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可以带上你一起去调查。不过小田,要是下午有人来报案你怎么办?你的职责可是接待、登记。」戴庆道。 「呵呵,没事。根据我的经验下午一般没什么人来。再说了我可以跟管户籍的王姐打个招呼,要是有人来就让她帮我先接待登记一下就好了。」田雅琴不以为意道。 她叔叔就是这里的所长,有事当然会庇护她了,所以她当然不是很在意这些小节。 两人上了警车驶往经贸学院门口那家ktv歌厅。 蓝乐ktv歌城装潢的很时尚、气派,不过停车场却只稀稀落落地停着两三辆轿车,看上去生意很清澹,也难怪这个时间点还不是上客的时候,懂行的都知道这种店晚上才会车水马龙。 戴庆、田雅琴下了车大步走了进去。 蓝乐ktv歌城不仅外修豪华,这里面更是金碧辉煌。 戴庆心中嘀咕:「如今这色情行业都伪装得这么高大上,可他们那正义象征的派出所倒是显得像是破落户了,真个是非颠倒的社会。」打着领结的吧台服务生看到两名警察硬生生闯了进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为他们是来突击检查扫黄打非的,赶忙偷偷按下了吧台下暗藏的示警按钮。 戴庆、田雅琴刚走到吧台想问一下服务生那名三陪小姐,就听「啪」的一声,吧台后面房间的那扇门就被猛地推开,那扇实木门狠狠得撞在了墙上。 一个满脸横肉的板寸男就闯了出来,他看上去三十多岁,满脸的络腮胡茬,一脸凶神恶煞像。 短袖t恤袖口露出来的两条粗壮胳膊上还纹着吓人的图案。 脖子上挂着根筷子粗细的金链子。 口里直喊道:「怎么回事?谁他妈活的不耐烦了?来这里找事儿啊?」戴庆、田雅琴被喊得一惊,忙扭头向哪人看去。 原来是歌厅兆老板找来看场子的呼老二,当地有名的地痞流氓,前几年因为拦路调戏一个漂亮女人,结果被人家老公知道后找人来打他,没成想反被他砍伤了好几个人,那女人的丈夫更是被砍成了重伤,于是乎他就被抓起来蹲大牢去了,不过这一战也让他在这一片儿街区闯出了名号,再放出来就没人敢再招惹他了,身边还跟随了几个对他颇为敬仰的小混混。 现在倒好,居然也假模假式地在这个歌城混了个保安经理的名头。 这呼老二听到示警铃声后就闯了出来,他以为是有人来砸场子,可当他看到是派出所的戴庆、田雅琴后立刻就萎了下来。连忙赔笑道:「嘿嘿,原来是戴警官,我还以为是…不好意思啊,见笑了。戴警官,有什么指示啊?我们这里可是合法经营啊,我们这里的情况,田所长可是都知道的啊。」 田雅琴素来鄙视这些地痞流氓,看到呼老二一脸的痞像就没好气,厉声道:「别动不动就提田所长。我们来这里只是找一下你们哪个女服务员曼莉了解些情况,她在吗?」田雅琴虽算不上是绝色美女,可一身女式短袖夏季警服穿在身上,齐耳的短发露出颀长的性感白颈,再戴上女警卷沿帽,配上她怒气圆睁的大眼睛显得颇是英姿飒爽。 呼老二看得一阵心颤,连忙回应道:「在…在。她正在休息室打麻将,我马上把她叫过来,你们稍等。」他说着就转身走上二楼去找那曼莉去了,不过没人注意到的是:他在拐上楼梯拐角的那一瞬间似是不经意的又扭头在田雅琴身上扫了一眼,尤其是她胸前那一对鼓鼓的凸起。 「肏,真是够味儿。这小女警跟我们这里的小姐气质真是不一样。要是有机会办了她…嘿嘿,那肯定是别有一番滋味。」呼老二暗自嘀咕着。 几分钟后呼老二领着一名清秀的澹妆短裙女子走下楼来,那女人一脸紧张地不时看向穿着警服的戴庆、田雅琴二人。 「来曼莉,这位是戴警官,这位是…」呼老二向着一脸紧张的曼莉介绍道,他本想趁着这次介绍套出那名女警的姓名来,可那女警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正一脸寒霜的看着曼莉,这让呼老二颇为尴尬。 