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一个就事论事!论断精辟只能说明你小子头脑清晰,可这用词和口才,却不是说改就能改的......嗯,赵虎,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这么斯文的呢?”卓飞笑眯眯地盯着赵虎,一副窥探到了别人秘密的贱相儿。
赵虎先是一怔,旋即明白了自家大人所指,于是黑脸一红,赶紧抱拳答道:“回大人话,其实末将幼时曾读过几年村学,也算是知礼明义,能言能写,只因后来家境败落,这才沦为流民,直到被李校尉收留,方安稳下来。嗯,还有就是......就是身在军中,若太过斯文的话,恐为他人所欺......而大人身为一州父母,文名远扬,末将如今侍奉大人,若还是像往日那般粗鄙不堪,恐会令大人难堪,是以......是以末将就尽量改回去了。”
“好!好一个改回去了!赵虎,我一直以为你小子是个实诚人,没想到竟也能见风使舵啊!唔,我这可不是在骂你,而是在夸你做人懂得灵活变通,不拘于形呢......”
赵虎闻言,表情好不古怪,怎么也想不通见风使舵为啥是个好词儿......
“尔等怎可动粗,真是混账!放开!放开我!”外面又传来沈撰的惊呼声,显然是已被两名亲卫制住了。
卓飞也不知这沈撰冒然前来找自己作甚,不过就像把门的亲卫所言,以卓飞今时今日的地位和威望,那还真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这里面一是关乎安保问题,二来则是因为卓飞的狂热粉丝太多,常有些不知死活的家伙为了能见卓飞一面,而不惜闯府闯衙,翻墙撬门。
再者,自从有了曲正做榜样,很多不得意的士子文人就把希望寄托在知州大人的身上,希望也能博得知州大人的青睐,从而一步登天,就算不能直接做官,那给知州大人当个幕僚也是好的嘛。
要说初时卓飞见有人硬闯府门也要拜见自己,感其真诚,还是尽量见一见的,可后来发现这些人其实也没屁事儿,无非就是一通儿的溜须拍马,外加自卖自夸,所以到后来卓飞也实在没心情再去接见这些家伙了。
卓飞不知道非要求见自己的沈撰是不是也跟那些家伙一样,但他想了想之后,决定还是破例一次,因为来求见自己的读书人多了去了,但是求见自己的大工匠还真是没有一个。
卓飞言道:“赵虎,你出去问问那沈撰到底有何事情非要见我不可吧。”
“诺!”赵虎应命而去。
卓飞又扭头对着马厩问道:“厩叔,这沈撰也是个副厂长么?”
马厩觉得沈撰行为太过唐突,也很是惭愧,忙答道:“这沈撰乃是负责器造区的副厂长,广州来的大匠,平日里倒也踏实安份,也不知今日怎地如此冒昧,唔......只怕是仰慕六爷,冀能一见吧。”
马厩的想法和卓飞不谋而合。卓飞点了点头,言道:“原来是广州来的大匠......嗯,我听此人言谈颇为斯文,还以为是个读书人呢?对了,此人既是器造区的主管,那我交待的几件物事,此人也有分摊么?”
“回禀六爷,因为沈撰是器造区的主管,所以您授意的物事大都已交给此人去承造。而唯一已经造出的成品千里光镜,也是出自此人之手。还有......”
卓飞一听这话,登时来了兴趣,问道:“还有什么?”
马厩面露古怪之色,言道:“还有就是此人自称沈括是其七世祖,可却又不见于籍册,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此人的技艺确是非凡,也曾读过书,所以公爷命其为副,主管器造区。”
“沈括后人!”卓飞闻言,大讶,长身而起,冲着外面喊道:“赵虎,别问了,请沈副厂长进来吧!”
沈括,字存中,杭州钱塘人,是北宋时期的科学家、政治家。此人不但精通天文、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地理、考古、卜算、音律、农学、医学等诸多学科;是卓越的工程师、出色的军事家、娴熟的外交家和精英政治家;其晚年所著的《梦溪笔谈》详细记载了劳动人民在科学技术方面的卓越贡献和他自己的研究成果,反映了我国古代特别是北宋时期自然科学达到的辉煌成就。英国科学史家李约瑟评价沈括为中国科学史上最卓越的人物。
总而言之,沈括就是传说中的全才,这世上似乎真没有他学不会的东西。而卓飞成名后,也总有好事之徒拿他跟沈括沈存中去比较,想分个孰优孰劣。
卓飞对沈括这个名字是不陌生的,他甚至无数次地怀疑沈括也是个穿越者,因为卓飞真的很难想像,在一个资讯极不发达的年代,一个人怎么能在有生之年,学成全才呢?而且还能有那么强大的创造力,这真的不是金手指吗!
再者,卓飞对沈括感兴趣的主要原因,除了因为此人是个数千年难得一见的全才之外,还因为他知道沈括还是个名垂千古的妻管严加受虐狂。
话说沈括丧妻之后,续弦淮南转运使张刍之女,不想这张氏女却是少有的悍妇,对沈括动辄打骂,甚至有次还扯着沈括的胡须,连皮带肉的撕了下来,当场就血肉模糊,儿女们吓得抱头痛哭,跪求张氏息怒。总之,沈括对老婆的惧怕是怕到了骨子里的,甚至一听到张氏的声音就会瑟瑟发抖,就连张氏驱逐了亡妻之子他都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