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没说可行不可行。”郭瑞摇了摇头,然后补充道:“陛下只说过,至少以石亨的秉性,此事大有可为之处。”
“呵呵,不愧是子岁爷啊,比咱家这个长年累月跟石总兵打交道的人都还看得清楚。”听到了郭瑞这话,郭顺不由得摇头连连砸舌不已。
看到那郭瑞投来的疑惑目光,郭顺拍了拍那继子厚实的肩膀。
“万岁爷把石亨的性格已经拿捏透了,面且,照今日石总兵的表现来看,怕是,事情也不是没有机会。”
听到了这话,郭瑞不由得两眼一亮:“那咱们应该做些什么?”
“呵呵,急什么,有句老话听过没,心急吃不得热豆腐,你啊,还是太年轻了,虽说现在比过去好多了,可怎么一遇上事还是有些毛毛燥燥的,看看人家万岁爷,比你大不了几岁……”
“爹,那可是万岁爷,我比得了吗?”
“…你这孩子,行了行了,快回府,咱们爷们还真得好好合计合计陛下传过来的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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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吱嘎嘎一个大木箱子被打开,站在那木箱子跟前的老阿刺不由得两眼微眯,因为随着那箱盖的开启,箱内的事物,正反射着天下射下来的阳光,却又转换成了一种雪亮渗人的光线。
老阿刺只是打量了一眼,就能够确定,这木箱子里边装着的这些,绝对不是样子货,而是那种草原上的勇士们梦寐以求的上好的弯刀。
要知道,自从元蒙覆灭以后,蒙古人就再也没有了优秀的工匠,而且草原上缺乏燃料,想要打造出良精的弯刀,那是难之又难,他们手中的弯刀,其实大多都是从他们的父辈的手中传续下来的,修修补补着用,当然,也会从其他的汗国通过贸易获得。甚至其中有不少,就是从汉人的商贩的手中进口而来。
而这两年来,连番大战之下,后刃的折损可是不小,但是与大明之间虽然于去岁暂时恢复了贸易,可问题是朱祁镇实在太过贼精了,连一两铁器都没有运往草原,但凡是有胆敢往草原私运铁器的,轻则没收,若是刀具,那人头直接就挂在了边堡之上。
更何况,去岁末之时,奉了气极败坏的也先之命,草原各部又不得不冒着风雪傻呼呼地攻打了一回宣府,结果连根毛都没捞着,反倒都出现了不小的损失,因为,除了战争的伤害之外,严寒也是大敌。
而且,各部大军抵至各自要攻击的目标之下的时候就傻了眼了,因为,怎么也没有想到,明军士兵居然如此卑鄙,把那城头浇的成冰堡似的,城墙墙面滑不留手,莫说是得冒着明军的炮火还有擂木落石攻城,就算是耍攀爬比赛都会有掉下去率死的危险。
这样一来,各部大军攻城自然显得小心谨慎了许多,而因为他们的谨慎,部族中的士卒死伤不大,可是再加上冻得没胳膊没腿的来,这也不少了,至少那一战下来,伤亡在明军手上的诸部勇士,居然只占到了总伤亡率中的四成,近六成是给冻伤的。这让草原诸部更加地心头越发地不甘和愤恨。目标,当然是那个二货大汗也先,如果不是他因为一已之愤,草原诸部怎么可能会在那种艰难的自然环境下,发神经去找虐?
而经历了此战之后,阿刺的心里边可真痒了,因为,草原诸部的怨声载道,他岂会听不到?而且,不少的部落,偏远一些,方自顺服的部落,因为也先的冬季攻势而心生不满,已然反叛的部落,至今春,阿刺就听到了不下七八回。
可惜,去岁之时,他也不得不奉命攻打明军边堡,心里边很为难,正担心朱祁镇会因此而恼自己,可谁能料想得到,朱祁镇不但没有恼自己,还遣来了身边最得力的心腹大臣袁彬,并且,还给自己带来了一份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