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沙吒千福将一个钱袋子丢在案上,沉甸甸,似有不少金银,道:“这是泗沘城望月楼的老板送来的。”
望月楼,泗沘城最大最豪华的青楼,朝中不少贵族都在那里参股,是百济境内最大的消息集散地,各路人等都在那里设点打探消息,迟受宣达也不例外。几天前他的人来报,说迟受信在那里点了个雏妓,呆了一整晚,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像儿子这等身体强健、精力过剩的少年人,偶尔去荒唐一下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荒唐完了,就能少去外面打架闯祸。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喜欢雏妓,口味倒是蛮独特。听说沙吒家在那里也有股份,他拿个钱袋子出来,不会是想借着替迟受信还钱,来拉近两家关系的吧?
沙吒千福在钱袋子上点了点,道:“望月楼的老版说,这个钱包,是她的。”
迟受宣达皱了皱眉头:难道是那小子偷了人家的钱袋子,又跑去人家店里找姑娘?这也太拽了点吧,比老子我年轻的时候还嚣张。嗯,少不了又得卖人情擦屁股。不过一个钱袋子,值得沙吒千福这家伙亲自跑一趟吗?看来还是想找个机会拉拢两家。
沙吒千福把钱袋子往迟受宣达面前推了推,朝侧面一处暗红色的斑点一指,问道:“大人看看,那是什么?”
迟受宣达目光扫过,只一眼,就判定那是血迹。难道,那小子还打人了?缓缓道:“如果我没有看错,是血迹。”
“这就对了!”沙吒千福一把将钱袋子抓回来,道,“望月楼的老板说,这个钱袋子,她在几天前给了去她那找姑娘的采红使。说那家伙不但不给钱,还丢了个被他们糟蹋过的小姑娘给她,说是嫖资。老板没有办法,谁让人是采红使呢?只好另外找了两个姑娘陪了他一夜,临走还送了一袋子钱。而这位采红使,很快就被人杀死了,还被人顺走了钱袋子。”
迟受宣达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事情正在朝最坏的方向发展。
沙吒千福也往后靠了靠,道:“我的人连忙赶去望月楼,找来那个小姑娘问话。结果一问才知道,她最后一个恩客,正是您家的大公子,那袋子钱,也是大公子留下的。哦,很抱歉,迟受大人,事关重大,我的人来不及跟您打个招呼,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迟受宣达左手一摊,做了个请的手势。可以理解为请继续,也可以理解为请开价。此时此刻,人证物证都在沙吒千福手里,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沙吒千福道:“我这次来,就是想请大人回去问问大公子,这个钱袋子,是不是他拿的?至于去望月楼留宿这等小事,就无须再提了,谁没年轻过,是吧,迟受大人?”
迟受宣达注意到,沙吒千福说得是钱袋子,用得是“拿”,说明什么?他在待价而沽,事情还有的谈,前提是,能满足他的心理预期。想到这里,迟受宣达也笑了起来,道:“沙吒大人如此善解人意,我迟受宣达又岂能不解风情?稍后,定会给大人一个合理的解释。”
沙吒千福注意到,迟受宣达说得是“合理的解释”,而非“满意的答复”,不过仍然笑眯眯道:“事情我压着,时间可不多。”
“明日戌时。”
“望月楼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