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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狼颇有些感慨,忍不住又望了望躲在远处墙拐角儿的罗忠,心想道:要说这个翻山鹰罗忠看上去毫不起眼,往日在山寨中也没什么地位,可没想到这家伙竟连这么隐蔽的暗哨都能发现,而且先前还在这寺中游荡了一圈儿而未被发现……啧啧,这绝非是运气使然,而是有真本事啊!
一时间,幽狼对罗忠的观感大为改变,觉得此间事了之后,自己应该奏明大当家的,这幽狼确是有些真本事的,该当重用,只去做个副头领太浪费了,不如多给几个赏钱,然后编入自己这队好了。
幽狼曾救过顺毛驴好几次,是以深受顺毛驴的信任,是顺毛驴的绝对心腹,所以幽狼很有信心顺毛驴会接受自己的建议,至于罗忠是不是愿意放弃副头领的位置来跟着他,那全不在幽狼的思考范围之内,因为他相信自己有的是法子让罗忠俯首帖耳,而不敢炸刺儿。
幽狼想到此处,忍不住地泛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而此刻又见罗忠冲着自己打手势,看那样子是请自己先上去把这个暗哨解决掉,才好继续向前。
幽狼挥了挥手,招来背后两人,小声说道:“你俩分别从后面和侧面上去,杀了之后,莫移位置,摆成原状放好即可。”
身后两人也不言语,猛一点头,便顺着黑暗处,缓缓地向罗忠所处的那座偏殿移动,很快便消失在偏殿之后。
幽狼见手下无声无息的行动迅速,很是满意,而他也毫不担心自己的手下会找不到上房顶的路。要知道,这些手下可都是幽狼自己亲手调教出来的,可谓是百中挑一,而那些不合格的,不是被练废了,就是已经在操练中摔死了。
可是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幽狼却还未看见自己的手下攀上房顶,干掉那个讨厌的暗哨,这情况颇为反常,正准备再派两个手下过去看看,却见罗忠的脑袋在墙拐角处又探了出来,并对着自己点了点头,似乎是莫要自己着急的意思。
幽狼满腹狐疑,心中隐隐地有些不妙的感觉,而就在此刻,幽狼忽然发现月光之下多出了两个黑影,而那个埋伏在月光之中的暗哨还未做出丝毫反应,便已经被这两道多出来的黑影按住,掩着口,硬生生地扭断了脖颈。
幽狼见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望着月光下那个极不自然地耷拉在屋脊上的人头,下意识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似乎很享受这副美景。
很快,自己的两名手下将这暗哨又摆回正常模样儿,并朝自己这边儿打了个完成任务的手势,并指了指东面,又指了指下面,显然是在告诉自己那边也有暗哨,让自己顺着这座偏殿先溜过来。
手势无误,幽狼再无半点儿怀疑,一挥手,便率先向着二十步外的那座偏殿极速掠去。
当幽狼移到偏殿侧面之后,只见自己的两名手下已经自房顶上下来,而此刻幽狼也没心情去追问他俩为何磨蹭了那么久,因为他发现罗忠已溜到三十几步外的一座回廊的栏杆下,指着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不言不语。
幽狼抬头顺着罗忠手指的方向抬头一看,只见黑暗中茂密的树冠乍看上去很是正常,可当你再透过密密麻麻的枝叶仔细看的时候,却发现其中一根较粗的树干上,竟然附着一个人,而且此人的衣着竟和树干一个颜色,在暗夜中,若不是刻意去寻找的话,那几乎就是不可能发现的。
幽狼再次倒吸了一口冷气,暗道这支官军实在是太过于邪门儿了,邪门到幽狼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今夜若没有罗忠指引的话,那恐怕还真不一定能瞒过这些暗哨的窥测。
罗忠还真是个人才啊!咦?罗忠呢?罗忠呢!
幽狼警惕的四下张望,却遍寻不见罗忠,大讶,回头望了望身后的手下,只见这些人方才显然也被树上的暗哨给震撼了,是以都未曾留意到罗忠的去向,此刻不由得面面相觑,心中皆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嘭,嘭,嘭!
忽然间,幽狼正面、两侧的多间屋舍的门猛地被人打开,同时又有无数支火把燃起,再紧接着,一队队手持弓弩的官军鱼贯而出,片刻间便将幽狼一行人围在当中,无所遁形。
幽狼紧贴着偏殿墙壁,冷冷地注视着面前的敌人,希望能找出一丝破绽,只可惜,在着狭小的殿宇夹道里,实在是避无可避,而对方有备而来,更是堵死所有的可能,就连屋顶都有持弩的士卒。
幽狼面色平静,心中却是叫苦不已,实在没想到经历过无数生死险关的自己眼看着就要折在今夜了,这支官军,还真是……唉!
而就在此刻,对面的士卒忽然分出一条道儿,接着,一名手摇折扇的少年公子便在七八个持盾士卒的拱卫下悠然站到了自己的对面,而他身旁还有一名手持大斧的矮矬子和一名看似年纪还更小一些的斯文少年,而这名少年的侧后方还跟着一人,正是方才消失不见了的翻山鹰罗忠。
幽狼瞳孔猛地一缩,望着躲在后面的罗忠,依然冷冷的说道:“罗忠,你做的好事。”
罗忠受不了幽狼那有如实质的凛冽目光,下意识地脑袋一缩,忽然又望见了卓飞那似笑非笑的侧脸,这才猛地醒悟过来,暗道自己日后的前程就要全指望着这位少年大人了,自己又如何能在这位大人面前显得如此窝囊,万一被大人看轻了,那日后自己还能有好日子过么!唔,万一大人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搞不好还会……
罗忠想到此处,登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挺起胸膛,迈前几步,越过了卓飞,指着幽狼厉喝到:“幽狼,老实告诉你吧,方才我还没靠近院墙,便被捉住了,可这位少年大人非但不杀我,反倒送我戴罪立功的机会。正所谓人往高处走,罗忠又岂能不识实务?再说了,我翻山鹰也跟了顺毛驴不少年头儿了,可那家伙对我却毫无恩情可言,还动辄打骂,实是令人心寒不已。而你幽狼虽然就过他,受他信任,但还不是对你呼来喝去的,只当属下,又岂有把你当成兄弟看待?若他真当你是兄弟,那就凭你幽狼的能耐,最起码也是三当家了吧!”
幽狼闻言,心头一紧,罗忠的话正中他的软肋,而又听罗忠喊道:“幽狼,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跟着顺毛驴混是没有出头之日的,而这位少年大人,却是英明神武之极,人仗义,且求贤若渴,我劝你莫要再犹豫了,赶紧弃暗投明,大人他必不吝赐你个官儿当!”
当官?
这两个字实在是有着莫大的魔力,幽狼闻言,脑海中登时浮现出那些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八面,走到哪儿都是如同众星拱月般的形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