「哦,你就是曼莉?我们有点情况想找你了解一下,跟我们出去一下吧?」戴庆面无表情道。 曼莉像受到惊吓的小鹿,连忙向呼老二投去求助的目光,呼老二知道她担心什么,于是马上解围道:「戴警官,曼莉是新来的,好多规矩都不懂。现在正是上班时间,她不能随便出去,再说这天气这么热,去外面谈多受罪啊。反正现在我们店里也没啥客人,有的是空房间,不如我给你找间房你们边品尝我们新到的清茶,边吹着凉气聊事情多好啊。您说呢?」他说完还讨好般的冲田雅琴笑了笑。 戴庆想了想觉得没什么不妥,便道:「也好。」呼老二拎了壶新泡的清茶,引着他们走进一楼走廊最尽头的一间僻静的包房,然后便识趣地抽身退去了。 戴庆关紧包间的房门,屋里拉着窗帘有些昏暗,只靠壁灯维持着有限的一丝光亮。 曼莉熟练地打开了中央空调的开关,顿时一阵阵清爽的凉意涌来,戴庆顿时感到浑身舒坦。 「曼莉你坐吧,别紧张我们只是来了解一下前几天你失踪的事情。」田雅琴柔声道,并顺便坐在了正面的皮沙发上 曼莉本来正在熟练地给他们二人斟茶,当听到田雅琴说明来意后身形不禁顿了一下。 她强装镇定勉强把茶斟满茶杯并端给两人后这才坐在田雅琴身边道:「原来是为了那次旅游的事情啊,我不是去销案了吗?其实不是什么失踪只是我出去旅游时手机忘记充电了而已。」 「旅游?和谁去的?」戴庆面无表情地冷冰冰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他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曼莉,这才发现她颇为柔美,黑白分明的眼瞳中透着清纯,如果不是在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打死戴庆都不会相信这柔美的女子是做那一行的。 也许真像呼老二刚才说的那样:曼莉是新来的?刚刚开始干这行吧?不过现在可不是怜香惜玉的时候,在来时的车上他已经跟田雅琴商量好了,他俩一人唱黑脸一人唱白脸,一定要连吓带诈的让曼莉吐出实情来,否则曼莉估计是不会说实话的。 「和…我自己去的。」曼莉眼神闪避,吞吞吐吐道。 看到柔弱的曼莉这样慌慌张张,在基层干公安已经三年多的戴庆哪里还看不出她是在撒谎?于是他厉声吓唬她道:「曼莉,你可知道作伪证,包庇罪犯是触犯刑法的行为?是要判刑的。我劝你还是说实话吧,你本来只是受害者而已,千万不要为了包庇别人把自己搭进去。」 曼莉被戴庆的话吓的有些颤栗,田雅琴马上拉住她的手笑着安慰道:「曼莉,你是不是怕被人打击报复?放心好了,我可以向你保证,以后有什么事你尽管来找我,我叔叔可是派出所所长,我给你打包票没人敢欺负你的。来,我给你留个手机号,保证随叫随到这样你该放心了吧?」田雅琴按照跟戴庆商量好的方案,两人配合的很默契。 曼莉果然面露犹豫之色,这正是关键时刻,吐不吐实话就在此刻了,戴庆根据自己的经验知道该给她再加点儿压力了,好让最后一根稻草彻底把她压垮。 于是道:「曼莉,你知道我们没有证据是不会平白无故的来找你的。还有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又有个姑娘失踪了,而且还是艺校的在校生,她的父母现在正悲痛欲绝。呶,就是这个小姑娘。」说着他把自己手机里的哪几张刘曦梦的照片递给了曼莉。 「如果不把这歹徒找出来绳之以法,会有更多无辜的女孩子受害的。曼莉啊,谁没有父母亲人啊?你想想要是一个个女孩受害,他们的父母可怎么活啊?