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恩古道,“来人,取筑来。文君妹妹,你打算唱哪一曲?”
方文君想了想,道:“《西洲曲》吧,不知殿下……”
扶余隆微微一笑,自信道:“且唱无妨。”
恩古击掌道:“那就请文君妹妹琵琶开曲,文思,你可要好好表现哦。”
扶余文思点点头,表示可以。
方文君端起琵琶,微微一笑,将纤纤玉手摆到弦上,示意众人准备。
“铮铮!”弦音起,扶余义慈的笛声也缓缓响起,扶余隆率先开唱:
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
西洲在何处?西桨桥头渡。日暮伯劳飞,风吹乌臼树。
纯净清亮的男声,令人惊艳。
方文君十指轻弹,和道:
树下即门前,门中露翠钿。开门郎不至,出门采红莲。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甜美婉转的女声,闻之心旷神怡。
扶余文思击筑相和,扶余隆又唱:
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忆郎郎不至,仰首望飞鸿。
鸿飞满西洲,望郎上青楼。楼高望不见,尽日栏杆头。
恩古衣裙飘飘,方文君扶余隆和声收尾:
栏杆十二曲,垂手明如玉。卷帘天自高,海水摇空绿。
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方文君跟扶余隆目光相碰,不由相视一笑,彼此眼中均有一丝欣赏,两人初次配合就如此天衣无缝,相得益彰,余音袅袅,犹自绕梁。
“啪啪啪啪!”一旁的胖内侍使劲鼓起掌来,竟已热泪盈眶。
“啪啪啪啪!”扶余义慈也鼓起掌来,赞道,“嗯,舞看恩古,曲听文君,果然是歌舞双绝。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胖内侍用心记下这句话,用不了多久,整个百济都会为此而骄傲。
文君楼。
朴太义的出色发挥让包间内的气氛瞬间热烈起来,一番义正词严的马屁外加体重带来的强大气势挤兑走扶余演等几个王子,更是让众人生出同仇敌忾之感,对这个胖乎乎、平民出身、穿着大红袍看起来特别傻的中级官员多了几分亲近,起先那点不屑、羡慕、嫉妒也消去不少,纷纷献上祝福。
酒菜如流水般一道接一道上来。
朴太义像个新郎官一样,一桌一桌敬酒,从主到次,按照级别,竟然分毫不乱。元鼎本来还担心他出身平民、从底层爬上来,应付不了这等场面,让沙吒相如跟着他,必要时解解围、挡挡酒,没想到这家伙非但没有被群起灌酒整趴下,反倒满面春风、状态越来越好,还真是个天生的场面人。
这时,阿绿又如精灵般来到包间,找到沙吒相如,在他耳边低声细语几句。沙吒相如听了之后瞪大了眼,立刻变得神采飞扬,拍手大声道:“各位大人,各位大人,今天酒宴的主菜,马上就要上啦,菜名叫——叫什么来着?”他扭头问阿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