他正是因为对方是个通透的妙人才放纵了一回,如今情势一变,他可就宁愿对方是个愚昧蠢钝一心只想攀附男人的菟丝花了。 可惜显然不是。 这个漂亮到极点的女人还是那么艳光四射,只是往他这边随意滑过的一个眼神,就盛满了蓬勃清亮的生命力。 这样的一个女人,为什么会甘愿以色侍人呢? 当初江欲行就有这个念头但萍水相逢并未多作思考,但现在,他再次正式地审视这个问题:这个女人,她为什么甘愿以色侍人呢? 她真的,只是在以色侍人? 就在他想到此时,江欲行看见,陆明琛从别墅里走了出来。 背对他的虞玫稍稍偏头看向陆明琛,而陆明琛却只在出门时下意识地扫了虞玫一眼,然后就像没看到对方似的,擦肩而过,向他走来。 隔着挡风玻璃陆明琛对他打了个手势,江欲行降下车窗,陆明琛走过来跟他说到:“我今天就在这边歇了,你的话,早上再跑一趟怕是 来不及,就也在这边住一晚。你去找管家,让他给你安排下。” 陆明琛是来通知的,并不用在意是不是会给江欲行带来不便,本来私人司机吃的就是这碗饭。他甚至都不用多解释一句“早上再跑一趟怕是来不及”,如果不是怕江欲行想多了的话。 “好的陆总。” 江欲行觉得真是有意思,才发现陆明琛家里住了个不想碰面的人,反而就迎来了这样一个登堂入室的机会。 虽说也不会发生什么。 然而他是这样想的,却总不可能未卜先知陆明琛会遭遇什么。 陆明琛在自己的卧室处理完手里能做的工作后,时间都还尚早,毕竟今天应该是休假的,他也不好太压榨电话那头刚复工没多久的王秘书。 不习惯早睡,陆明琛想了想,准备去书房找几本书来打发下时间。二楼三楼都有书房,三楼是父亲的,二楼是他在用。 本来是打算拿几本书回卧室慢慢看,结果不小心看入了迷,回过神来时已经在书房待了有一个多小时,看看时间,快十点了。 陆明琛拿起书准备回去,在走到侧厅附近的时候,突然,他听到了什么…有些暧昧的声音。 陆明琛皱起了眉。 这个时间佣人可不会来楼上了,也没谁敢这么放肆在这里做这种事。那,是父亲? 他可不想撞见这种尴尬,只能把脚步放得更轻。软底的拖鞋踩在地板上本来就没什么声音,不然这么安静的楼里,对方也该发现有人来了。 陆明琛有些厌烦这种事,虽说父亲一向荒唐,但以前在家里还是会收敛的,而今天难得他在家,就偏偏这么忍不住吗?还是在二楼,三楼那么大地方不去发挥,总不能是专门给他看的吧?又不能知道他会走出卧室。 这么心烦着,陆明琛突然觉出不对来——他好像没听见父亲的声音? 只有一些隐忍的低声嘤咛,和女性说话的嘟哝声,他的父亲可不会在做爱的时候这么委屈自己地不发出一点声音。 陆明琛感到奇怪,又被那娇媚的声音勾起了几分感觉,忍不住地,就靠近了侧厅,从墙角后探出小半身子,借着花瓶和绿植的掩护,打眼看了过去。 然后便是虎躯一震! 难怪没有父亲的声音,这里有的只是两个女人,施月雯和那个叫虞玫的女人,两个…都算他的小妈。 父亲知道吗? 陆明琛觉得恐怕是知道的,就算特意到二楼来“偷情”,这里也绝不是什么隐蔽的场所,再天真也不可能觉得不会被人发现吧? 荒唐吗? 放在恣意秽乱的豪门家庭里真不算什么,放在他父亲身上更不算什么。 只是陆明琛总算明白了,晚饭桌上,他为什么会觉得施月雯对这个“小三”的态度那么奇怪了——要说逆来顺受惯了又有点区别,不管再怎么识时务,作为“正妻”对要来分一杯羹甚至可能威胁到自己地位的对手也该是充满敌意的,但他感受到的却有种说不上来的违和…… 却是原来如此。 眼前的画面不可谓不香艳。两个都是极为漂亮的女人,一个美艳一个清纯,白花花的肉在凌乱的衣衫间若隐若现,压抑的呻吟甜腻又撩人。 