你…」 「戴警官,您别说了。我说…」曼莉的目光盯着手机里□虫虫面玫牧蹶孛蔚恼掌岫u厮档溃袷窍铝撕艽蟮木鲂摹□ 田雅琴知道曼莉的那段回忆应该是一段痛苦的回忆,于是赶忙又凑近了她的身体伸手搂住了她微微颤抖的肩头以示安慰,并在她耳边柔声地说道:「曼莉别怕,你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十天前的上午十一点多我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说是以前来我们歌厅我陪着他们唱过歌,他说很喜欢我。问我可不可以出台。我告诉他可以但是必须在晚上之前,一到晚上生意多了就不能出去了。他问了价格,就约好让我中午吃完饭13点多到市艺校的马路对面等他。我很奇怪就问他为什么不过来接我,还要我跑过去?他说是市艺校的老师,怕大白天到我们歌厅被人认出来影响不好。」 「什么?市艺校?也是去的市艺校?」戴庆一听到曼莉也提到了市艺校马上敏感地意识到了什么。 「是的,是去的市艺校附近。」曼莉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继续回忆道:「我按照约定坐公交车13点多赶到了哪里,并打电话通知他来接我。可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他,我眼巴巴的盯着马路对面市艺校的大门,大中午的那门口一个人影也看不到,我很生气以为是被人耍了,刚刚要掏出手机打电话质问对方,却忽地被人从身后用布堵住了嘴,眼前一黑被人从头到脚套上了个厚厚的黑布袋,哪人扛上我就走。」 「什么?是套了布袋子扛的?不是塞进车里?」戴庆惊讶地问道,他一直都推测刘曦梦是被人塞进车里绑架的,看来他判断错了。 「不是。」曼莉斩钉截铁道。 「然后呢?」田雅琴好奇地问道。 「然后他就扛着我钻进了果林里深处。」曼莉道。 「你被蒙了黑布袋还能看到钻进了果林吗?」田雅琴问道。 「看不到,可是那树叶、树枝会时不时滑过我的身体,滑到我一直不停挣扎的双腿上。」曼莉解释道。 「那你能感觉出来他是往哪个方向走的吗?」田雅琴继续问道。 「我当时害怕的要命,一直在挣扎又什么也看不到所以方向根本搞不清。」曼莉道。 「后来呢?他不会把你绑架到果林深处跟你在果树下面呆三天吧?」田雅琴追问道。 「当然不是。后来…后来他把我带到了一个地下室里…后来的三天我都是被她囚禁在哪里…」曼莉说道这里就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 「地下室?整整三天的时间你们都在地下室吗?他把你囚禁那么长时间干什么?」田雅琴这个刚刚毕业还不通世事的稚嫩女民警问道。 戴庆作为男人,而且还是个从警三年多的男警他当然知道哪个人不辞辛苦地把像曼莉这么柔美的女人带到地下室会干什么事情了。 为了避免曼莉尴尬,于是马上干咳两声打断了田雅琴幼稚的问题,道:「咳咳,曼莉你再好好回忆一下,他扛着你走了大概有多久才到哪处地下室的?」 果然曼莉直接跳过了田雅琴幼稚的问题,回答戴庆道:「嗯,大概走了半个多小时吧?我也不是很确定,只是觉得走了很久很久。」 「半个多小时?那最少也走了有两公里多了。这家伙不累吗?」戴庆惊讶道,看曼莉的身材虽苗条但也将近一百斤了,扛着百十来斤不停挣扎的活人走两公里?这人够强壮的。 「他人高马大的,体力出奇的好。」曼莉说道这里竟脸露酡红,羞涩地低下了头,并不自觉地夹紧了双腿。 不懂世事的田雅琴目光如炬,曼莉的表情变化被她尽收眼底,十分不解道:「他体力好就体力好呗,你害羞什么?