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真是天威难测了。”孙继宗抚了抚长须,也是一头的雾水,弄不明白朱祁镇到底想要干吗了。而真正明白朱祁镇的用意的,还真没有几人。“不管如此,这些人就先让他们在狱中暂且逍遥着,待到陛下旨意到时,自然能见分晓。”
“既然已经看过诏狱,这些人都平安无事,那下官也该回宫缴旨了,孙大人,下官这就先告辞了。”钱宁晃了晃脑袋,这种高难度的伤脑筋问题自己也是不可能想得出答案的,看看天色,是该快些赶回宫中,以免陛下等着急了。
“本官公务在身,不便远送,请……”孙继宗送别了那钱宁一行人,歪着脑袋思来想去,仍旧是闹不明白朱祁镇这位外甥皇帝到底想要折腾什么,只能苦笑着摆了摆头,继续回自己的衙门去处置事务,重新到任之后,孙继宗可是毫不客气的把那些背叛了自己投靠卢忠的,还有那些卢忠一手提拔上来的心腹尽数拿下。
然后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把自己那些心腹得力手下,还有朱祁镇安排过来的那些人,尽数安插进了锦衣卫系统,虽然不能说能够在短时间之内使如臂指,但好歹锦衣卫已经为自己所控制。现如今,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年近六旬的孙继宗很清楚,自己在这个位置上,怕是呆的时间不会太长了,无论如何,自己现如今总得给陛下再卖一把老命。如此一来,老孙家的未来,才会更加的光明。
“方才陛下又遣了人来此探查我等,也不知道陛下想要如何处置咱们。”诏狱内,关押着那些官员的牢房之内,一名抬眼望着那窗外光亮的官员转过了头来,看了一眼身边那位正在埋头于书桌前,一笔一画地写着什么的同伴,发出了这样的牢骚。
“生死由命,宝贵在天,想得再多,又能如何?”埋头书写东西的那人抬起了头来,清廋的脸颊上,却寻不到一丝的颓丧与绝望,双目烔然,分明就是吏部尚书兼内阁次辅王文。
只见他用笔在那砚内又继了墨,继续在那纸张上练习书法,一面沉声言道:“陛下若杀我等,当日于那紫禁城中,乾清宫内,便可将我等斩尽杀绝,然后往那些乱兵身上一推,又或者是向外宣扬,我等为了郕王殉节而亡,如此一来,天下又有何人能说他什么?”
“那王大人您的意思是,咱们,应该死不了?”那名官员不由得跳起了身来,带着一丝惊喜地追问道。
王文写字的手顿了顿,最终将笔搁于笔架之上,活动着手腕,一面淡淡地道:“陛下拘郕王于郕王府内,诸多与其亲军交战之卫军士卒,皆拘押于各自军营,而我等,皆尽被拘于此,谁也不知道陛下到底想要做什么。”
“不过,依老夫之见,就算是我等性命不保,料想,当不会祸及家人。毕竟当今天子非是太宗皇帝那样的酷烈天子。”王文端起了桌上那已经搁凉的茶水一饮而尽。“呵呵,老夫怎么也想不到,天下之势居然会转眼倾覆。上皇陛下,果非常人可以揣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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