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说。”蓝思齐先走一步。
等到了出租屋，蓝思齐还不等门关上，就冲他们开口说：“爸，妈，我要拜托你们一件事！”
“什么事？”毕心雨和张建安迷惑。
蓝思齐低声说，“你们去装病，让小糖过来照顾你们。”
毕心雨嘴巴一动，刚想问：“为什么？”
蓝思齐就开口解释：“反正关乎你们女儿我的性命安危，不想事情败露，就照我说的去做！”
……
顾宅，客厅内，一片死寂。
直到吴嫂将打印好的离婚协议书递上来，张晓红才清了清嗓子开口问：“妈，是您给小糖，还是我给小糖？”
顾老太太没什么好脸色，冷笑了声说，“谁去不都一样？”
“那还是我去吧，您年纪大了，现在伏天这么热，万一中暑了可就不好了。”张晓红说着，从吴嫂的手里接过了那份离婚协议书，翻开了下，塞进文件夹，就款款起身，迈着轻盈的步伐离开。
看着张晓红得意洋洋的背影，吴嫂岔岔的说，“老太太，如果不是二夫人在背后怂恿大家伙，少奶奶也不会和少爷离婚，这个二夫人，也不知道安得是什么心……”
闻言，顾老太太琥珀色的眸子，变得有些深邃。
……
方小糖没想到离婚协议书来得这么快。
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看到张晓红笑眯眯的从文件夹拿出离婚协议书，方小糖的脸色，还是一下变得像是被刷过的墙一样，煞白煞白。
“早签晚签都要签，不如早签早超生。”张晓红笑得很虚伪。
看着离婚协议书，方小糖眼前就浮现出了给余生按摩双腿的那段日子。
他的腿没坏，那么她给他按摩的时候，他忍得是有多辛苦？
很久之前，她还疑惑，余生为什么每次按摩完，都要去洗个冷水澡。
现在总算是想明白了。
他一定忍得要爆炸了吧。
这个傻瓜，该有多狼狈啊……
想着想着，方小糖就捂嘴噗嗤笑出了声。
张晓红以为方小糖是悲极生乐，拿一种看神经病人的眼光瞅方小糖。
方小糖笑着笑着，鼻头一酸，眼眶也跟着红了。
三秒后，啪嗒，一滴水珠，滴在了离婚协议书的纸张上，水珠很快被纸张吸收，仿佛没出现过。
“笔，签吧。”张晓红扔过去一直黑色水性笔。
拿起那支笔的时候，方小糖连手指末梢都在抖。
别哭，要是余生看到你哭，该生气了。
方小糖深吸口气，控制住自己的手。
在离婚协议书的乙方那一行，签下了自己隽秀的字。
一式两份，不到一分钟就签完了。
她和余生，就这么离婚了？
方小糖有点恍惚，有点不真实，就像和余生结婚的那天，捧着红本，犹如身材梦中。
张晓红满意的看了看，然后拿出一个红泥，来到顾余生病床旁边，拉过顾余生的手，操控着余生的拇指，摁了下红泥，将顾余生的拇指摁在签字栏那里。
按完手印，这份离婚协议书可算是完整了。
只要送到民政局，方小糖就彻底和顾余生没关系了。
“等会奶奶会过来，有什么话，和奶奶说吧。”张晓红收起了离婚协议书，噙了冷笑，拉开门，扬长而去。
方小糖，就凭你还想和我斗？嫩点！
你进门的那天我就说过让你给我走着瞧！
现在你不是顾家少奶奶了，看你还拿什么和我斗！
……
张晓红离开不过八九分钟，顾老太太来到病房，发现方小糖坐在病床旁边，发了呆。
“孩子，怎么了？奶奶来了。”顾老太太心疼得不行，忍着泪意，来到方小糖身边，忍不住就将脆弱的小女孩揉进自己怀里。
方小糖怔了怔，慢腾腾的扬起下巴，说，“奶奶，我求您一件事，好不好？”
“你说你说，奶奶办得到办不到，都答应，都会尽全力给你办到。”
“奶奶，我可以不做余生的妻子，我不在乎名分，但我放心不下余生，能不能让我留在余生身边，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求能找顾余生就心满意足了。”
一千只千纸鹤还没有折叠完呢，她不想离开余生……
“小糖……”
顾老太太心疼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这孩子又是何苦呢？
和余生离婚，对于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解脱，为什么就不听话，去找个更爱她的男人，共度余生，多好！
她孙子一植物人，半死不活，和死了没两样！
这傻孩子，为什么宁可选择一个植物人，也不选择寻找更好的幸福呢！
“奶奶，如果您不同意，那让我成为顾家的佣人吧。”成为顾家的佣人，是不是就可以照顾余生了呢？
……
张晓红来到厨房，倒了一杯橙汁，轻哼着歌。
心情想不好都不行。
搞掂了一个顾余生，还附送一个方小糖。
哈哈，一石二鸟，赚了赚了。
端着水杯走出去，就看到吴嫂搀扶着刚从医院回来的顾老太太，两人正走进来。
“你说小糖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固执呢，说什么都要照顾余生，还说什么要做顾家的佣人，你说我能同意吗？和余生离婚已经够委屈这孩子了，让她做顾家的佣人，绝对不可能！”顾老太太叹息道。
张晓红脚步一顿，心底微惊。
方小糖要做顾家的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