不至于吧?真是奇怪。」不想田雅琴不说还好,她这一说曼莉的脸更是变得通红通红。 戴庆看到曼莉的表情心中好奇,一个小姐居然还这么羞赧,看来真是刚刚接触这个行业不久,有些事情是伪装不来的。 不过相比于曼莉更让戴庆吃惊的是田雅琴,她的问题活脱脱出卖了她还是个没有体味过云雨风情的处女。 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地看来对男女愉悦的性爱这方面还真是没有经历过,这倒是让他看走眼了。 都说上警校的女孩大多性子泼辣,疯疯癫癫的,看来也不全是这样。 为了打破曼莉的窘境并进一步了解案情,戴庆又问道:「曼莉,哪人长什么样?他的体貌特征你能跟我描述一下吗?」 「他脸长什么样我看不到,因为他一直都戴着头套,只露了眼睛、鼻孔和嘴巴。」曼莉喏喏地说道。 「什么?怎么可能?难道他跟你在一起整整三天都是戴着头套的?曼莉啊,你不会是故意维护他才不肯告诉我们他的容貌吧?」田雅琴不相信似得故意问道。 「真的是这样,都到这个份上了我是不会故意隐瞒你们的。再说那三天他也不是时时刻刻跟我在一起的,他大部分时间是要出去的,而且地下室不止一个房间,他只是跟我做那个时才戴上头套进来的,平时他都把我用铁链锁在我的哪个小房间里,吃饭时也是他递进来就走开了,那屋里面还有个小卫生间可以洗漱、方便。」曼莉连忙解释道。 「禁室培欲?」戴庆听完曼莉的讲述脑海里首先想到了这个词。 没想到这家伙挺会玩,居然会玩出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剧目来。 可曼莉是小姐啊,明明只要花钱就可以随便上的女人,这家伙何必整这么一出呢?难道只是为了省那几百块钱的打炮费?还是只是为了追求这种刺激?想到这里他问道:「曼莉,我问你个很重要的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他最后放你回来时有没有给你钱?」 不过没想到还没等曼莉回答,那边的田雅琴就一脸不屑地抢口道:「切,还中国公安大学的高材生呢,这么愚蠢的问题都问的出口?哪个歹徒既然费这么大劲儿绑架了曼莉,能放她回来就已经很不错了,为什么还要给她钱?除非哪人脑袋有毛病!」 戴庆没有理会幼稚的田雅琴的嘲讽,而是目光灼灼地盯着曼莉等待她的答案。 曼莉被戴庆盯得心虚便低下头用细若蚊蚊蝇的声音道:「给…给了。」 「什么?真的给你钱了?这人真是有病吗?」田雅琴听到曼莉的答案吃惊地张大了嘴,半天都没有合拢。 戴庆看到这丫头的表情摇了摇头,心中默默想着:「哎,还是太嫩了。对社会的灰暗面了解的不多,对歹徒的狡猾认识的不够深刻。」戴庆不禁感叹:真不知道这省警校是怎么教育的?把这小妮子培养成半桶水就放到社会上来了?他时刻记得他在大学学习期间最尊敬的吴教授的口头禅:「慈不掌兵、善不从警。」好人当不了警察,只有比恶人更坏,懂得更多社会阴暗才能当好警察。 况且田雅琴这妮子早就成年了,早就该多接触一下社会的灰暗了,不然会经常闹笑话的。 曼莉没有回答田雅琴的惊讶问题,好像她也对这名劫持她的男人的行为不太理解。 戴庆则趁机问道:「他给了你多少钱?还有他难道没有说点儿什么吗?」 「说了。他问我平时每天挣多少钱?我担心他打我钱的主意,所以就往少里说了收入。跟他哭穷说每天只赚二百块钱,还要吃喝消费不少,所以每天也剩不下多少钱,还得寄回家里给父母。于是他就按每天给我一百块钱给了我三百块钱。还说什么他每天管我吃,管我住,还每天不辞辛苦地帮我耕种好几遍下身的水田,每天给我一百元已经不少了,他还觉得他亏了,好像是我赖着让他绑架似得。