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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快乐我的小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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缱绻夏夜带来的是灵魂洗濯, 花魂游离浸入肤体为我独吟, 不再逝去,我见之惊鸿绽放, 这次,剩下的不止我一人。 “睡吧,明天是个好天气。”裘梦轻拍背部哄我入睡,我便像是拥有了一整个童年。 恍惚间瞧见了我妈,贴着耳边唱摇篮曲,催眠着我。迷糊着听到了倒计时,距离毕业还有六天,加油。 加油加油。一直环绕在耳边的加油来自于各种嗓音,我不记得欢喜的道了多少次谢。 银行门口儿的李叔叔说他当年初中就被家里赶出来了。因为浑的很,老师把他拎校门口儿好几回,就屁颠儿的回家了。谁知道家里也把他赶出来了。乐颠儿的就跑出来打工了。 “幺儿,加油啊。我没得撒子本事但哪儿好清楚得是,你这个娃娃将来做大事的。” “做大事是报效祖国吗?” “报效祖国,也阔以。但主要是为了你个人。” 李叔叔伴着一口川普同我交流甚欢。手腕处感觉到触感。 一个长命锁是冰凉的,却热了我眼眶。 “没得你哦,老子早就死球咯。嘞个是长命锁,保你平安。我没得撒子文化,就晓得平安。平安都是最好嘞。” “可是,咱都得长命啊。”我颤抖的解开手腕处宝物,却被李叔叔干裂的手掌按住。 李叔叔在我印象里总是乐呵的,有人丢过来一个硬币他都说一大串儿逗人家开心。 他是不需要的,但他说再还回去是对别人善意的不尊重。 他跟着施工队拧钢筋,足够他生活。但他的家就在这儿从没挪过,吃饭在这条街,洗澡去旁边小旅馆儿。在这儿安家也没人赶过他,银行里的员工给他拿旧大衣,他眯着眼睛说哎呦谢谢奥。 还是眯着眼睛说谢谢,一颗水珠跳出眼角砸的我心脏麻木,全身都麻。 “幺儿嘞,我打算呐回家咯,屋头我妈老汉儿都还在,回屋头看看。下回出来看到的都是我们靳律师咯。老咯,对着个娃娃哭。”嘴里哼着红日,左手搭在我肩上摩挲,风都变热情。 多年后再站在这条街留给我回味的只有那一滴热血泪。 我不停的回味着那长命锁的触感,脑海里知识点排列的更准确。 “惊险拐角终是某人归宿, 大衣也将裹来夏夜的风, 横着五条街道飘着飞, 这是午夜人的加百列。” 我把李叔叔写进了作文里,大概又不止李叔叔。每个人都可以做主角,做人生的主角。 考完最后一场外语我离开的脚步格外缓慢,在本校考试是对我的偏爱。 站在门口等裘梦的车驶向我,眼睛死盯着右边。 右边,有什么呢? 有在便利店买东西的谭云希跟池优好, 有我的青春, 还有,我不堪的童年。 靳知言为什么在这我不想探究,毕竟不是因为我。 他搂着一个年轻女孩,与上次小旅馆是不同的。大概我也想不通不记人的我为什么对那女生记得清楚。 因为她们是可怜的替代品,无知的实验品。 我走上前对着那女生说你会弹钢琴吗? 她摇头,我便走了。 靳知言看不到我,因为我是飘着去的,同黑白无常一样索他的命。 谭云希站在旁边不想开口,大概真的对我无语。刚刚扯着我离开的他真帅,我差点儿就跟靳知言对上了,好险,救了我禽兽爹一命。 “那是他女朋友?他不是结婚了吗?”谭云希始终冷着脸对抗骄阳。 是吧,结婚了,还是照样有女朋友。 靠着那张皮讨快乐。 我不是圣人,帮不了每个人。如果我真的冲出去说靳知言就他丫的是个拳击手。拳击手需要啥知道吗,就是沙袋。 估计人家拿我当沙袋用。 他的皮太有欺骗性,我没证据只能放个屁,还是被人家说大傻子的屁。 嘿!这傻子! 江愈不知道啥时候把滑板存便利店了,刚回校门口儿就从店里滑出来。摔摔摔!让他摔一个。 哎呦疼死了,给我摔一跤。 我坐在地上大笑,谭云希跟江愈蹲旁边儿抽过去的笑。池优好撑着伞给我们几个遮太阳,笑脸儿半露不露的像朵儿花。 裘梦带着光影遮住眉睫,带给我一场大轰动。 穿透的电线杆映出一面光镜,交织着少年衣角的风与残留的青春剪影。 我们,毕业了。 夏日柔和涌上地面,为学生铺一条好光景,朝着必通的轨道前进。 今日将会下雨,从喷朝气的校服影子上带出一场阳光雨,掺满魄力与旅途。 毕业快乐, 哪怕未知无限,彷徨将至, 今夜一切慈悲,只带给你快乐, 青春不失,永久快乐。 