那个叫虞玫的女人把施月雯压在了沙发上,上面用缠绵的亲吻不断进攻,下面用腿抵住了施月雯企图绞紧的双腿,施月雯的睡裙已经被推到腰际,而虞玫的右手则从上面探入了施月雯的蕾丝内裤,五指律动顶着内裤的布料上下起伏,中间那片已经被泅湿得颜色变深。 窄小的内裤偶尔会被激烈的动作顶开,可惜侧厅只开了一盏夜灯,无法看清那间或露出的风景。 “嗯…别,唔,别弄了…嗯,嗯啊……”施月雯发出可怜的声音,颤巍巍的娇花一般令人怜惜,她想要板起威严,却总被身体的快感破了功。 施月雯不喜欢这样,被女人、尤其还是这个女人玩弄身体,玩弄得欲仙欲死。但她抗拒不了这种快感,真的抗拒不了,简直可恨地。 这么些年来她在这偌大的别墅里就像守了活寡一样,可她才31岁!这具成熟又旷渴的身体真的太想被性爱满足了,而她为了符合陆根想要的端庄正妻的形象,甚至连自慰都不敢太出格。 然而可笑的是,陆根其实根本没把她当回事,什么端庄,什么形象,什么起码的尊重,就那么轻飘飘地让她遂了这个小三的提议,让她们的淫行表演成为他小小刺激的一盘配菜。 而她的身体沉沦了。 施月雯鄙视这个女人的下贱淫乱,又怜悯悲哀这样的自己。 “矜持什么。”虞玫戏谑着,“什么时候能坦诚些,明明这么想要,不想高潮吗?” 不,她想。施月雯感觉自己现在就能去了。但是:“……至少,唔嗯…别在,这里,啊!明琛,明琛在,家,啊嗯!” 施月雯想不明白,这人拿她做筏子取悦陆根她还能理解,但与陆根无关的时候为什么还一而再地来调戏她、猥亵她,是觉得玩弄她这个正 妻很有成就感吗?还是说,她还喜欢女人? 虞玫勾起嘴角,“放心,他不会出来的。再说,陆根都允许的事,他还能有什么意见不成。” 施月雯驼红着脸,用聚不起焦的双眸瞪了虞玫一眼。这是有没有意见的事吗,她是不想被看到这么糟糕的一面!这个女人就没有这方面的廉耻心吗? “你——啊!!”施月雯还想说什么,突然,虞玫另一只揽着她的手就从腋下伸出,勾住她睡裙的肩带滑到肘部,原本就只是勉强包裹住的乳房一下就跳了出来,被虞玫以捧杯的手势从下面一把托住。 饱满的乳肉从张开的五指中漏出,纤细灵活的手指抓着她的乳房尽情把玩,还能抽空用中指和食指夹住乳头搓揉又稍稍提起再松开弹回。 与此同时的,下面的手指也在激烈地搅弄她的花穴,并拢的中指无名指像马达一样抖动着她敏感的肉壁,大拇指还能按着她充血勃起的阴蒂打圈按压,拨动揉捏…… 快感在这具身体里爆发,让她像一条打挺的鱼似的腰肢拱起,双腿夹紧而不得,就这么再也无暇他顾地被推向高潮。 潮吹的淫水喷了虞玫满手,在施月雯几乎要压制不住的低声尖叫中,虞玫没有回头、却像是在心里往身后墙角的位置看了一眼一般。 这就走了?也不说看到高潮呢。 呵。 虞玫眼神玩味又凉薄。 不知道看了自己两位小妈的床戏,感觉如何? 那当然是,有反应了。哪怕心里再看不上,作为一个不阳痿的正常男人,怎么可能不被刺激起欲望。 顶着充血的下体回到自己的卧房,陆明琛已经烦躁不已。他坐在床上解开裤头,握住阴茎撸了半晌还是差点意思,手指下滑摸到随脉搏颤动的后穴,想要触碰又感到自我厌恶……而且他很清楚,就算碰了,最后也还是满足不了。 不够,他靠自己根本不够! 他的身体就是已经被调教得这样糟糕了。 越想越烦,越弄越烦,陆明琛干脆让自己放弃了,看着反而被他撸到半硬不软的老二,他决定冲个澡消下去算了。 却是忽而“嘭”的一声,从落地窗那边传来什么东西撞击玻璃的声音。风真是越来越大了,从刚才起就一直在晃动窗户,发出的噪音也是让他心烦的因素之一。 但此时心下一动,陆明琛提起裤子站起身来就往落地窗那边走了过去。 拉开窗帘,透过玻璃他能借着各种环境光看见狂风肆虐的形状,比如那些像海藻一样摇晃甩动的树木。 啪啪啪啪,雨点开始打在玻璃上了,不过还并不大。 