真是不要脸…」曼莉脸红红地回忆着,说到最后竟笑骂出口。 田雅琴茫然不解地看着笑出口的曼莉,在她看来曼莉应该是一脸的悲愤哭诉才对啊。 可是这曼莉怎么还笑得出口?她的小脑袋真是越来越搞不懂眼前的这个女人的玩味表情了。 戴庆可不像还未经人伦的田雅琴那样,他当然知道曼莉那似骂似嗔的表情的意味。 不过他可不想深究为何曼莉对哪个劫持他的男人不是那么怨恨,他只想知道哪个歹徒的详细信息,于是他继续问道:「哪个人是本地口音吗?」 「不是,虽然他说的是普通话,可是我能听出来跟楠城当地人口音不一样。不过我实在是不知道他是哪里的口音,因为我也不是本地人,我是贵州人。」 「哦,是外地人啊。应该是流动人员。对了,他那地下室有什么特别之处吗?你觉得它会是在什么样的房屋下面?」戴庆突然想到了那间地下室,既然那人是外地人,那会不会是租住在地下室里的外地人呢? 「那地方不是正规的地下室,确切地说应该叫地洞,感觉就是他自己挖的几个大地洞而已。我感觉他好像不是常住在那地洞里的,他每天都出去好久才回来的,而且那地面上铺的瓷砖都不是整块的,好像都是边角料拼起来的。连洗手间的洗手池、马桶都是有裂缝的那种。别的我就想不出什么特别来了。就是那地下很安静,完全听不到四周有任何其他住户的声音。」田雅琴回忆道。 「原来是自己挖的地洞啊。最后两个问题:哪个人最后是怎么送你回来的?还是用黑布袋子蒙住你吗?他把你送到了哪里?」戴庆提出了自己最后的问题。 「嗯,回来时还是跟来时一样,堵住我的嘴,不过这次是用黑眼罩蒙着我的双眼而已,而且不再扛着我了,而是牵着我的手走的。他又把我送回到市艺校对面,那排商铺边的树林里,然后他摘下了我的眼罩,让我不要回头一直走出那片果林,时间还是中午。」曼莉道。 「那你就没有趁机回头看看他的样子吗?」田雅琴问道。 「他一直戴着哪个头套,看不到的,我也不想再找麻烦了。」曼莉说。 戴庆听完后觉得暂时没有什么好问的了,便用眼神询问了一下田雅琴的意见,她好像也没什么可问的了,于是便起身道:「好了,谢谢你,曼莉。那我们就不耽误你上班了,你能把当时那个约你出去的手机号码找出来吗?交给我吧,我去查一下哪个人的身份和他的通话记录!」 曼莉忙低头在自己的通讯记录里翻找哪个手机号,过了好一阵子她才找了出来,刚要把手机递给戴庆就被田雅琴抢了过去并说道:「我去查这个手机号吧。曼莉这方面我负责,以后万一再有问题我会再打电话问你的。好吧?」 「嗯,好的。」曼莉也起身送他们二人出门,不过刚走到门口时她忽然好像想起来什么似得问道:「能不能问一下艺校的哪个女孩失踪多久了?」 「昨天中午失踪的,怎么你又想起来什么了?」戴庆急忙问道。 「哦,昨天失踪的啊,那估计等几天就会被放出来了。」曼莉说道。 田雅琴听她这么说,面露喜色道:「你说那姑娘不会有危险?哪个变态会把她放出来?」 曼莉点了点头道:「嗯,如果真是同一个人的话。我觉得过几天他就会把她放出来了,他其实…其实…」 田雅琴见她说到后面吞吞吐吐的便着急的催促道:「他其实怎样?你倒是快说啊。」 曼莉脸一红低头道:「他其实并不是那种没人性的人,在地下的那几天对我照顾还是蛮周到的,他就是…就是性欲太强了点儿…」 田雅琴听完曼莉的话,目光愣愣的像看到怪物似得看着曼莉,缓过神来后嗔道:「哎,曼莉啊,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他强行把人掳走奸淫还不叫没人性?强奸也是犯罪啊。你以为只有杀人才是没人性吗?」 戴庆听完也摇着头走出了房间,做小姐的已经把性交当成了可以交易的行为,在她们心目中自然不会把这种行为太当回事了。 