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的结果影响最大的除了南越和北漠的关系外便是傅珏和蔺司白之间的关系了。她希望他们之间的感情不会被破坏,但似乎自北漠使团要来南越的消息传来起,一切都已经朝着不可扭转的局面发展了。
今日他们即将离去,蔺司白也不露面,这是不是也意味着他们已经提早走上了对立面呢……
过了一会儿,一顶垂纱软轿和几辆黑色的马车也出现在了宫门口。轿子落地,纱帘一掀,自里面先是伸出了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和一截黑色的衣袖,随后露出轿中人的真容,赫然就是一脸魅惑的傅亦寒。
夕和没想到堂堂一国皇子、一个大男人居然是坐着女子坐的垂纱软轿而来,咋舌的同时不禁在心里吐槽了句:果然变态。
然后她又注意到抬轿子的人竟然是几名女子,再思及被派遣留在国相府的那两名女子和接风宴上跟在傅亦寒身后的人,她竟发觉这位三皇子身边的人竟一个男人都没有,无一例外的全是女子!
如此做派……她只能说,难怪傅亦寒身上的阴柔之气那么足!
傅亦寒刚下轿,不远处就传来了一声尖利的“皇上驾到”,跟着,乌压压的人群往左右两边分开,于正中间让出了一条宽阔的道路来。
一身明黄色的皇上扶着安公公的手自宫门那头缓缓走来,身后跟着的是禁卫军统领温明翊和十几名随侍宫人。
皇上的脸色苍白里带着青灰,眼下两抹深色,看上去大病未愈、状态很不好。而随后的温明翊则穿着一身盔甲,手里拿着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看不出任何情绪来。
皇上走到傅珏面前站定,在场众人纷纷跪下行礼。傅珏现在已是庶民,便也和旁人一样一扫衣摆跪下行礼。
皇上隐匿于衣袖中的手微微动了动,但最终还是没有去扶起他,反而语气淡漠地道了声“平身”。
随后,皇上的眼神只在傅珏面上停留了片刻便扫向一旁的人,问:“北漠三皇子何在?”
傅亦寒勾着笑,走至傅珏身旁,与之齐平,再向皇上弯腰致意,“南越皇帝陛下。”
“请代朕向贵国皇上转达诚挚的问候。”
“当然。”
“嗯”,皇上看着傅亦寒,余光却瞥了眼傅珏,停顿沉默片刻后,说:“一路顺风,恕不远送。”
于是,傅珏和夕和、北漠之人便齐齐向皇上道了谢,各自归于马车之内,终是要在日落之前启程离开了。
傅亦寒下了令,两辆黑色的马车率先前行开路,随后是他自己所乘的软轿,中间的便是夕和一行的三辆马车,最后又另外跟了几辆北漠的黑色马车。
夕和挑起车帘一角回头看,宫门处的一切在视野里渐行渐远,那一抹明黄没有立即转身离去,而是一直立于最中心的位置,似是也在目视着这方的人渐行渐远。
夕和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放下车帘,却在收回目光时眼神扫到了宫门上的一角,然后她的手一顿,复又仔细朝那看了看。
同时,她的耳朵里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似之、夕和,一路顺风。”
那宫门上的人,是蔺司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