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道:“我们徽州府,今年大旱开始,大家连口吃的都没有,哪还有力气打架和游街啊,不像京师人人温饱不愁。”
张大彪笑道:“天子脚下,难免一些人吃饱了没事干,也许我们认为他们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可有人觉得这是一场博弈。”
李星摇了摇头道:“博弈什么的我不管,我此行目的只想告诉张兄,江南的粮食来源断了。”
张大彪皱眉道:“李兄,怎么回事?”
李星道:“不仅我们徽州府,整个南直隶四十个州府将近一半地方遭遇了旱灾,非常严重,遍地饿殍啊,南方的粮食消耗极大,还有许多人在囤积,粮价近乎翻倍,若是按照往年那样收购再运到京师贩卖,那可就要赔本了。”
张大彪沉吟道:“无妨,上面前段时间让我准备回南方发展,京师这里的产业也无所谓了。”
李星认真道:“张兄是否依附的过早了?现在的形势可不大明朗啊,京师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皇太子的局面非常不利,你可要三思而行啊!”
张大彪笑道:“我等商人,有时候做的生意本就冒险,投入的越早,回报越是丰富。”
李星急道:“可你若失败了,对我们徽帮的损失可谓是不小,你要为我们考虑啊。”
张大彪叹了口气:“我们徽帮近年来虽发展的很好,不过比起晋帮还差了一些,那帮家伙现在都到我们地盘抢生意了,我们若是继续平稳发展,估计连两淮之地家门口的生意都不好做了。”
他接着道:“我看似在赌,然而凭我在生意场上多年的眼光来看,皇太子不会轻易倒的!”
勇卫营中驻地中,营寨高筑,四周的瞭望塔全天十二个时辰哨位不断,龙骧夜不收更是潜伏在皇城和京师各部京营驻地附近。
只要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勇卫营就会得到示警,随时准备以强势姿态率先出击,彻底击垮来犯之敌!同时驻守在新城部分勇卫营也会得到示警,里应外合,同时举兵。
第二日,皇极殿中依旧举行了朝议,大明各衙门最核心的文武官员汇聚一堂。
崇祯虽然不打算废太子了,但对勇卫营举动依然耿耿于怀,决定朝议处置。
温体仁一改往日作风,首先出班,语气森冷道:“陛下,黄得功和孙应元心术难测,他们胆敢在承天门重地兵围都察院,杀御史!藐视陛下,藐视朝廷,臣请杀之!”
礼部尚书姜逢元道立即出班反驳道:“两位总兵领勇卫营东征西讨,多次大捷,斩敌数万,将建奴赶回关外,如此大功,忠义双全,反遭言官猜忌,岂不让忠勇将士心寒?”
刑部右侍郎杨廷麟也奏道:“眼下京师中百姓对勇卫营的风评极佳,还有许多人跪伏在大明门前,请陛下切勿寒了忠勇将士之心。”
阁臣薛国观笑道:“一群刁民而已,朝廷的决断还需要受他们影响?真是可笑!”
崇祯眉头一皱,看向了内阁,却见内阁几人安静无声,贺逢圣假装沉思应对之策,黄士俊直接垂头看着地上发亮的金砖,不参于他们斗争。
黄士俊当京官三十载,没有革故鼎新的伟绩,也无遭人唾骂的劣行,倒由于他学识渊博,工作勤奋,处事公正,因而获得“清正”的美誉,在当时乌烟瘴气的官场,确是难能可贵。
崇祯也看重他这一点才让进了内阁,本想让他实实在在办点事情,却没想到这老东西什么事都不管!
处于腐败透顶的官场而能独善其身因然可赞,而保持清醒头脑不陷入朋党倾轧的漩涡也不失为聪明之举,黄士俊不可谓不是个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