可如果是一个没被破瓜的花季少女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这种被掳走囚禁起来,肆意奸淫的行为或许会让她身败名裂,会使她幼小的心灵如坠冰窟,会像噩梦般深深植入她们脆弱的内心,并伴随她一生,因此会产生什么心理障碍也说不定。 在回派出所的路上,田雅琴看着边开车边凝眉思索的戴庆用手捅了他一下道:「喂,你怎么看这个案子?」 「谁叫‘喂’啊?我说小田,你能不能懂点礼貌,以后叫我声哥?好歹我也比你大三岁呢。」 「去,咱们是同事可不能瞎叫。再者说我都来所里快一年了,也看不出你比我高明多少来,只不过文凭比我的好一点儿而已。除非你能力真比我强很多,不然我可不会太尊重你的。」田雅琴一脸的不服气,在她心里始终认为学历不是体现一个人真正能力的唯一标准,戴庆虽然学历比她高可能力却未必比她强多少。 「好啊,既然你看不起我,那也别问我的看法了。你自己琢磨吧。」戴庆假装生气道,这田雅琴来所里都快一年了,仗着是所长的侄女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见了面连个尊称都不叫,戴庆虽然不是太在意这些繁文缛节,不过还是要假装生气立立威的。 车内平静了好一段时间后田雅琴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喂,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不会就这么干等着哪个变态几天后放人吧?」 戴庆看了她一眼,见她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好像并不把刚才他的「生气」当回事,只好无奈道:「当然不会放任他不管了。我们每耽搁一分钟,受害人就会在魔窟里被多摧残一分钟!而且我也不认为这次他会很快把刘曦梦放回来!我一会儿回所里后打算立刻带上‘瘦猴’他们两个辅警去那片树林里搜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足迹之类的,好找到哪个地下魔窟,早点把刘曦梦解救出来。」 「你说什么?这次他不会很快把刘曦梦放回来?为什么?曼莉不是就被他囚禁了三天就放出来了吗?而且还给了她钱。」田雅琴疑惑道。 「刘曦梦跟曼莉可不一样!我怀疑曼莉那次绑架不是他的目标,或者说那次绑架是为了真正的目标在测试,在练手。曼莉肯定不是他真正的目标,毕竟她是个小姐,只要花钱就可以得到。我想了很久了,觉得他对曼莉做这些只是在为了真正的绑架目标练习而已,他可能想事先演练一下好找出漏洞来,万一劫持曼莉失败了还可以给钱了事,他可能认为小姐只要给钱什么事都可以做,所以刘曦梦才是他真正选定的目标。」戴庆解释道。 「啊?那刘曦梦会被他囚禁多久呢?」田雅琴觉得戴庆分析的有道理。 「不知道,也许很久吧?总之我回所里后立刻带上瘦猴他们两个去那片树林里搜一下,要尽快把刘曦梦从魔窟里解救出来。」戴庆严肃道。 「嗯,我也跟着去。不过你可不可以先做个判断,你觉得哪个变态的地下洞穴大概应该在什么方位?咱们不能像无头苍蝇一样瞎找吧?总该有个重点方向吧?你觉得是在市艺校的东面两公里处?还是西面两公里处?或者…」田雅琴问。 「你那么厉害,先说说你的意见吧。」戴庆轻笑道。 「我…我还没有头绪,那个变态那么狡猾在哪个方向都有可能。你觉得呢?你觉得在哪个方向的可能性更大呢?」田雅琴道。 「我觉得是东面,也就是经贸学院方向。市艺校西面两公里是市师范(幼师)学校。