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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默有了这个觉悟,但是他却没有去面对失败的勇气,他只好领着剩下的五千多轻骑又回到了四面弓箭难及的草甸中部,苟延残喘。
李默茫然地望向四面山头,想要再找一个合适的突破口,却始终找不到,而就在此刻,正面山峰上最大的那面骷髅旗忽然用力的摇了几下,然后紧接着正面的宋军便齐声喊道……
“降者免死!尔等降是不降!”
两侧山头的宋军闻声后,也一起沉声喊道:“降者免死,尔等降是不降!”
“降不降!”
“降不降……”
无数声质问,无数声威胁,此起彼伏,回荡在空旷的草甸之上,闻着无不动容。
李默扫了一眼自己身旁的亲兵,只见各个都是面如土色,就连素来悍勇,且对自己的忠心不二的肖南,都在摇头苦笑,显是心灰意冷,已经彻底没了突围的勇气。
“降不降!”
“降不降!”
马蹄声响起,众千户在宋军的越来越不耐烦的吼声中,不约而同的打马来到李默的面前,等着他决断。
李默缓缓地扫过众人一眼,他知道,这些人跟自己一样,都已经被吓破了胆,而他们此刻来到自己面前,那绝对不是在等着自己下令决死突围的,而是想让自己下令投降,然后他们就能心安理得的放下马刀,沦为俘虏了,毕竟这种事情……大家都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
“也罢,既然逃无可逃,那我李默便代诸位去和那宋军主帅一谈,若是谈得拢的话,那识时务者为俊杰,咱们先降了也无妨。而若是谈不拢,那我李默必然身死,诸位何去何从,就请自便吧!”
“大人!”肖南忍不住地唤了一句,接着咬了咬牙,又说道:“大人岂可轻身犯险,便让肖南着大人衣衫前去,有何条件,大人只管示下便可。”
众千户很是佩服肖南的忠心耿耿,闻言也觉得如此甚好,于是纷纷出言相劝。
李默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兹事体大,岂可由人代劳,万一被敌军识破,以为吾等诈降,那岂不是误了三军性命么……唉,诸位同袍且再次稍待片刻,李默去也……驾!”
马蹄声响起,李默一骑绝尘而去,肖南本想追随,却被李默大声喝退,只好回归本部,充当起了本部轻骑的临时指挥。
李默骑在马上,望着前面山顶的骷髅大旗,真是百千滋味在心头,好不纠结,他忍不住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暗忖道:事到如今,多想也是无益,罢了罢了,管他是生是死都好,且先让我李默亲自去会会这位少年知州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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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二十三日,清晨,韶州城。
经过一日多的搜刮抢掠,韶州城已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该折腾的事情都折腾完了,百姓们开始窝回角落里暗自舔伤,一边暗骂鞑虏禽兽之余,又隐隐地有些庆幸,毕竟鞑虏没有屠城不是。
这种矛盾的心情很难解释,但是无可否认,华夏民族的适应能力是超凡入圣的,只要未来还有一丝希望,那眼前再多的苦痛,也都是能忍的。
韶州州衙后院,达鲁花赤纳猛搂着两名掳掠来的美女正在呼呼大睡,虽说已经清晨,该是武人闻鸡起舞的时刻,但是对于折腾了一夜的纳猛来说,此刻也不过才入梦半个时辰罢了,而且在纳猛看来,汉人和南人都是些天性懦弱的羔羊,就算草原上的勇士天天沉迷于享乐,那也比他们要强的多,毕竟一只没有了利爪和尖牙的狼,那也不是一群羊有勇气去挑战的。
纳猛在韶州城待得很是惬意,作为吕师夔军中级别最高的蒙古人,虽然他只有监军之权,并没有统军的权力,但是吕师夔不在,剩下的人位卑言轻,也没人敢和他别苗头,所以纳猛自然而然就成了韶州城里的话事人,端的威风。
也正因如此,所以纳猛这两天抢的金银财宝比他过去的全部都加起来还要多,很是发了一笔大财。而城中大户人家的娇妻美妾也是任着他先挑,直教他看花了眼睛,觉得各个儿都爱不释手,心中只恨自己能力不够强,不能一一品尝。
怀中的美人扭动了一下,迷迷糊糊地纳猛伸出毛茸茸的大手一摸,只觉满手滑腻,于是便又心满意足地沉沉睡去。
“达鲁花赤大人,达鲁花赤大人!”
门外忽然响起了一串令人痛恨的呱噪声,而战士的本能令纳猛瞬间惊醒坐起,喝问道:“什么事?”
“大人,据守在东南面山口外的斥候回报,说自从昨日接获大都督追上敌军的战报之后,便再无战报传回,而他们派了数波斥候进山去查看,结果也是一去不回,斥候们恐生变故,是以派人来报。”来人正是纳猛的亲兵首领,也只有他才敢在这个时候叫醒纳猛。
“那些斥候为何隔了一夜才禀告此事!”纳猛大怒问道。
“斥候们本以为是大都督追击敌军去的远了,所以初时未曾在意,延误了些时候。不过昨夜斥候便到了,由于夜深,所以先是被困在城门外,待验明了身份方才放进来,本想直接通报大人,可大人正忙,是以小的便先把传讯斥候带下去查问了一番,因觉得此事重大,方不得不唤醒大人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