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子,同样的行为,可是发生在不同人的身上,就有着不同的结果,世事真是奇妙啊!”
赵爽的一番说辞,让刚才还很严肃的韩非不禁露出了笑容。
“大统领是师从名家么?我听说名家的一位新秀公孙玲珑,小小年纪口才无双,能颠倒黑白。观大统领这番辩才,完全不在公孙玲珑之下。”
赵爽心中一笑,这小子损人可是一点都不带着脏字。
“惠子当年是魏国国相,也是声震天下的人物。可惜啊,子孙不肖,有累祖师之名。那辩才无双,到了今日,也只剩下了口舌之利,于事无补。”
韩非轻皱了皱眉头,他刚才将墨家大统领与一个黄毛小丫头相比,本是有意在损他。可是这位墨家大统领反过来又损了回来,嘲笑他现在根本没有办法。
“名家所为,的确与当年甚远。墨子勤廉,甚至拒绝了楚王与越王的封地,只为心中之义。大统领便真的想要那十万军饷?”
面对韩非的质问,赵爽微微斜了斜身子。
“我取那些不义之财,也是为了墨家的弟子。所谓勤廉,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大统领数年来纵横天下,也会缺钱么?”
“老大往往是个空架子,每天眼一睁,就有几万个人要吃饭。试问,常年累月,我还剩下些什么?以一人之微名,却能换得千万人的生存,又有何惜!”
韩非终于再一次领教到了眼前之人的无耻,心中那仅余的耐心也快被耗光了。
他啪的一下,拍打着桌案。
“那么在大统领看来,是那十万军饷重要,还是大统领在韩国的布局重要?”
赵爽一笑,放下了手中酒杯。
“看来九公子这次是有备而来。”
“大统领在韩国花费了数年时光,甚至在先王之时就已经开始布置,便是为了在韩国布置一条可以连接各地的运输线。”
“如今大统领虽然赢了,可是父王是在汉阳君的压力之下,不得已罢手。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墨家的处境只会比现在更加糟糕。”
“如果说,父王对于墨家的疑心只是停留在表面,那么这一次过后,墨家在韩国的十几个据点,怕是要接连受到打击。”
所谓秋后算账,韩王碍于外部的压力,一时间不得发作,可是事后,有的是办法对付墨家,以报今日心中的那口恶气。
而汉阳君也不可能每一次都能够护得住。
“九公子说得不错,有时候即使胜了,但却与败了没有什么区别。”
“我能帮你!”
韩非的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喝了一口酒,似乎这甘醇的酒水有些上头,看起来轻飘飘的。
“我一直以为,在九公子的心中,墨家与夜幕其实没有区别。”
“是没有区别。侠以武犯禁,儒以文犯法,而墨家兼有二者之弊。然而对于此刻的韩国来说,首要的祸患却不是墨家,而是夜幕。”
“有什么区别么?”
“你尚且要脸,而姬无夜却是丝毫没有底线。对付一个要脸的对手,总比一个没有底线的对手要有趣的多。”
“更何况,如今在韩国,墨家与夜幕正处在一个此消彼长的有趣局面之中。打击夜幕,便是帮了墨家。大统领以为如何?”
“九公子放心,十万军饷,马上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