而嫌犯估计是在经贸学院门口的蓝乐ktv歌城消费过并认识了曼莉,不然他不会有她的手机号。而且他每次跟曼莉在一起都刻意的戴上面罩估计是怕被曼莉认出来并想起他的来历。而且他刻意的把曼莉骗到市艺校,就是想转移她的视线。根据犯罪行为学的理论,嫌犯往往会刻意远离自己的经常活动区域去犯案。」戴庆解释道。 「难道就没有可能是在西面的市师范(幼师)学校或者是南面吗?」田雅琴不服道。 「首先排除南面的可能性,往南出了果林就是庄稼地,几公里内只有一个叫郄家堡的小村庄,而听曼莉的说法,这个人好像每天都要出门去工作,或者去买食物,所以南面不符合条件。同理往西的市师范(幼师)学校地处也有些偏僻,虽然有店铺可以买生活必需品,可没有什么工作机会所以可能性也不大。」戴庆分析道。 「咦?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蛮有道理的。的确那个变态还得去工作赚钱还得吃喝,所以他只可能在我们这片最繁华的经贸学院附近了。」田雅琴盯着戴庆的眼神中放着异彩。 边分析案情边开着车不久两人就回到了学府路派出所。 戴庆回到办公室把刑侦取证所需的几件工具塞进挎包里,并把辅警‘瘦猴’苏正豪、赵有德唤上车来,四人又返身向市艺校方向开去。 一路上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田雅琴神采奕奕的给后排的两名辅警讲着案情。 并不时考问他们的看法,‘瘦猴’他们两个刚刚接触案情完全没有头绪,一个个抓耳挠腮语塞。 这时田雅琴便煞有介事的把刚刚戴庆给她分析的那一套搬出来,让两人茅塞顿开,一个个直赞:「田姐您水平可真高,分析的头头是道呢,真是太佩服你了。」田雅琴被他俩夸得喜滋滋的,瞥眼看到戴庆只是专注地开着车,也不说破,她内心对戴庆暗暗赞许了几分。 来到市艺校对面的那排商铺前的那片空地,四人下了车。 超市东面就紧挨着油桃林,按照曼莉的说法,再根据失踪的刘曦梦昨天的情况戴庆判断:刘曦梦很可能就是被拖进这片油桃林的。 于是他吩咐道:「咱们分头往东面的树林里找找,重点注意足迹,找到清晰的脚印就立刻喊我一声,千万要保护好足迹别破坏了。好,大家行动吧。」四个人挑选了不同的地方进入东面油桃林。 戴庆踏过一片疯长的野草进入了油桃林,这桃林里显然是被喷了除草剂,野草明显比公路边上少很多,只是零零星星的有生长在果林里而已,使得大片大片的土地直接裸露了出来。 戴庆刚刚低头寻找足迹没几分钟,不远处的田雅琴就兴奋地喊了起来:「快过来,我找到足迹了,还算清晰的,戴庆快点过来啊。」戴庆和瘦猴三人听闻马上向田雅琴那边靠拢过去。 果然几遛歪歪斜斜的足迹显现在了众人面前,这足迹像一条长蛇延向东伸进了丛林深处。 「这家伙真狡猾,进果林的时候故意踩在草上不留足迹,可走到这里他就没办法掩盖了,因为前面的草很少了,想藏都藏不住了。嘻嘻,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猎人的眼睛。」田雅琴得意道。 「戴哥怎么这脚印这么深?而且怎么只有一个人的脚印?」‘瘦猴’苏正豪不解地问道。 「笨蛋,因为这个变态把掳来的那个艺校的小姑娘扛在肩上了呗!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问?」田雅琴教训道,现在她俨然成了这几个人里最聪明的一个。 「这足迹果然是往东去了,田姐,就跟你事先分析的一模一样,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赵有德看到‘瘦猴’挨了批,马上奉承道。 