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还想反复叮嘱的啰嗦男妈妈高伊同,站在灯光明亮的卧室里,花雕面无表情挪开摆在化妆台上的一大堆彩妆单品,沿着镜框仔仔细细跟糊窗户纸一样贴了厚厚三层游戏宣传海报,连镜框上都多包了两层彩色贴纸,她倒不是害怕那个面具之灵,纯粹是不想碰上这么一个谜语人耽误她泡男人的功夫。花雕听到银鱼郎君暗地里小声偷笑,开口问。 “咱能走了吗?” “请稍等。这个游戏世界登录bug还没解决,半分钟之后,才能让您畅游其中。” “……这破工作室难道是只放了条狗在干活的吗!” 华丽光影和晶莹玻璃纵横交错映照的冰冷舞台藏在代表了荣光和胜利的奖杯背后,公事公办的幕后人员递出挤满选手极具个人风格签名的报表,花雕心不在焉地拿笔在纸上象征性划拉两下。走下舞台,她移步到一个别人都看不到的背光角落里冲正在奔波的高橙背影吹了两声轻佻的口哨,惹得她身边来找她吃午饭的安安直拿胳膊捅她肋骨。如今花雕的超凡听力让她能亲耳听到紫光鸟那微弱却刺耳的尖利叫声,她目送安安带高橙去找杂志社的人做单独采访,顺着紫光鸟那逐渐清晰的鸣叫沿着通往楼顶的楼梯拾阶而上,花雕成功地找到了同样在追寻失物的萧逸。 那张完美符合当下国产乙游主流审美的痞帅脸庞上没有迟疑或者其他代表不确定情绪的表情,只有玩味的探究,花雕一把牵起萧逸的手,拉着他大步流星走到天台门前,命令道。 “开锁,东西就在里面。” 凑到花雕眼前,萧逸一脸吊儿郎当的笑,仿佛丢的不是他的东西。 “哟,你怎么知道?难道你是和紫光鸟串通好的?” 花雕挑起左侧的细长眉毛,顶着萧逸的灼热视线看回去,压低声音说道。 “那你开门看看不就清楚了。” 两个人交扣牵拉的十根手指在沉默的开锁过程中一直没分开过。花雕踏进天台,看到头顶那不同于自己原本城市的一整片幽深迷醉的夜色,在耀眼而掩盖一切的黎明到达之前,这片总是介于烟紫和灰蓝之间的夜空有能力持续统治光启市长达将近十个小时,仿佛这里的夜色是为映衬那几个男人的眸色而专门塑造,而谁也不清楚撒播光明的那只手是否也在扶助渲染绝望长夜的主谋。 右手一松,花雕听着萧逸的链饰在寂静的夜里发出清脆的碰擦声,她的注意力依旧在那片不真实的寥亮星辉里,紫光鸟那对亮金色的眼眸像是坠入浓夜的两小颗破碎金属,那只受惊的鸟儿拍动着反照暗紫暮色的两只翅膀,划破弥漫四周的寂夜,飞入割裂穹顶的钢筋水泥丛林里。 “别说,还真找到了。还不赶紧找找你丢的东西,胸针是你的吧?” 右手举过头顶,用手指理顺被风吹乱的头发,花雕转过头,远处的霓虹打在她的脸上,她眨眨眼,微微一笑,转过身来,回答道。 “我弄丢的东西,难道不应该是你吗?” 那一双跟花雕本该早已不存在的记忆中稚气又倔强的墨色眼眸叠印贴嵌,萧逸步步逼近,将花雕堵在天台屋水泥墙和他的胸膛之间。 “说明白点,什么意思?” 如黑夜中覆满白色沙滩的暗潮一般幽远而充满晦暗水光的神秘黑眸悬在花雕的头顶,她情不自禁地伸出双手,捧住萧逸的脸颊,两个人一呼一吸之间默契却并不同步的节奏让这个看似初遇的静夜倍感迷乱。花雕声线暗哑,涂着石榴色蔻丹的指甲滑过萧逸壮硕的前胸,微微发凉的指腹停顿在骨头吊坠旁边,她另一只手撩开下身的长裙,语气半带催促地撒娇道。 “好不容易见一次面,来做点有趣的事情嘛。正好,我也想收一点小小的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