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平惊疑不定,随后见天色不早,随归自己府邸,喝退旁人,独自饮酒。
估摸子时前后,刘平忽然感觉一阵微风抚过,随放下酒盏,淡淡说道:“坐!”
仅仅一眨眼功夫,左慈已于刘平对面入座,深深望着刘平,嬉笑说道:“不愧是刘公!既然知道老道要来,想必也知道老道来意了!”
“很抱歉,刘某不知!”
刘平,刘天机……此子不过年近双十余五,却有如此造诣,实乃是奇才!
笑容可掬地打量着面前的刘平,左慈心中却是惊叹不已。
暗忖半响,见刘平顾自饮酒,沉默不言,左慈伸手取过案上酒盏,微叹说道:“丞相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如此逆天之举,呵呵,盼丞相莫要自误才好!”
“……”只见刘平饮酒的动作一顿,眼眉一挑,举着酒盏皱眉说道:“敢问尊驾,何谓逆天?”
“呵!”左慈朗朗一笑,有些失望地望着刘平,哂笑说道:“可谓逆天,丞相不是最为了解么?天下分分合合乃是命数,丞相何必强加干涉?倘若引火烧身,悔之晚矣!”
“尊驾此言差矣!”摇摇头放下手中酒盏,刘平淡笑说道:“世上传言,代汉者,涂高也;涂高者,魏也!魏,既是刘魏,如此,我刘平定天下,何谓逆天?”
“哈哈哈!”左慈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不过望向刘平的眼神中,却满是惊叹。
“传闻丞相诡辩天下无双,老道如今倒是见识了……丞相此言不差,天意确实是向着刘魏,不过嘛……丞相是否是漏下了什么?比如说,即便是刘魏能够成事,亦要在百年之后……”
“哼!”刘平冷笑一声,皱眉说道:“眼下我等有能力平定战乱,造福天下百姓,尊驾又何必借口天意,横加干涉?若是尊驾执意如此,刘某不得已……”
“哈哈,丞相怎得?”左慈戏谑一笑,望着刘平玩味说道:“丞相有何本事,老道可是清楚的很……嘿!丞相所学《太平清领道》,老道所学《遁甲天书》,丞相不觉得其中有些蹊跷么?”
“唔?”刘平愣了愣,正欲说话,却见左慈笑意一收,凝声说道:“丞相所学,不过是老道输给于吉那老不死的《遁甲天书》残章罢了,丞相会的,老道同样会;反之,老道会的,丞相可不一定会……”
“……”只见刘平眼神一惊,顿感左慈浑身气势迫人。
“呵呵!”气势一收,左慈哈哈一笑,随即深深望了刘平一眼,赞许说道:“不过,老道亦是想不到,丞相竟然能凭借区区残章,得以掌控气运,老道浸心研究数十年,却仍然一无所获,天意如刀,实在令人费解……”
说罢,左慈微忖片刻,抬头正色说道:“丞相资质不凡,老道有意将老道一身本事教予丞相,但不知丞相意下如何?”
“唔?”刘平有些哑然,他万万没有想到左慈竟然有这打算。
“如何?”
刘平皱皱眉,望着左慈狐疑问道:“当真?”
“自然!”左慈哈哈一笑,随即望了一眼刘平,哂笑说道:“丞相若是想学,老道便教……只要丞相放下此地诸事,随老道赴峨眉山修行!”
我就知道!
刘平暗暗撇嘴,拱拱手嘲讽说道:“尊驾好意,刘某心领!”
“……”左慈皱皱眉,面色古怪望着刘平说道:“看来丞相执意要逆天而行了……”
“哼!”只见刘平伸手取过案上酒盏,饮了一口酒水,郑重说道:“顺天而为、亦或是逆天而为,刘某说了不算,尊驾说了也不算!如今天下百姓久乱思安,我等平定乱世,若是天下百姓多半道好,便是顺应天命!”
“好一个顺应天命!”左慈哈哈一笑,摇头哂道:“既然丞相执意如此,老道也唯有横加干涉了……”
刘平冷笑一声,低声皱眉说道:“尊驾可以试试!”
“喔?”左慈故作惊讶,戏谑说道:“丞相所学,大多出自老道《遁甲天书》,丞相以为,挡得住老道?”
“即便如此,刘某亦要试试!”瞥了一眼左慈,刘平皱眉喝道:“若是逼急了我,小心我先派人烧了你道观!”
“额?”听闻刘平所言,左慈错愕万分,待回过神来,却是捧腹大笑。
三笑之后,深深打量着刘平,左慈作了作稽,嬉笑说道:“丞相真乃妙人,老道又不是仙神精怪,要那香火作甚?丞相要烧,尽管烧去便是,哈哈,不过嘛……”
收了收脸上笑意,左慈正色说道:“其实丞相也不必太过焦虑,老道日间对刘平所言,叫他传于刘备,不过戏言耳!天下分分合合,乃有天定,老道亦不得横加干涉,同理,丞相亦是!”
“戏言?”刘平愣了愣,有些疑惑地望着左慈说道:“那你为何而来?”
左慈摇摇头,把玩着手中酒盏,嬉笑说道:“为丞相而来!”
“为刘某而来?”刘平面色有些凝重了。
“正是!”点点头,望着有些不解的刘平,左慈凝神说道:“丞相所学,大多来自《遁甲天书》,与老道颇有渊源,丞相用此天术,夺取天下,其中干系,老道亦不得幸免。再者,丞相资质过人,老道欲传丞相衣钵,不忍丞相滥用天术,损尽阳寿,前番丞相为败袁绍,驱气运,助成事,折损阳寿二十年,丞相不过是凡人之躯,如此妄用天术,日后恐遭不测……”
“……”刘平闻言,沉默良久,抬头望着左慈说道:“尊驾此来,或是为刘某所得残章而来?”
“呵!”左慈轻笑一声,摇头苦笑道:“丞相莫非以为,人人皆能习得如此天术?”
说罢,他上下打量着刘平,疑惑说道:“有一事,老道亦是不解,还望丞相解惑!”
“尊驾但言无妨!”
“那好。”点点头,左慈低声问道:“丞相两次夺袁绍气运,助成事,致使袁绍由胜转败,若是平常人,如此妄改天意,恐怕早已遭受天谴,而丞相却……”
“以刘代袁,乃是天意,刘某不过是顺应天命……”
“不不不!”刘平还没说完,便被左慈打断:“即便是顺应天命,换做平常人,如此滥用天术,多半已遭受不测,老道曾多次推算丞相来历,却见天机混乱……依老道之见,乃是丞相蒙受上天眷顾,福缘深厚,是故得以幸免……”
“当真?”刘平面容古怪地说了句。
“确实如此,”左慈点点头,随即望着刘平戏谑说道:“眼下是如此,不过日后如何,便看丞相的了!”
刘平闻言,皱眉说道:“尊驾此言何意?”
“倘若丞相顺应天命,自然是一生无忧,反之,若是丞相一意孤行,妄改气运、滥用天术,那么……非但自身蒙难,怕是要祸及子孙……”
“什么?”刘平为之一惊,随即很是狐疑地望着左慈说道:“你不会是又想说要我随你去峨眉山修行避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