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明恍然大悟,田恬这是把他当软柿子了。
显然,这家伙不敢顶撞周建德,在老将面前也的确没有说话的资格,所以这家伙才会找上他,而他和这家伙之间是平辈的,也就不能威胁要打断这家伙的腿。
“东乡侯觉得应该如何分配?”田恬看着赵启明,逼着他表态。
而这显然是个陷阱。
关于千里马是不是应该分配给未央卫,周建德都不能表态,反而是拿未央卫尉和武安侯的关系说事,最后还要用长辈的身份当面斥责,才让田恬不得不闭嘴。
而他没有长辈的身份,也不能指责武安侯,更不能说千里马不应该分配给未央卫。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如果不想惹麻烦,只能承认千里马应该分配给未央卫。
不得不说,这田恬真是歹毒。
可赵启明和这家伙之间无冤无仇,怎么就被盯上了呢?
他觉得最合理的解释,是因为自己在周建德这群长辈面前习惯了装孙子,会让田恬错误的以为他是颗软柿子,可以随意的揉捏。说起来还真是让人有点伤心啊。
赵启明叹了口气:“田公子是在问我的意见?”
“我是陛下的近侍中郎。”
“原来是中郎大人。”赵启明抱拳,然后说:“既然中郎大人是问我的意见,那我就明说了。现在的千里马不适合分配给未央卫。”
听到这话,田恬愣了。他本来就是给赵启明设圈套,但这个圈套的目的是让赵启明承认他的提议,根本就没想到张启明立即就说了千里马不应该分配给未央卫的话。
这让他有些意外,但更感觉生气,于是立即逼问:“东乡侯是说,掌管宫中宿卫,保护陛下和后宫的未央卫,不应该拥有千里马?”
“不。”赵启明笑着说:“我的意思是,千里马现在只能留在马场。”
“什么意思?”
“中郎大人没养过马吧?”赵启明礼貌的说:“不管是作为战马,还是宫中所用,只要是拿来骑乘的马匹,都要去势。”
“去势?”田恬茫然:“何谓去势?”
赵启明吃惊:“中郎大人不知道去势?”
田恬没说话。
赵启明恍然大悟,然后挤眉弄眼的说:“都是男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田恬有些怒了:“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快说就说了。”
赵启明比划了下,做出手起刀落的姿势:“就是阉了。”
田恬愣住。
赵启明还满脸理解的说:“这的确是很粗鲁的事情,中郎大人作为陛下的近侍,肯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对阉割之类的事情难以启齿,也是理所应当的。”
听到这话,平棘候忍不住笑出声来,盖侯等人也是无奈叹息,虽然不相信田恬是对阉割之类的事情难以启齿,但是堂堂近侍中郎连这都不知道也真是够丢人的。
而田恬这才知道被戏弄,有些恼羞成怒的说:“去势与否,与分配之事何干?”
“如果没有阉割的话,马就整天想姑娘。”赵启明又比划了下:“想着和姑娘们耳鬓厮磨倒也没错,但要是在战场上忽然跑去跟母马媾和,那场面就有点尴尬了。”
平棘候没忍住,指着赵启明哈哈大笑。
连魏其候也忍不住苦笑着摇头,估计是看田恬脸色铁青,怕这家伙当场拔刀,于是终于开口朝赵启明说:“若真有你的理由,就直说吧,我们也想听听你的看法。”
“是。”赵启明收敛笑意,然后朝魏其候行礼:“晚辈的确有自己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