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的人影早就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知道有人来了,但她以为又是那个冷大人要提审她,而她已经饿得筋疲力尽,所以动都懒得动,也完全不想理会。
但当耳旁的声音响起,她立刻就辨认出了来者的身份。她闭着的眼睛陡然睁开,然后努力撑起身子,转过头去,在见到了一袭翩跹白衣后,她那已经宛如枯死树干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以辨认的复杂笑容。
“国相傅珏?你来做什么?”殷老夫人的嗓音沙哑到了极致,听上去已是男女莫辨,且她直呼傅珏名讳的语气里还带着浓烈的鄙夷和不屑。
冷三听此,有些不解地瞥了眼身旁的傅珏,弄不懂怎么好像这位殷老夫人对她未来的孙女婿有极大的不满似的,可这位可是南越国相、天下无双的无垢公子啊,还有什么可不满的。
傅珏的面上则无一丝变化,径直问她:“白夫人另一半的尸体在哪儿?”
殷老夫人骨瘦如柴的手指不自觉抽搐了一下,看向傅珏的眼睛微微眯起……
一刻钟后,牢头又点头哈腰地将傅珏和冷三两人从牢房中送了出来。
傅珏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并且还有逐渐冰冻的趋势,而冷三则在重见到外头太阳的那一刻不禁打了个寒颤,抖了抖,在里头笼罩的一身寒气才被阳光的暖意给驱散了,他此时心里只有一句话,那就是: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欺我!那个殷老夫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听上去,那位白夫人好像是殷三小姐的生母。”冷三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心有余悸的问身旁的人。
傅珏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刚刚才自我缓解过来的冷三被傅珏这一眼又吓得一哆嗦,立刻闭嘴不提,心里却道多少年没见过似之露出如此冰山狠戾的一面了,到底是这位白夫人在他心里地位很特殊,还是那位殷三小姐在他心里地位很特殊啊。
随后,冷三再不敢同来时那般开口笑闹了,面上也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意,沉默地陪同傅珏回去了刑部的厅堂里。
待回到了厅堂,两人的面色又都变了变,傅珏恢复了浅淡温和的笑意,冷三则恢复了认真严谨的模样。
傅珏客气有礼地谢过冷大人后告辞离开。
“主子,回府吗?”傅珏坐上马车后,临江一边驾了车离开刑部一边询问他。
傅珏想了想,说:“去温府。”
温将军府中——
夕和正坐在院子里看温明歌挥舞一把九节鞭。这把精钢练成的九节鞭是那位严世子托了不少人、费了好一番心思寻来送给温明歌的的,温明歌今天一收到就开心的不行,非要舞一段给夕和看看,她不好扫兴,便真就搬了凳子坐在一旁看。
温明歌摆出架势正要开始,温府里的一个丫鬟来报,说是国相大人来了,要见殷三小姐。温明歌顿时脸一垮,无奈地说了句“国相大人可真会挑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