没想到田雅琴这次听完他的奉承并没有太喜形于色,而是别有深意的看向了一旁的戴庆,因为她心里清楚最先判断对方向的是戴庆而不是她。 戴庆可顾不上跟他们讨论,他蹲下身来按照在大学里学习的步骤认真地取证。 先是用木尺测量脚印长度,然后再拍了几张照片,最后是从挎包里取出湿石膏来拓印脚印。 他分别找了两个最清晰的嫌疑人左、右脚的脚印,然后用湿石膏拓印好,再用包装袋保存好放在了包里。 「脚印长27,嫌疑人大概是穿44码的鞋,身高大概一米八多。好了我们沿着这脚印找下去吧。」戴庆道。 「吖,你又不是刑警怎么还搞得有模有样的,看来我平时还真是小看你了。」田雅琴看到戴庆专业的侦查取证过程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她是真没想到戴庆早有准备,看来他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想到了,这不得不让她对戴庆又高看了几分。 「戴哥可是公安大学的高材生,这算得了什么?他本来就非池中之物,只差遇到风云便化龙了。嘿嘿,对吧?戴哥。」瘦猴讨好道。 「好了好了,八字还没一撇呢,咱们赶紧沿着这脚印找下去吧。」戴庆道,说着便头前带路顺着那脚印往东走去。 田雅琴紧跟了上来:「好。不过本来以为这个案子很难破的,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咱们给侦破了,现在心中都有点失落了呢。」 「哪里啊,还不是田姐跟戴哥你俩能力强吗?要是挂到分局刑警队估计给他们几年都破不了,你说是吧?瘦猴。」赵有德嘴比较甜,总会不失时机的熘须拍马。 …… 戴庆听着他们乐观的聊天,心中则暗想:「真的就这么简单吗?沿着这脚印真的就能很轻松地找到那间囚禁刘曦梦的地下洞室吗?」戴庆不太确定,他总觉得对方那么谨慎小心,为了这个绑架目标还特意找小姐演练了一把,没道理这么简单就被找出来吧?果然如戴庆所担心的那样:几个人跟着那脚印走了几百米后就被一条灌溉的人工渠截断了,哪条小渠仅一米多宽,水不深仅仅半米而已,从西南方向斜刺里插了过来生生把油桃林分开了,连带脚印也被截断了。 那渠梗上长满了茂盛的野草。几人跨过那道灌溉渠后就再也看不到沿路跟过来的足迹了。 「奇怪啊,怎么脚印没了?难道他走到这里就沿着这河渠走向西南方向了吗?」瘦猴在灌溉渠另一边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足迹便发牢骚道。 田雅琴沿着灌溉渠梗向西南方向看去,茂盛的野草哪里有半点足迹?她想了想道:「不可能往西南方向去,我不是已经分析过了吗?我估计他走到这里时迈上这渠梗后回头看到了自己留下的脚印,于是加倍小心了起来,跨过渠之后就用树枝把自己的脚印都毁去了。」 「对对,田姐说的有道理。那家伙肯定是用树枝把自己的脚印都扫了。」赵有德附和道。 「那怎么办?咱们还往东面找吗?可是没有脚印咱们还怎么找啊?」瘦猴道。 三个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戴庆,他们都知道戴庆才是他们的主心骨,到关键时刻还得听戴庆的。 戴庆四下查看了一下,凝眉思索片刻后道:「继续往东再搜索两公里直到看到经贸学院附近的房屋为止,但愿他有疏忽的时候被咱们再次找到痕迹。」 几个人闻言按照戴庆的吩咐继续向东搜查而去,不过这次几个人分开了间隔,因为他们想搜索更大的范围,不想遗漏任何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