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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魏忠贤的心思
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出自《孙子兵法.军争篇》。
乘船回国的途中,成天研究大玉儿的身体构造与朝鲜女人有什么区别之余,张大少爷也曾抽出时间,与陪同自己回国的满桂、吴六奇和宋献策等人总结锦州攻防战和盛京偷袭战的得失,总结了半天,张大少爷十分泄气的发现,满桂的嫡系军队在大明朝怎么也算是顶尖的军队,可还是远远达不到风、林、火、山这个境界。别的不说,锦州第一战和定辽的最后一战,满桂骑兵打得都是顺风战,可是伤亡比还是非常之高,第一战是接近一比一,定辽战稍微好点,达到一比四高些,可那还是建立在有毛文龙友军协助作战的基础上,和大明第一军戚家军近乎变态的平均一比五十的伤亡比相比,简直就是天上和地下!——不过让张大少爷非常得意的是,决定于主帅指挥谋略的难知如阴和动如雷震这两条,自己的表现可是非常完美,把握战机的能力简直就是天生具来,就连满桂和赵率伦这些老丘八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们大明的军队,为什么就不如建奴军队呢?”暗乐之后,张大少爷又开始研究起明军士兵的战斗力为什么这么底下,张大少爷非常郁闷的向众将问道:“论装备,我们的武器不仅比建奴精良,而且种类也远比建奴多,远战有弓箭和三眼铳,近战有福建龙泉县打造的上好马刀,盔甲更不用说了,建奴主力军队的盔甲还是抢我们的。论待遇,我们大明军队吃空额扣兵饷虽然是常事,可是你满桂没这么干啊,每个士兵每年十五两银子都是实打实给了的啊。还有战马、士兵伙食、队伍训练这些,我们大明军队有那点比建奴军队差?可为什么,我们大明的军队在战场上就打不过建奴呢?”
面对张大少爷的这个问题,满桂和赵率伦等将也不知道是真不明白原因,还是知道原因不敢说,都是低着头不说话,倒是张大少爷那个脑袋后面生有反骨的师爷宋献策说得透彻,“东家,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很简单——咱们大明军队是穿鞋的,建奴军队是光脚的!自古以来,光脚的打架从来就不怕穿鞋的,建奴要靠打仗才能吃饭,要靠杀人才能活命,在战场上当然勇猛无敌,因为他们知道,他们如果不打仗不杀人就没法活。可我们大明军队的士兵呢,就算不打仗,照样有其他办法养家糊口,只要还活着,就还有其他办法过日子,上了战场,当然也就不会拼命了。”
“真是这样吗?”张大少爷转向满桂和赵率伦等将问道。满桂性格耿直,当然不好意思把这么丢脸的话说出口,黑脸都涨成了红脸,赵率伦脸皮厚些,老实点头答道:“张兄弟,宋师爷说得对,就是这个道理。上一次在锦州,我们守城的仗能打得那么好,除了张兄弟你用兵如神外,关键还是张兄弟你在城墙上凌迟处死了老建奴的亲儿子,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全锦州的人都知道城墙一破,全锦州的男女老少都得没命,大家都把命拿出来和建奴拼,所以老建奴几次赌了老本的血拼,都被我们给打退了。”说到这,赵率伦叹了一口气,又说道:“如果没有那一出,锦州能不能……,唉。”
“不错,就是这个道理。”张大少爷点头,又沉吟着问道:“既然大家都知道问题所在,那你们说说,我们该用什么办法彻底扭转这个局面?如果建奴的军队是虎狼,我们该用什么法子,才能让我们的军队变得更凶更猛?”