哗。 陆明琛推开了落地窗,大风夹雨瞬间就糊了他满脸,窗帘被高高扬起,雨水被吹入落在身后的地板上。 他很快又将落地窗在身后关上,然后迈步迎着风,往阳台边缘走。呼啸的风和冰冷的雨水带走了他的情热,也带走了他的烦躁,形象变得狼狈心情却莫名飞扬畅快了起来。 他的表情甚至变得有些享受,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感到这么放松了。 不过很快,他注意到明暗斑驳的楼下后庭中,有一些人影出没。 他看到了江欲行。 江欲行和几个佣人在风雨中奔忙着,似乎在搬动些什么东西。几个来回后手上终于空了,就看到江欲行站在一盏路灯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对领头的佣人问到还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对,陆明琛能听见,因为江欲行现在站的地方离他不是太远,为了与风雨抗争还喊得大声。所以他也能比较清楚地看见江欲行的模样。 湿透的衬衫贴在这人健硕的身体上,那肌肉的线条,这黄金的比例,简直比最完美的雕塑还要性感强壮。 奇怪,明明白天在水上乐园还见过这人赤裸上身的样子,怎么那时候不觉得的? 难道是因为那时候他视线躲闪,不像现在这样直勾勾地看吗? 他的房间没有开灯,比起站在路灯下的江欲行,他这边才是一团漆黑,陆明琛自觉不会被发现。又或者说,被发现也没什么吧?这是他的家,他想在哪在哪。 风真的很大,刮在身上久了就开始感觉到生疼了,a市本来就是滨海城市,说这是要来台风了怕都不为过,虽然a市尽管日常大风但其实历史上有的台风很少就是了。 这超出平日规格的大风想必就是佣人们此时忙碌起来的原因,雨的话目前还不是问题,但也已经能预见到后半夜的暴风雨。 陆明琛用手指挡在已经有些睁不开的眼前,那些稍微瘦一点的佣人看着都仿佛要被风吹走了一般,江欲行却像根定海神针似的站在那,风把衣角吹得张牙舞爪,被雨水打湿的头发都还能随风摆动。 他看着江欲行随手地把头发往后一捋,微微躬身对矮他半头的男佣说话,挽到手肘的袖子露出精悍的小臂,盖因方便而解开的襟前两扣袒出半片胸膛,在路灯下被雨水反着光,这是什么湿身诱惑…… 为什么他会觉得一 个男人这么性感?? 明明白天还一切正常的? 因为是晚上吗? 因为他被刚才的春宫勾起的欲望还没下去吗? 陆明琛不知道。他不想看的,不想对一个男人、一个按说他根本看不上的男人发情的,但他的眼睛就是挪不开,目不转睛地,口干舌燥地。 想要…… 不,他不想! 陆明琛警告自己清醒一点,但藏在裤子下的鼠蹊却在微微跳动。这样的凄风冷雨都阻止不了他的身体开始重新发热。 不知说了什么,江欲行跟男佣领班开始往别墅走,也就是往他这边走。突然,江欲行好像发现了什么,抬头朝他站的地方望了过来! 陆明琛想也没想连忙后退,从栏杆边退到更里面的位置。 这就怪了,刚才可说好被发现也无所谓的,他这会儿退什么退? 还不是做贼心虚。 陆明琛对自己的条件反射有些恼羞成怒。 却是又等了一会儿,他才推开落地窗回到房间内。风雨声被玻璃隔开瞬间像与外界镀了层膜,噪音变得闷钝,温度也开始回升。 陆明琛感觉自己的身体处在一种内热外冷的状态,像是里面有团火烧不出来又熄不下去,他烦躁得想发脾气。 自慰? 去冲个凉? 嗯,陆明琛把湿透的衣服都脱了。 但是却没进浴室。他不知道自己在抽哪门子筋,澡都没洗就披上了浴袍,然后走出了卧室。 不知道那两个女人还在不在侧厅,但反正楼梯在另一边。 