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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山市人民医院,子欣吊针已经拔了,值夜班医生嘱咐安然要时时注意子欣体温变化,隔一段时间就用酒精为子欣擦身退烧。
安然第三次给子欣擦完身子,趴子欣床上睡着了时候,子欣灵魂从身体里出窍了。
子欣灵魂离开了身体,站床头,看着躺床上子欣,面无表情。再看看趴子欣身旁睡着安然,似有不舍。
这时,那些躲房间各个角落里墙壁上阴阳婆都现身了。阴阳婆们个个龇牙咧嘴,瞪着血红眼睛。
那个昨天晚上趴子欣房间天花板上阴阳婆来到子欣魂魄旁边,说:“时辰到了,上路吧!”
子欣看着趴自己身体上安然,不忍离开。
“走吧!”那个阴阳婆再次催促。
子欣看了看安然紧握着自己身体手,依旧不肯离开。
那个长舌头阴阳婆便朝子欣走了过来,拉住子欣,想要把子欣拉走。
子欣不但没走,反而拉住了安然手,可是,她发现自己手无论怎么抓,也抓不稳安然手,如同空气从安然指缝中流过,子欣魂魄无法与安然**交集。
子欣脸上露出了焦急而又悲伤神情。
这时,那些等一旁阴阳婆们都朝子欣围拢过来,她们脸上露出猪肝一样红色,眼睛里布满血丝。两个指甲又长又尖阴阳婆拿出了一跟铁锁链,那锁链带着尖锐钩子。她们把那钩子一套,那钩子就钻进了子欣脖子里,那锁链就锁住了子欣脖子。像套狗一般,阴阳婆们拉住被锁链锁住子欣魂魄,把她拉离了房间,拉进了无边夜幕里。
子欣一步一回头,医院病房灯光越来越模糊地离开了她视线。
那些阴阳婆粗鲁地拖着子欣夜幕里走,不是走,是跑,比跑。
子欣看到自己离开了界山市,来到了火炉乡,来到了那座火炉乡与沙湾乡交界大山里,路过了以前埋葬奶奶那座坟山。
经过那两座荒坟时候,一个老头子从那两座荒坟后面不远处坟头里钻了出来,他看见阴阳婆抓着子欣过来了,便高兴地迎了上去。
那老头子问阴阳婆:“姑太太们,这就是你们给我找替身吧?”
那个长舌头阴阳婆吐着她长舌头,说:“对呀,找替身当然得从你们家找,可是你老婆早死了,你女儿也被洞仙看上了,那就只能找她了,她是你老婆孙子。”
“只要找得到,从哪儿找都行。”赤脚医生老孙脑袋上还开着一个大口子,那把砍自己脑袋镰刀还挂头顶。
他瞪着他铜铃一般大眼睛说:“这么说,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再世为人了?”
“只要土地那里登了记,她就可以代替你了,你就自由了!”阴阳婆说。
听着阴阳婆和赤脚医生对话,子欣终于明白,自己是被这赤脚医生给害了。
子欣盯着这个砍脑壳死赤脚医生,破口大骂:“背时,你害我们家还不够吗?如果不是你,我爸爸怎么会和我奶奶分开?你如今还要害我,你个挨千刀!”
那砍脑壳死鬼对着子欣陪着笑脸说:“没办法,只好委屈你了。等过了些时日,你也从你家找个替身来,你也一样可以超脱了。”
“狗日……”子欣还要再骂,却被那几个拉着自己阴阳婆拽紧了锁链,那锁链把自己脖子锁得几乎要断掉了,子欣被勒得张大了嘴,不能再骂了。
那几个阴阳婆拖着子欣,继续往深山里走。
那个砍脑壳死站路旁,对着那几个阴阳婆说:“姑太太们,我可等你们好消息!”
子欣被那几个个阴阳婆拖着,来到了一口井边。
那几个阴阳婆嗯着子欣脑袋,把子欣嗯进井口,要子欣喝水。
这时,子欣看见井边有一枚跳动松球,那松球一滚滚到了自己脚边。
“是他,是那个山鬼儿!”子欣想。子欣真想求山鬼儿救救自己,可是被阴阳婆拉着,又不好说。
这时,那枚松球蹭了蹭子欣脚,用只有子欣才能听到声音说:“子欣,你听着,千万别喝这井水,喝了这水,你就回不去了。你呆会儿假装喝到了水,然后又被呛出来了,但记住一定不能真喝。还有,呆会儿任何人喊你名字,你都别答应。”
子欣对着那枚松球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听明白了。
那松球一滚,滚到路边草丛中不见了。
那几个阴阳婆把子欣头摁进井里,子欣张开了嘴,让井水流进自己嘴里,但子欣没有咽下去。
等阴阳婆把自己头从井中拉出来时候,子欣假装自己喝多了被呛到了,把含嘴里水也吐了出来。
那几个阴阳婆拉着子欣一棵大松树旁站住了。
其中一个阴阳婆来到松树旁,敲了敲松树树干。
那树干居然裂开了,一条路出现树干里。
阴阳婆们把子欣拉进了树干里路上,那树干又合拢了。
沿着这条松树里面路继续往前走,子欣看见前面有一座大房子,那房子虽然是座木房子,但是却高大精致,房子柱子有两人合抱那么粗,房子屋檐上都雕着蝙蝠。
那些蝙蝠仿佛是活,都扇动着黑漆漆翅膀。
那几个阴阳婆把子欣拉进房子里,房子正中靠墙坐着一个长胡子老头,头发花白,眼睛瞪得桐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