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之前,当朱祁镇已经进入了京师的消息,在宫禁之内传扬开来之后,原本还拚命朝着那西华门猛扑的宫禁诸卫都已然再也没有办法保持他们的斗志,而宫禁之内,不少的宦官,纷纷去寻各自相熟的那些侍卫,着他们去寻到了各自的上司之后,这些宦官都拿出了太皇太后孙氏的懿旨,着令诸卫各归其营,安心待命,不得再有乱命之举,当可既往不咎。
朱祁镇已然大军入了京师,朱祁镇与朱祁钰之间的胜负可以说已经十分明了,他们正大惶惶,走投无路之时,太皇太后的懿旨,不谪于是天奉伦音,那些诸卫将士皆是欣喜若狂,有谁还去听从那些死忠于朱祁钰的那些宦官的命令,那些宦官,要么直接被当声斩杀,要么就被擒下,以留待朱祁镇这位胜利者来决定他们的命运。
朱祁镇一行数万人越过了承天门,又穿过了端门之时,朱祁镇已然看到近百名文武官员立身于那端门之内,而为首者,是两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钱钟,朕眼神不行,这二位是何人?”朱祁镇看到了这两名身着绯袍的老者,不由得压低了声音,朝着那身边的钱钟悄声问道。
那钱钟不由得一呆,明明朱祁镇眼神一向很好,耍起箭法来虽然比不上那些神箭手,可是百步之内,十箭也能中上靶心两三箭,怎么这会子居然告诉自己他眼神不好了呢?
不过心里边虽然有怀疑,可是钱钟还是识趣的没有追问,只是赶紧向朱祁镇介绍道。“站在最前方的那位是吏部尚书王直,王尚书身边的那位乃是礼部尚书胡濙,这二位都是我大明赫赫有名的四朝老臣……”
朱祁镇深吸了一口气,示意诸人缓行,而他自己纵马来到了距离诸文武不过二十余步时,便翻身下马,而那些文武百官,在那王直的带领之下,齐齐向着朱祁镇拜伏于地。百余人齐齐高喝:“臣等恭敬陛下圣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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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祁镇前行的脚步一顿,看着这些已然拜伏于地,甚至有低泣之声传来,内心何尝不激动万分,好半天,镇定了心神,朱祁镇一手一个,稳稳地搀扶起了那老王直和胡濙,打量着这两位一直没有倒靠向那朱祁钰的大明朝重量级人物,朱祁镇不由得有些感慨地道:“诸卿快快请起,时隔两年,再回京师。王卿和胡卿的须发,似乎又更白了。”
“老臣能再见陛下天颜英姿,虽死无憾矣……”听到了朱祁镇那充满了遗憾与怀念的感慨,看到了这位已经褪去了过去的稚嫩和不谙世事,显得那样的自信与成熟的朱祁镇,王直不禁老泪纵横。
那胡濙也好不到哪,声音亦有些哽咽难言:“陛下荣归,实乃我大明之福祇,陛下在草原之上兵威赫赫,我大明昔日之死敌瓦刺尽为尘埃,草原诸雄亦皆俯首称臣,再难有起伏之期,这一切,皆是陛下之功也。老臣在朝数十载,终见草原平定,想来,便是太宗皇帝若是能见今日之局面,怕也定然欣慰无比啊……”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后面那些方站起来的文武大臣们再次拜下,而同样,石亨等人亦全都拜倒于地,齐声高喝,数万人的齐喝之声,震得天色仿佛都已经开始变色,而这齐喝之声,更是穿过了端门,越过了午门,传入了那些宫禁之内的诸人耳中。
所有人都知道,当今天子正躺在那乾清宫养病,而现如今午门之外却传来了这样的欢呼声,这一下,所有人都明白了,那位虽然远在宣府,耳边却总是少不了他那些传奇事迹的太上皇陛下,已然进了京师,入了大内。
而午门之上的禁军守卫,根本连抵抗的心思都没有,就在那万众一心的欢呼声中,沉重而又高大的午门大门,缓缓地向内打开,最后一道阻拦着朱祁镇踏足紫禁之颠的障碍,已然消失。
而看到那扇缓缓打开的大门,朱祁镇没有骑马,而是大步地当先而行,朝着那已然大开的午门走去,因为,在那扇被缓缓打开的大门之后,露出了几个他份外熟悉的面孔,袁彬等好几名被自己先遣至京师潜伏的心腹臣下,还有一位年过五旬,披盔带甲的老者站在诸人的最前面。
当孙继宗喝令那些镇守午门的侍卫打开了午门后,他就看到了那朱祁镇身上披挂着那耀眼的明黄色铠甲,带着一脸的自信与从容,昂首大步迎面走来时。孙继宗的双眼,刹那间,就被泪水给模糊了自己的视线……
“陛下,老臣,总算是把您给盼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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