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还不动手?”云倾浅看着顾卿九这个小动作,嘴角又是浮起一丝轻笑。
“若非迫不得已,我不动手。”顾卿九笑了笑,“我是医者,有医者的底线。”
底线,顾卿九要一点一点把云倾浅拉回来,让她冷静下来。
果然,这句话,又是让云倾浅身子微微晃了晃。
“女皇只有两个孩子,按理说,她应当更加宠爱云满,可云满身为大皇子,除去这皇子名号,在朝中并未担任任何职位,反而是身为女子的倾浅公主,不仅掌管了宫中人人闻风丧胆的慎刑司,又掌管了整个东冥都不敢靠近的罪人塔。女皇,定然是看中你的。”
顾卿九并不了解云倾浅,只是尽可能将脑中与云倾浅有关的资料都组合起来,想必云倾浅这么优秀,是不会让自己犯错的。
她不用把话说明白,云倾浅肯定会意识到,自己做错一件事,便是给了云满机会。
“何必为了一个死太监给自己的人生添上一笔污点?”顾卿九直直地看着云倾浅,“迄今为止,你的人生,就跟你身上的衣服一样,没有一丝污点。”
苏泠儿看了看大堂中央的那一炷香,已经燃得只剩三分之一了,若是顾卿九还不能让云倾浅改变想法,那时候,恐怕她的战斗力都要削弱了。
“都说女人是为感情而活,但你看过身边哪一个女人的感情美满过?我爹,顾风流,娶了多少个女人,我都不知道,最后他死了,除了一个觊觎家产的洛夫人,谁还留在顾家?你爹,不也早早的离开了女皇?朝中大臣,谁不是三妻四妾?公主,看过女皇,我想你应该明白,男人,是抓不住的,唯有权利,是可以紧紧握在自己手中的。”
一炷香的燃尽,顾卿九的口水都说干了,这心灵鸡汤不是那么好炖的。
都怪夏侯绝,伤了女人的心,还得要她来治!
好在,云倾浅总算恢复了平日里清冷淡漠的神色,像是已经冷静了下来。
顾卿九松了一口气,“设计害我的人是谢晚枫和箫落,谢晚枫和云满是一起的,相信你也看出来了,若是你将谢晚枫拔出,云满便是,没有一点竞争力了。若是你执意为了夏侯绝放弃这一切,那我和我的朋友,也不会任人宰割的。”
顾卿九说完,与苏泠儿相视一笑。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再威逼利诱,心灵鸡汤三部曲,完成!
一炷香,也燃尽了。
“那我走了。”苏泠儿留下一句话,便凭空消失了。tqR1
看着苏泠儿离开,云倾浅扫视四周,冷声道:“你们都退下。”
“可是公主……”
“放心,这丫头奈何不了我。”云倾浅冷冷说着,又是朝那狱卒们挥挥手。
审判堂的狱卒们纷纷退下,偌大的审判堂中,便只剩下了云倾浅和顾卿九两人。
“刚刚,为何不直接动手?”云倾浅细细打量着顾卿九。
虽然这目光让人不舒服,但顾卿九明白,这是云倾浅第一次正眼看她,能得到情敌的青睐,那还真是她的本事。
“动手,我逃得了一时,逃得了一世吗?我们本来就有共同的敌人,如果因为夏侯绝而不联手,岂不是亏大了?”顾卿九两手一摊,又是恢复了之前谈笑风生的神色。
“你当真,只有十三岁?”云倾浅秀眉微蹙,眼神里更多了几分探索。
顾卿九轻轻一笑,“年龄这种事情,难道还能做假?”
“这世上,我什么都见过假的。”云倾浅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来,“这是任晓楠的遗书,看上去是任晓楠亲笔所写,但我还是发现,这是伪造的,你要看看吗?”
顾卿九点点头,上前去看了那封信,看上去真的是任晓楠的字迹,并没有什么不妥。
“这是任晓楠的日记,你可以翻开看看。”
顾卿九翻开了任晓楠的日记,只觉得那字真是丑得自己都不忍直视了!
平日里任晓楠交的作业,那字可不是这么丑!
“因为作业是给箫落看的,所以她一笔一划,写得很认真。那伪造信的人,便也写得认真。他却没想到,任晓楠私下写的字,如此潦草。试问,一个将死之人,哪里还有心思慢慢一笔一划的写字?所以,这信定然是伪造的。”云倾浅道。
顾卿九恍然大悟,若是让她自己去查,定然不会发现其中不妥。
“可是,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顾卿九抬起眼问道。
“你若是敌人,会很可怕。”
不能是敌人,那就尽量做朋友吧,虽然看着都刺眼。
顾卿九淡淡一笑,云倾浅有成大事的潜质,她倒是不介意东冥再出一个女皇来。
绝园内,夏侯绝刚刚将政务都处理好,放下手中的笔,看着桌子上的砚台,想到顾卿九吃墨水的样子,嘴角便是浮起一丝笑。
“爷,刚刚战队传来消息,箫落离开了战队。”夏申说道。
“去哪儿了?”
“似乎是谢家。”
“图雅还好吗?”
“从治疗室出来的时候,脖子上多了一条丝巾,似乎,是受伤了。”
夏侯绝轻轻一笑,“看来,顾卿九那丫头,当真是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