我跳到裘梦身上的场景上演过无数次。独有这次带着极大冲劲儿! “裘梦!”稳当的接住我奉在日光下观赏,少年扯着时间线叫我月月。 月月,月月,月月。从十岁唤到十八岁。 “毕业快乐,我的小王子。”嗓音装了鼓点带着颤连接脑子里的那条线,断的心甘情愿。 终于逃脱了操蛋的高中生活,直对着天空发出甜蜜告白:“去你大爷的!”裘梦捂住我的嘴巴不能对学校说脏话。 他说:“这样子很不尊重学校!说简写字母。”qndyd! 那么可爱呢小老虎,我揉着他脸说:“还有一会儿时间我去趟光华街,你们在店里等我就行,肯定准时到喝酒。今夜不醉不归!” “好,送月月上车。” 梧桐君葳蕤行立,守着裘梦往后退,直到再也看不见,他还是虔诚的朝着我的方向,经久不息。 泪水的香气包裹着这座城堡。最靠里的那一间属于我的仙女。 清净柔丽是专属的形容词。 今天,似乎不是。 穿着白色的医务人员站在门口让我现在别进,妈妈可能不清醒。 不清醒吗? “知言,我不离开。我不离开。你放月月走!不!不走!我杀了你!杀了你!月月,月月,月月走。” 大致是的。 我隔着门上的透明把仙女的嘶吼在脑海里做成一首曲子,我要亲口唱给她听。 “让我进去吧,我妈不会伤我的。”我的坚定缓和了所有人的焦虑,或者推向了痛苦深层。 门紧紧锁着,我妈紧紧掐着我的脖子送我去死。 但我清楚得很,她不是要我伤,而是当作了靳知言。 有朝一日,我竟又为靳知言赎了罪。 但我是自愿的,这是我的塞勒涅。 停下哭泣后似是清醒了,喂我妈喝了水她便睡下。医护人员告诉我晚饭没吃。我就捧着汤守在这儿。 眼睫微动,仙女藏着的秘密被我发现了。 捧着羽翼轻抚,我唤她:“妈妈。” “走吧,我睡了。”她左手不停的摆动,跳出的紧张淹没我的下半身,艰辛游过去抚上指尖轻握。 “妈,我很好,很健康。我毕业啦。”我不停的轻啄,试图用我的勇敢献给她一点儿。 “毕业快乐。回去吃饭吧。” “妈妈。” “走啊!快走!” “妈,把汤喝了我就走。不然我会坐在门口儿的,至于坐上几天都可以。” 这是事实,我真的可以这样做,足够疯,足够爱她。 我虚扶着她,不敢触碰。她的眼神始终闪躲。 喂着喝下大半碗汤,脖子上一阵冰凉。我用左手紧抓着传递体温。 仙女趴在耳边说对不起,在忏悔。 可并不需要,她不理我才是真的疼。 “月月,妈妈伤了你。最近别来了,答应我,别来了。” 我说着好。 我从来都听她的话,只是会在大门前经过空气漂泊,停栖在门口的枝头上为她遮挡烈阳,只留一束光恰好打在脸庞,塑一枝夏阳桔梗。 走出福利院双眼遭到一层雾的冲击,裘梦站在白雪里张开双臂。 “你来了。” 他抱起我稳当的放在车上,轻声低语。 “每次都来,比月月早离开那么一会儿。” “那这次呢?没掐准时间吗?” “不是,想跟你一起回家。” 好,一起回家。 终究不舍得拆穿一层夏日限定的秘密。 烤串儿忠实粉丝毕业还得吃烤串儿,以后结婚就搁郊外弄烤串儿,谁弄的好吃不用给份子钱啊。 江愈在我耳边斯哈斯哈的,不一会儿开始酷奇酷奇。 “辣还吃呢?那么埋汰呢这小子,哭啥呀你真是。”思凡哥一脸嫌弃的对着他,嘴里也还不舍得放弃咀嚼。 “爷今个儿毕业啊,血气上头,等会儿往谁脑瓜子上嘣一下儿别赖着我这个成少年。” “成少年?” “又成年又少年。这都不懂,上啥学呢你希希。” 一根竹签儿蹦他跟前宣告着“恶心,别叫!” “嘿你!…” 我听不见听不见,拿卫生纸塞耳朵里埋头苦吃。金针菇五花肉卷永远的神! 纸巾不小心掉下来,悦耳的笑声穿进耳廓。第一次听见闻希延的笑声激动的我差点儿落泪。 杨光予像是对待小孩子般喂他吃食,不同的大概是表情吧。谁家苦大仇深似的呢,插两根冰刀就立着了。但眼神似水很温柔,我看得出来。 话题蹦到了闻希延的身上。 思凡哥说等他们歇两天把东西准备好咱们就去报案。律师什么的都找好了,这回肯定是顺风局!今 后一路顺畅,围着的这一圈儿人都是。 相视一笑,不管对方是谁,想法都是相通的。 为了生命,为了人生,为了还是我们这圈儿人。 裘梦趴在我耳边说:“我这辈子大概就只为月月了。” 啤酒从眼眶流了出来,这次不想擦拭。 裘梦吻掉了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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