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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相能这么年轻就爬到这个位置上,自然不会这么点场面都镇不住。
就在宁昭昭一脸期待地看着他,等着看他的反应的时候,他盯着地上那人,神情骤然冷了下来。
“你是什么人?为何冒充陆状元?”
正在这时候,地上痛苦地捂着脖子喘息的那人就哀嚎似的道:“相爷饶命!相爷饶命!小的是陆骁的同乡,与陆骁一同上京考试,不想他高中了状元,小的却落了第!小的家中时代行医,有些易容的手段,小的,小的便将那陆状元打晕,冒充他去看了榜……不,不想却被相爷带了回来,要与大小姐成亲!”
顿时满座哗然,有人愤怒地道:“尔冒充状元,戏耍我等,定不饶尔狗命!”
“相爷,这样的刁民,不如移交给大理寺!”
“对!移交给大理寺!”
也有冷静一点的,看出不对味来,就别有深意地看着宁相父女。
做父亲的眼神幽深,做女儿的嘴角就噙着冷笑。
宁相冷哼了一声,道:“好在昭昭认了出来!”
于是所有人又都看着宁昭昭,似乎想问,她是怎么认出这人不是真正的陆状元?
问题又回到了最初,难道她真的和陆骁私定了终生,所以一眼认出这不是真正的情郎?
宁昭昭淡淡道:“他看着相貌堂堂,却行动猥琐,一副急不可耐攀龙附凤之象。我大齐的状元,又怎么会是这么一个无耻之徒?再则,我看他面上僵硬,死气沉沉,眼睛轮廓虽然在,但是上下眼皮强撑出了四白眼,于是想到了书中所说的易容。”
她不屑地道:“今天早上听说陆状元突然起了一脸疹子,皮都皱了,我只恐他出事,相府要受到牵连,才急急地跑来找我爹。现在想来,这假脸皮终究是假的,也不知道那时候是出了什么问题!”
宁相似乎没听出她话里“攀龙附凤”这个词的讽刺意味,反而皮笑肉不笑地道:“原来我的女儿这般孝顺。”
宁昭昭咧了咧嘴,道:“虽然爹爹你一回京城,就莫名其妙跑去捉了个我见也没见过的人,逼着我嫁,而且还老眼昏花连人都捉错了……不过我也知道爹爹是为了我好!这榜下捉错女婿的丑事纵是传得再远,我作为女儿,又怎么会同旁人一样看爹爹的笑话?”
宁相:“……”
众都是一副想笑不敢笑的表情。
最终宁相道:“罢了,今日之事,只当是一场闹剧。各位宾朋走了一场,结果却……是本官失礼了,府中刚备下了小宴,还请各位不嫌弃,再留下来吃几杯酒。来人,把这骗子绑了,押往大理寺!”
又看了宁昭昭一眼,道:“昭昭先回去休息吧。”
宁昭昭想了想,只是一笑,便低头走了。
她是走了,堂上就只剩下朝堂上的来往,大家也都识趣,绝口不提这场婚事。
只是呢,明面上不提,心里却又都难免要犯嘀咕。
毕竟宁相一开始是说宁昭昭和那陆状元安通款曲在先,然后他做父亲才厚着脸皮去成人之美。
可是这亲事若是成了倒罢了,大伙儿或许也不会想太多。可惜如今没成,就很多细节经不起推敲了。
且不提宁昭昭的态度古怪,虽然没明说,可是人都看得出来她对亲事的抵触。
就说陆骁一个进京赶考的寒门子弟,又怎么可能跑到相府内院去认识相府大小姐?再则宁相刚回京呢,怎么就知道了女儿的近况?
这几年榜下捉婿之风已经大像从前那么肆虐,而且他堂堂相府,真对那新状元有意,也可以正式见过,再谈婚嫁,何必用抢的?
若说他家小姐嫁不出去倒罢了。可是他家的大小姐分明年轻貌美,如今又被端王认了亲,哪里就这么急嫁了?
就这些爆点,就足够相府被念叨上好一阵子的了。
而宁昭昭这边,把亲事给闹黄了,就开始琢磨着要去把陆骁放出去。
今日没能把宁相闹个彻底身败名裂,她有些遗憾。但是也明白宁相这只老狐狸没这么好对付,还需得从长计议。
她回了漪芳楼,一边换下那身嫁衣,一边对瑞姨道:“现在送不走人,只好先护住……你调出一些人,去把那个小院子围住,不许相府的人靠近。”
瑞姨应了一声,道:“郡主,这陆骁……您为何要花这么多心思?”
“他本就是无辜的,我怎么能让他被我爹给糟蹋了?新科状元呢,多难考啊,何况他家还有老母在等他的喜讯呢。哎,也是相府作孽,金榜题目多大的喜事啊,这小子可别给吓出毛病来。”
宁昭昭梳着头发,站了起来,一边道:“我想,押了个状元在府上,我爹一定会来找我好好谈谈的。”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笑了起来。
前厅的宴席一直没散,直到傍晚。据说沈临和去而复返的钟品莲带头起哄,闹的几乎所有宾客都不肯走,还想留下来看热闹。
直到酉时,宁昭昭一人呆着无聊,还主动跑到慈安堂去念经。
面对一脸受惊过度似的陆嬷嬷,宁昭昭厚着脸皮道:“原说好了要一直给给祖母念经,我想着今日也没别的事情占着事情了,所以就过来了。”
可不是么,前几天她不是落水失踪,就是突然要成亲什么的,都没来念经呢。
陆嬷嬷退后了一步,忍着头皮发麻道:“今,今日不必……太夫人已,已经好多了。”
“真的?那我去看看祖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