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木堡之难时,独石口亦曾为瓦刺大军所破,关城几为废墟:当时城破之时,开平卫治所千户田坤亲率亲兵反袭瓦刺,奈何寡不敌众,最终战死沙场,田千户长女亦率残兵继续浴血而战,最终因寡不敌众,被围绕逼在关口南面的山崖之上……。”
“…那位田千户长女不甘被俘受辱,纵身跳崖,以身殉国:去岁末,微臣随家父曾赴独石堡,当地百姓,将那无名山崖唤着舍身崖,以凭吊那位女巾帼。”杨俊说到了这,语气也显得凝重了许多,厅中诸文武的面色也是沉肃无比,对于那一场去岁所发生的惊天之战,似乎还历历在目。
虽然杨俊没有讲故事的能力,但是,即使是这样干巴巴的描述,也听得朱祁镇心神摇曳,一股子难以言喻的愤忿之情,充溢于胸中,久久难抑。”田坤死时,是千户?”
“正是。”杨俊俯身恭敬地答道,一家父曾为田千户上表,天子追授其为指挥同知,不过其女未有追授……“,“嗯,联知道了,既然汝父知晓此乃宣府之险要,何不屯以重兵良将而守之?“朱祁镇点了点头,心里边琢磨着怎么给这位大明的女烈士追授什么样的官职或者是官衔,一面继续追问道。
“回禀陛下,当时家父曾戳升田坤之弟田烈为开平卫镇抚,留兵两千以镇,又着令重修独石口堡,不过,至家父离宣府之后……“,杨俊说到了这顿了顿,目光若有所指地望向了那额角已然浸出了汗水的江福身上。
“江福,你来说:“朱祁镇这会子脾气可不像平时一般地淡定从容了,杨俊说出这样的话来,怕是那开平卫真有什么问题。
“上皇陛下,微臣有罪,还请陛下责罚工”江福听到了朱祁镇的低喝声,不由得汪身一栗,踏步而出,拜伏于地。
“你有何罪,照实说来便是。”朱祁镇看着拜伏在地上的江福,暗暗咬牙切齿不已,可脸上还不能太动肝火了了江福一脸苦涩地将事情道了出来,原来,至那杨洪父子离去之后,随同其前来的,自然也有一批将领,因为宣府这里边番大战不但损兵,亦折也不少的将领,所以,随同其来的一些将领,自然也是想着往上爬的。
而开平卫品然常受兵戈之灾,可那里终究是一个卫,在那和地方,怎么说也比去一个堡强,因为按照大明的军事结构来说,以前指挥使司,简称都司,为明代设置的地方最高军事机构。都司统领卫、所、堡,构成一方军事防御体系工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卫,自然是在所和堡之上,其官职自然也大于所和堡。所以,自然有人塞钱给江福,让其给他们安排一番,而那田烈原本的官职亦不过是禹千户,升职之后也不过是开平卫镇抚,还有不少的官职空缺,于是,收了钱的江福自然是大开绿灯,向朝庭请旨,许了一个指挥使,一个指挥同知和三名指挥合事。
这一批官员自从空降了那开平卫后,原本是最高长官的田烈自然不得不交出了手中的权利。而方才那杨俊就询问了过了关于独石口堡的情况,今只有守军一千,而且独石口堡的修缮工作似乎不太顺利。
“陛下,这些都是吴指挥使干的,与末将等无干。”这个时候,被遣来宣府在朱祁镇身边随时垂询的开平卫指挥金事张伯金拜倒于地,脸上早已是冷汗淋漓。
朱祁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踱步到了那软榻前坐下,一双浓眉挑起,犹如两柄出鞘的利刃一般扬了起来,声音冷硬如铁。”联入主宣府镇,督宣府文武治事也有了近半年的光景了吧?除了一开始杀了那几个宦官之外,就再没有动过手,是不是你们那吴指挥使以为,联太过仁善了?现在,你最好老老实实地把一切都告诉朕。”
听到子朱祁镇这话,在场诸文武都不由得胆寒若栗,厅中瞬息之间变得鸦雀无声。
那名开平卫指挥金事张伯合连脸上的冷汗都顾不得擦,便结结巴巴地将那开平卫的一应情况都向朱祁镇禀报工那位卫指挥使姓吴名彪,自赴任以来,好事怕是没干过几件‘坏事也没干几件,标准的混吃等死型人才,而另外几位也差不多,都是想到边镇来渡金,顺便捞银子的主。
到了开平卫之后,几人的确有点傻了眼,没有想到独石口堡届然那么残破,几人一合计,除了继续留那田烈领一千兵镇守于独石口堡外,领余下的一千精锐进驻了独石口堡以南,未受多少损坏的半壁店堡:说是要等那独石口堡修缮完,再迁回去,而至朱祁镇来到了宣府镇之后,便开始大把地撒银子重修诸堡,而没有想到吴彪等几人仗着这里天高皇帝远,而几人又是一伙的,一合计,独石口堡的确重筑了,不过仍旧是黄土夯筑,至于买砖的银子嘛,除了一部份用来在半壁店堡修了宅院之后,还存了起来,作为私房钱。
“一群混帐东西!”随着一声怒吼,哐的一声巨响,便紧接着是那连续清脆的碎裂之声,听得怒意再难压抑,两眼赤红,表情狰狞的朱祁镇居然将那张身前的矮几直接给掀翻在了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