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陈应没有贪污,可是挪用军资的罪名可不算小。把这些布帛浪费,让魏文忠百思不得其解。
陈应并没有事无具细,全部向将士们解释清楚。
在陈应眼中,将士们的性命是无价的,不是用钱货可以衡量的,只要能减少或降低将士们伤亡,陈应不会在乎损失在财货。陈应只知道,白色的布帛可以很好的掩饰部队的行踪,这就足够了。
站在历史巨人肩膀上的陈应,他的习惯思维方式和这个时代的人并不一样。在敌强我弱,发现就意味着消灭的情况下,陈应为了伪装部队,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
此时温泉池的唐军大营,早已人去营空。除去段志感所部的四个团,罗士信率领的四个团,还有九个团(加上亲卫团)加上民夫和匠户,共四千余人乘坐着雪爬犁,朝着薄骨律城前进。
陈应站在望塔上,着急的望着远方。
大雪堆积,消息传递非常不顺畅。陈应十数辆轻型雪爬犁,按照薄骨律城远近位置,进行固定伪装。这些轻型爬犁上面都装有一个大锅,配备的狼粪,一旦看到红山堡得手的消息就及时点燃狼烟。
这些充当移动烽火台的雪爬犁,伪装成一个一个的小雪包。可是一点点燃狼烟,突厥人肯定会发现他们,一旦被突厥人发现,他们根本没有自保能力,可是为了传递消息,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慈不掌兵,义不理财。现在陈应算是切实体会到这句话的意思,因为他刚刚亲手送了上百余士兵,进入绝地。
距离薄骨律城还有二十余里,陈应下令全军停止前进。
用罗士信移花接木的方式,只能利用一次,突厥人并不是傻子,他们就算最开始想不明白唐军用何种方式保持马力,可是时间已久,绝对会想到这个方法。
战争,不能期待敌人是一个傻子。如果把敌人当成傻子,那么自己才是真傻。
当陈应得知薄骨律城内,不仅有两万余突厥人,事实上更多的则是老弱病残之后,陈应终于想到了破敌之策。
从人性的角度考虑,步鹿根战败了,而且败得相当惨之后。逃回复命的步鹿根肯定不会照实说唐军只两千余人,其中过半还是步兵。他一定会扩大唐军将士的人数,从而掩盖自己的无能。
俟利弗设一旦得知,攻击步鹿根的唐军兵力是多达数千人,一定会错误的判断,唐军的主力一定在红山堡。
俟利设弗,一定会精锐尽出,试图歼灭陈应所部。
只要俟利设弗中计,那么破解灵州之围就成了一半。尽管薄骨律城很是残破,可是在如此寒冷天气中,失去这座残破的城池,突厥人也没有办法在野外坚持。而且陈应可以抓突厥将士的家眷作为人质,逼迫突厥人攻打薄骨律城。
停止薄骨律城二十余里的陈应所部,开始为决战到来而做着最后的准备。大量宝贵的豆料开始喂马,躲在爬犁皮棚内的唐军将士,或是磨刀,或是保养自己的甲胄。
唯有陈应,站在望塔上一动不动。
魏文忠望着陈应孤单的身影,心中很是心酸。
自从从长安出发,陈应一直作为大军的主帅,承担上万人性命攸关的压力。无论陈应外表如何坚强,他只有十六岁。
魏文忠浮想联翩,突然想起青史留的霍骠骑,或许陈应将来的成就,不会在霍骠骑之下吧!
静静的望着雪面,雪面上的雪粒隐隐跳动起来,渐渐的跳动的幅度越来越大。
尽管详细的消息没有传来,陈应却也清楚,这是大规模骑兵出动才能制造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