“废话,如果我们知道,就早去做了。”满桂和赵率伦等将心中嘀咕,嘴上不吭声。这时候,已经被张大少爷留在身边的老兵张大炮站了出来,向张大少爷鞠躬说道:“张大人,末将当年在加入戚家军的时候,戚金将军曾经对我们说过戚家军的组建历史。那时候,戚继光大帅也面临你这样的问题,士兵缺乏血性,而主要对手倭寇和建奴一样,都是靠抢劫杀人为生,打起仗来非常玩命,戚家军不管怎么练,都缺少那种拼死的勇气,戚大帅为此也吃了不少败仗。后来戚大帅到了末将的家乡浙江义乌后,发现我们义乌人打起架来,不管男女老少都可以拿命去拼,父亲死了儿子上,哥哥死了兄弟上,丈夫死了妻子上,戚大帅非常高兴,特别向朝廷请旨在义乌招募了四千多军队,这才练就了天下无敌的戚家军。”
“你们义乌人,为什么那么不怕死?”张大少爷好奇问道。张大炮尴尬笑道:“没办法,我们义乌太穷了,浙江在大明虽然算比较富裕的,可是我们义乌却穷得过份,为了有一口饭吃,可以把命拿出去拼。而且我们义乌人性子都比较直,不喜欢偷奸耍滑,到了动手的时候,就只知道把敌人打趴下,很少想到撒腿开溜——听说戚大帅就是看中我们义乌这个优点,所以才在义乌招的兵。”
听完张大炮的话,张大少爷久久不语,又过许久,张大少爷才站起来,凝视着波涛万丈的大海,缓缓说道:“决定了,回京之后,我要立即向朝廷请旨,亲自训练一支战无不胜的新军,数量不要很多,三四千足矣!”旁边的张大炮赶紧说道:“张大人,那你也去我们义乌招募新兵如何?”
“以现在朝廷里的局面,九千岁不会让我去南方的,我这次回去肯定得被留在北方任职。”张大少爷一笑摇头,又沉吟着喃喃自语说道:“至于在那里招募和训练新兵,我得仔细考虑考虑,到底那个位置能让我没有掣肘的训练新军呢?”
………………
经过十多天的海上颠簸,四月初五这天,张大少爷的船队终于顺利抵达了天津的塘沽口码头,船刚靠岸,张大少爷就看到码头上已经是人山人海,其中似乎还有不少的熟人,远远就能听到老熟人才会用的称呼叫喊,“探花郎,探花郎来了!”而到了船到码头,张大少爷微笑着走下跳板的时候,一大群文武官员呼啦啦一下子就冲了上来,还没等张大少爷开口说些感谢迎接之类的套话,庞大的人潮就已经汹涌而至,“探花郎,你总算是回来了,我可真是想死你了。”“张大人,末将天津卫副总兵,给你……。”
“救命啊——!”铺天盖地的客套声和马屁声中,忽然响起一个极其不河蟹的声音——张大少爷的小身板抵挡不住人潮汹涌的威力,竟然被生生挤下了码头,杀猪般惨叫着摔进大海,在又咸又腥的海水中挣扎哀号,“救命啊!我不会水!快救救我!”
还好,前途一片光明的张大少爷身边永远不缺阿谀奉承的小人,张大少爷这么一落水,不管是会水不会水的文武官员,马上就乒乒乓乓跳了二三十人下海,七手八脚的把已经灌了不少海水的张大少爷给捞了出来,总算没有让在建奴伪都的盛京之战中连毛都没掉一根的张大少爷挂在天津,否则那才叫比窦娥还冤。但这么一来,刚刚还庆幸自己不用再在海上颠簸的张大少爷不得不回船更衣,无数打算把张大少爷请到自己家中赴宴的天津官员愿望也落了空,只有专程从京城赶来迎接的崔呈秀一人得以上船。
“阿嚏,阿嚏!”张大少爷一边打着喷嚏,一边向笑得前仰后合的张石头吩咐道:“石头,你马上领着所有亲兵下去,把码头上的官员全部赶上岸去,我可不想再被他们挤得再掉进海里一次。”张石头一边揉着肚子大笑着答应,那边崔呈秀等人则是笑得直拍桌子,幸灾乐祸之至。好不容易笑够了,崔呈秀又向张大少爷问道:“张兄弟,你的立功人员列好没有?拿来给哥哥帮你参考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