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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天香外院,几道黑影从墙头翻落,击倒了正在院中值守的几名唐军护卫,然后兵分两路,朝内院掠去。
柴哲威走到瑶池畔,水汽缭绕中并不见方文君的身影。他并不着急,而是用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他在西域时练就了一项绝技,能根据不同的气味分辨出不同的女子来;最夸张的一次,他让人熄了灯,在黑暗中不靠听、不靠摸,只靠闻,就将十七名美姬认得一个不差。空气中只消有女子的气味,他总能分辨个八九不离十;只嗅了两下,他便断定,文君就在瑶池。
“文君,本公来了,你不必躲了;明年今日,便是你我合欢恩爱的周年日。”柴哲威缓步走到池边,心想你个狡猾的小东西,定是潜在这池水之中,且看本公蛟龙入水,将你手到擒来,看你还往哪里逃!
“哗啦!”柴哲威踏入水中,心中满是期待。
方文君躲在池子另一角,心想自己只消一动,他就能听到水声,为今之计,只有在水下与他周旋了。想到这儿,深吸一口气,悄悄潜入水下,贴着池边缓缓游动,尽量不发出声音。
柴哲威走到水池中央,仍不见佳人踪迹,故意道:“文君,再不出来,本公可要生气啦,到时候可别怪本公责罚于你!本公责罚的手段,这世上可没有几个女子消受得起哦!”
方文君在水底游了半圈,一口气尽,只能慢慢浮上水面,见柴哲威背对着自己,稍稍松了口气,心想水中行动不便,你柴大官人想抓住我可没那么容易。岂料柴哲威突然转身,吓得她一哆嗦,撞出一个水花来。
“哈,文君,你在那里!”柴哲威感觉到了水波的变化,径直朝她扑来。
“啊呦姥姥喂!”方文君连忙沉身游开,情急之下水花更甚。
柴哲威大笑道:“文君美人儿,看你往哪躲!”说着身子一扑,也开始游过来。
方文君见势不妙,连忙游到池边,三两下爬上岸,不想一脚踩到裙摆,重重滑了一跤,腿上的伤处正磕在玉阶上,疼得眼泪都落了下来。
柴哲威见她半跪在池边,还摆出个楚楚动人的姿势来,不由心花怒放,道:“文君,坐着别动,这个姿势特别美——泉沁天香骨,水濯美人肌,本公定要画下来,画下来,哈哈哈……”
方文君心想本姑娘是疼得爬不起来,你倒好,居然还想即兴作画,不过作画也好,一来一去怎么也得个把时辰,本姑娘也好再想想办法,于是道:“国公既有此等情致,小女子自当奉陪。”
“阿弥陀佛,施主六根不净,这一池春水,怕是洗不净你那一身脏垢。”
“什么人!”柴哲威吓了一跳,外面都是自己的护卫,怎会有闲杂人等进来!
方文君也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只见一道挺拔的身影在水汽中慢慢变深,待到近时,才看清来者竟是个白衣僧人,身后还背了一把长剑。
柴哲威分明感觉到了来僧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难不成他是百济的刺客,想趁机行刺于我?
白衣僧人在池边站定,并不去看方文君,只是盯着柴哲威道:“柴哲威,大唐谯国公,前任安西都护,神丘道行军副大总管,大唐开国平阳公主之子,当今皇帝的表兄,可有说错?”
柴哲威站在水中,挺起胸膛道:“既然知道,还不速速退下!”
白衣僧人道:“既然来了,不带走一些东西,岂不可惜?”
柴哲威道:“外面有数百护卫,附近有数万唐军,你想动我,还不如想想怎么脱身!”
“哧啷!”白衣僧人拔剑在手,遥指池中,道,“我既敢来,便不怕城外大军。你们大唐可灭百济之国,却难灭百济人心!”
柴哲威冷笑道:“国之既灭,人心奈何!天威所至,莫有可挡!”
白衣僧人亦冷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用你的血,来为百济复国大业祭旗!”说完,长剑如虹,朝柴哲威前胸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