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自己是如此的变态。
居然坐在老流氓身边不远的地方,梦到了老流氓的女儿。
并且这还是四姑娘手捧莲花,没穿衣服的春梦。
这太变态了。
“小侯爷醒了。”西乡亭老流氓看到了赵启明睁着眼睛,撑着拐杖想要起身。
赵启明本来无法接受老人的行礼,更何况他刚才还在梦里看到了人家女儿的身子。强烈的羞愧让他抢在老流氓的前面站了起来,然后搀扶着老流氓重新坐下:“马老不用多礼,这里没有外人。”
马老顺从的重新坐下,然后充满感慨的说:“想当年老侯爷在的时候,我跟着老侯爷走遍了整个西乡亭,那时身子骨还好使,可现在连起身行礼都力不从心,看样子是真的老了。”
西乡亭老流氓的确老了。但就是因为对方已经老了,赵启明才更加觉得,自己在梦里对人家女儿欲行不轨,就像是村里的恶霸,欺负人家孤女寡爹,简直就是禽兽行径。
“马老还能从村子里走到河堤上散步,说明身子骨还算硬朗,起码比起这个年纪的其他老人,那可是可好多了。”秦文安慰的说道。
这让赵启明意识到,马老可能是饭后散步走到了这里,意外的遇到了他和秦文。只是看到他已经睡着了,就没有打扰,倒是和秦文聊了起来,直到他结束美梦。
想到这里,赵启明重新坐了下来,看了眼河滩上才发现,那个经常跟着马老的书童其实也在,只是此刻正在荷花深处抓泥鳅玩,所以他才没有发现。
意识到这祖孙俩再次出现,他想起了之前在东乡侯府,这对黄金搭档对他的敲诈和勒索,这让他有些怀疑,今天在这河滩上的谈话,可能不会只是巧合的偶遇。
“不服老不行。”老流氓看着西乡亭的河滩,和远处隐约可见的村子,表情给人以饱经沧桑之感:“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到了这个年纪早就已经想开了,只是这西乡亭的风景,恐怕到死的那天也还是看不够。”
马老这次没表演病入膏肓,也没有厚着脸皮的敲诈勒索,只是看着西乡亭的河山,脸上充满了留念的神情。这反倒赵启明对自己的猜测产生的怀疑。
难道这老头真的只是和他意外相遇?
之所以有这番感慨,也只是看着西乡亭的山水,有感而发罢了?
赵启明有些狐疑,但还是安慰的说道:“马老身体康健,是西乡亭之福,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这山河风景还能继续看。”
马老知道赵启明在说客气话,也没当真,只是眯着眼睛点头,然后仿佛想到了伤心事,接着叹息道:“当了这么多年的里正,没能让西乡亭过上富足的日子,实在愧对乡亲父老。”
听到这话,赵启明觉得马老说的不对。
首先西乡亭的虽然还是不能跟东乡亭比,但村民起码能吃上肉了,日子过得其实很不错。并且西乡亭能有今天的光景,都是因为马老豁出老脸,去东乡侯府敲诈勒索,强行争取来的。从这点来说,马老是真的为村民办了好事,自然能算是尽职尽责。
“现在想起当年,年轻时只顾读书求学,不曾照顾好家中妻小,以致膝下无子,家中独女也未曾出阁。”马老就好像明天就要死了,居然开始回忆此生,然后感慨的说道:“这恐怕也要成为遗憾了。”
听到这里,赵启明再次想起了刚才的春梦,表情变得怪异起来。
马老仿佛发现了他的异样,眯着眼睛转过头来,看着赵启明。
这让赵启明有种调戏人家女儿被当场抓住的窘迫敢。
他开始出汗,目光也变得躲闪,甚至不敢直视马老的眼睛。但马老仍然看着他,然后有些渴求的说道:“小侯爷能否答应,在我临死之前,替我完成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