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珏刚一说完,发现一张凳子朝着他们滚了过来,立刻屈膝一挡。他这一动,夕和才意识到自己竟一直坐在他的腿上,忙要从他腿上下来,但她一动傅珏立刻紧张地收紧了手臂。
“似之,我不去哪儿,就坐你边上,你这样太辛苦了,腿很快就会麻的。”
傅珏却不松手,“地上凉。等我实在抱不动你了再放你下去,现在乖乖别动。”
话音一落又是一阵剧烈的晃动,傅珏抱着她被迫往右侧滑行了一段,最后停在右边的角落里。巨大的推力使得他们在角落的墙壁上狠狠一撞,但傅珏及时调整了一下方位,拿自己的背撞了过去,而在他怀里的夕和安然无恙。
砰地一声,傅珏微微皱了眉,而夕和则听得心尖一颤,忙抬头问他有没有怎么样。他立刻敛去眉宇间的痛楚,勾着笑说没事。
但夕和显然不放心,往他背上摸。他又动手将去拦她的手,然而血色在夕和触碰到伤口之前就已经迅速侵染过他纯白色的衣裳,从后肩蔓延到前面。
夕和一下慌了,不管不顾地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再急忙去检查他伤到了哪里、严不严重。
这一看才发现他的左后肩上扎进了一块碎瓷片,而不远处还有好几片零碎的瓷片,看上去应该是之前放在桌面的那只茶壶。
茶壶早就摔在地上砸碎了,这一片碎片之所以会扎进他的左肩应该是刚刚船身猛地倾倒时从地上弹起来的,而他们正好往这边撞了过来,就好巧不巧地直接碰上了,又因为撞击力大所以刺破皮肉深深地扎了进去。
夕和看瓷片在外头只露出一小块,狠狠吓了一跳,因为这意味着伤口极深,有可能需要手术才能取出来。
而这样的伤口带来的痛楚更是难以言喻的,他居然还笑着跟她说没事!
“不行,你的伤口必须处理,我去拿药箱,你在这里等我。”夕和心疼死了,立刻撑着墙面要站起来。
傅珏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紧紧握着她不让她走,“夕和,一点小伤,不碍事的,等暴风雨过去了再处理就好。你必须留在我身边,万一船散了,我怕我找不到你。”
夕和明白傅珏的担忧,可他的伤口如此触目惊心,她实在没办法置之不理。
“似之,药箱就在隔壁,我去去就回,很快的,船不会那么巧在这个时候散架的。你的伤口很严重,必须尽快处理。”
“而且你也说了,暴风雨根本不知道多久能过去,一个时辰还好,万一几天都没过去呢。伤口溃烂化脓,轻则废了左肩,严重点有可能会失血过多而死的!”
夕和很着急,说了一大通话说服他松手。但傅珏却置若罔闻,仍旧死死牵着她,甚至有些用力过度,使得她觉得有点疼。
与此同时,他略显苍白的脸上始终都带着温和的笑意,甚至还笑问她:“我若是成了废人,夫人可会舍我而去?”
夕和真是要被他气死了,都到这种时候居然还说这种话。
“别说你废了左肩,你就是没了双手、没了双腿、成了植物人,就是死了我都给你守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