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百墨垂看着雾气弥漫的崖下,低低答道,“何须你救……” 男子轻呵一声,“你死也无妨,只是别死也惦记着那个女人就好。” 玉百墨本俯身在崖边,此刻便回过头,微醺的眼睨着男子,“无霜祖师叔,你话真多……” 秋无霜不笑,也无其他任何表情,他摊掌,那剑鞘飞回掌心,隐没不见,随即转身就要走。 玉百墨也不说留人的话,却兀自开口,“给我开凤凰柃木。” 半点也没有求人的态度。 秋无霜回头,却不说话。 玉百墨便苦笑:“无霜师叔,你说一点话也没事的,给我开凤凰柃木,我要去寻她……” 秋无霜眼底无光,却藏不住鄙夷,“若她死了呢?” “那我也要亲眼看着……”玉百墨依然低着头。 身下便是那昔曰的凤凰柃木,坍塌之后只余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玉百墨数次往下去寻,却总是一无所获,那深渊之底便是越缩越窄,最终一截枯木揷在最底部,什么也寻不着了。 秋无霜冷冷一声嗤,“那若是她活着呢?” 玉百墨抬头,那眼中露出希冀,秋无霜却自居高临下看着他,“你也算是通透之人,她若活着,是如何活的,你真不知晓?” 玉百墨闪烁着避开眼神,喃喃着,“我不知晓,也不要知晓……” “呵,”秋无霜举目,眺着远方,“你便这样自欺欺人下去吧……我须得去办其他事了……” 这话说完,远方一只鹞子便扑腾着翅膀飞来,最终落在玉百墨手上。 是汪怀书的角兽…… 玉百墨去扳鹞子的嘴,那鹞子便吐出一张字条。 他打开看了片刻,递给秋无霜,“我有道友,求你出山。” “哼,”秋无霜一掌碎掉字条,“尽认些不三不四污秽之人。” 他说着便扔下一只锦囊,“这东西你一月之后便可拆开,你要寻的便在里面……还有,既是辟谷了,便别再沾酒内!” “你要回去?”玉百墨问他,锦囊之上设有禁制,以己之力还破不了。 秋无霜满眼清冷之色,“我去还你欠下的命。” …… 玉百墨和秋无霜的佼情,汪怀书还是无意间窥得的。 那便是几年前遥知蜜陨落那一夜,大半修真界之人都去赴了她与谈予魈的新婚大喜。 玉百墨却约了汪怀书喝酒赏月。 他那夜喝得大醉,匍匐在石桌上,汪怀书要将他扶回房时,他却突然从醉梦中惊醒,喊出遥知蜜的名字。 也便是那时,汪怀书才知晓了玉百墨对遥知蜜的心意。 却也后来知晓,便是在玉百墨醒来的那一刻,也是遥知蜜陨落之时。 那般凑巧,也那般蹊跷。 玉百墨得知遥知蜜陨落,未赶去浩天门,却是径直去了乾坤宗。 因着他神情恍惚,汪怀书放心不下,便跟着他一路去了,这才知道原来他竟与那与世隔绝的秋无霜关系匪浅。 也不知秋无霜对玉百墨说了什么,他离开时便已镇定下来,与寻常神色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