陆明琛下到了一楼,往西侧门走去,那边门出去就是独院的厨房和佣人宿舍。路过餐厅的时候陆明琛还随便拿了份糕点端在手里。 走着走着他又拉了拉浴袍的襟口,让胸前敞得更开了一点。 陆明琛对自己说他只是觉得热,身上湿湿的不舒服而已,可他的喉结却在无意识地滑动,不知道在紧张什么。 他打开半扇门,站在那儿看着独院那边佣人走动的身影,走道里端着脸盆毛巾的都排起了队,陆明琛反正是不清楚佣人房的澡堂里有多少个龙头位。 他没看到江欲行,正在想人在哪,就看到江欲行从后院的方向走来。按说江欲行应该走在他前面的,不知道又去做了什么。又不是他家佣人,怎么这么闲不住的? 陆明琛皱起眉,走过来的江欲行也看到了他。他对着江欲行使了个眼神,江欲行露出些许诧异,跟身边的男佣说了句话就赶紧走了过来。 江欲行走到屋檐下就停下了脚步,陆明琛站在门内,分明的界限在他们之间。 虽然其他男佣很守规矩地不敢往这边乱看,陆明琛还是不喜欢当着这好些人的面。 “陆总您有什么事吗?” “你先进来。” “不好吧,我鞋脏的。” “进来。”陆明琛率先往后退了退,完全进到屋内。 江欲行只得回“是”,然后跟着进来。 他们面对面站着,陆明琛一副“浴后”下楼享用甜点的样子,绝对没有特意下来一趟搞这么一遭的意思。 其实就连陆明琛自己,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想做什么。 他甚至已经开始后悔,自己穿成这个样子跟一个大概对他有那种意思的男人站在一起,会不会让对方误会什么,以为他给出了什么信号? 他可没有这种意思! 胸前敞开的部分也让他别扭了起来。 但当他看到江欲行的目光就跟白天一样目不斜视,他突然就有些恼怒了! 你说人怎么能这么反复无常这么矛盾呢,江欲行看了他会觉得冒犯,不看他也不爽,实在太难伺候。 “你跟着他们做什么呢?”陆明琛明知故问到。 “就帮忙搬了些东西,怕今晚天气出事。” 陆明琛冷冷地:“你以为现在几点了?” 这话一出,谁都听得出来老板有意见了,江欲行只能沉默。 陆明琛皱着眉,肉眼可见的不满。“这么多人不缺你一个,你以为佣人的工作是什么?你有换洗的衣服吗?是准备明天一身邋遢地给我开车?” 江欲行连忙解释:“不是的陆总,会换洗的,那边有烘干机也有熨斗,很快的。” “快?然后洗澡排队又要排到几点?再弄衣服,等睡下都几点了,然后给我疲劳驾驶?江欲行,你本职工作做好了吗?” “……是,陆总,是我的问题,我会注意了。” 看着这个老实男人被自己连连指责,其实明白他只是在为自己的烦躁而迁怒的陆明琛,也并没有发泄掉多少不快。 他还是很烦,越来越烦。 挨训的男人垂眸沉默,他的视线就越来越肆无忌惮,近距离扫过这具强健性感的肉体,他开始感到口渴。 很渴。 陆明琛告诉自己冷静,饱下眼福就得了。 然后他就听到自己装模作样的冷酷声音在说:“算了,你就在这边洗吧,衣服让管家给你弄干净,早点弄完早点睡,明天还要早起,好几个楼盘要跑,你最好养足精神。” 江欲行抬起眼来,目露愕然。他连忙客气推辞:“就不麻烦了,我过去跟他们商量下,让我先洗的话,就……” 陆明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别浪费我的时间,让你过来你就过来。” “……” 陆明琛说完就很独断专行地转过了身,似乎是示意让江欲行跟上他。 然事实上,陆明琛转过身脸上的表情就挂不住了。 他觉得自己脑子被驴踢了。 而那么多房间可用,他却偏偏把江欲行带到了他的卧室。陆明琛觉得,他一定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