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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福再次气喘吁吁地匆匆奔回,而且这次他的面色似乎更差了一些,看来今天这两趟苦差,已经让他的体力还有心力都是疲惫不堪了……
“回禀老太爷,孙小姐……孙小姐说她已经睡下了!”韩福忐忑地说道。
“睡了?这才什么时辰!晚膳都还没用过呢!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韩老太爷面色不豫地问道。
韩福无奈,只好小心翼翼地答道:“孙小姐说她今日喝了几个时辰的凉风,身体困乏,所以早早地便休息了。嗯,孙小姐还说……还说她与卓公子不过是一面之缘,所以……所以往日地些许客套之语还请卓公子不必放在心上,当以国事为重,这赔罪一说实在是当不起……”
“真是混账话!”韩老太爷勃然色变,怒喝到。
“就是就是!”卓飞连忙在心中接了一句,也明白珂妹这是恼他一再爽约,彻底地给记恨上了。
唉,珂妹也是的,你耍小脾气就说耍小脾气嘛,还偏要说什么喝了一下午的凉风……你也不想想,那紫苑的雅间里又哪来的什么凉风嘛!再说了,就算真有凉风,难道你便不会把窗户关上么!
卓飞满心的幽怨,而韩老太爷也觉得面子上颇为难看,尴尬地说道:“呃……这个…卓公子见谅,说来都怪老朽我平日里把这个孙女给娇纵惯了,性情悖拧,不识大体……”
卓飞苦笑了一下,连忙言道:“韩老太爷息怒,晚辈今日本就是冒昧前来拜访的,而韩小姐既然身体困乏,那早些休息也属正常,又何来娇纵一说!此事实是晚辈无礼在先,唔,依晚辈之见,我还是过两日再来拜访好了。”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之后,大家便都没了谈话的兴致,虽然韩老太爷吩咐人设宴,并一再挽留,但可惜卓飞心情太过纠结,便推说老马猴还有要事相商,坚持告辞离去。
韩老太爷无奈,只好起身相送,并不断地叮嘱卓飞改日闲暇之时定要再来作客,以便他老人家能再次聆听到卓飞各种新奇的妙论。
对此,卓飞倒是爽快的答应了,一则是他的确比较喜欢和韩老太爷这个一点都不古板的老家伙打交道,二来卓飞也看出来了,自己若真想和珂妹有点啥瓜葛的话,那绝对离不开这个德高望重的韩老太爷的支持啊!
韩英远和蔡蒙吉一直将卓飞送到府门外,蔡蒙吉说道:“本来今日还想借着韩府的酒宴与贤弟痛饮一番,但可惜贤弟诸事缠身,也只能作罢了,唉,明日愚兄一早便要赶往循州,恐怕要半月方能归来,只好倒时侯再与贤弟共谋一醉了!”
卓飞亦是苦笑无语,言道:“如此也好,不瞒蒙吉兄说,小弟眼下实在是无心饮酒,还是等兄归来之后,再痛饮畅谈为好。”
蔡蒙吉闻言,忽然眨巴了眨巴眼睛,背过韩英远,狡黠地一笑,低声说道:“嘿嘿,小子,你该不会是相中了韩老太爷的嫡亲长孙女吧!”
卓飞被人一语道破了心事,颇有些不知所措,既不愿意辩驳,但又不好承认,最后只能扮傻充愣地假装不解,小声说道:“唔,小弟实在不明白蒙吉兄所言,据说韩小姐已有婚约在身,小弟嘛……”
蔡蒙吉懒得听他废话,又扯着他走前两步,这才小声训斥道:“你小子少糊弄我!唉,亏你也知道人家有婚约在身,不是为兄说你,天下那么多的女子,真不明白你为何偏要……”
这个新认的义兄可不是好糊弄的,自己若是强辩,恐会让人觉得虚伪,破坏了兄弟感情;但自己与珂妹的事情八字还没一撇,那自然也不可能坦承,否则自己遭人鄙视事小,影响了珂妹的名节是大啊!
卓飞哭着脸,干脆也不答腔,只是憋着一肚子的委屈低头受教,蔡蒙吉见状,也不忍心再去数落他,反而安慰他说道:“罢了,罢了,等愚兄循州事了,便托人去为贤弟踅摸一门好亲事吧!唉,贤弟自幼孤苦,那这些事情还是交由愚兄和侯爷来为你操持好了!”
卓飞欲言又止,谁知蔡蒙吉把眼睛一瞪,摆出一副做大哥的威严来,登时让卓飞把到了嘴边的措辞给咽了回去,同时卓飞心中也有小小地感动,知道对方是为了自己着想,不想自己因此事而坏了名声。
人家是一片好意,而卓飞也是个知好歹的人,虽然这小子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决心并无一丝退缩,但他也不会傻到去和这年头人谈什么恋爱自由,或者一天没结婚那便都是自由人的新奇理论。
蔡蒙吉见卓飞不语,也就当他默许了,于是拍了拍他的肩头之后便退开了。韩英远见二人告别完了,便迈步上前对着卓飞,说道:“既然今日卓公子要务缠身,那我韩府也不便强留,只要卓公子但有闲暇之时,定要再来我府作客,英远还有诸多疑惑,望卓公子能多加指点呢!”
“英远兄无须客气,小弟但有闲暇之时,定会再来贵府叨扰。”
韩英远闻言之后,面现喜色,说道:“呵呵,不瞒卓公子说,大父常在家中大赞公子大贤,而英远自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见大父如此地推许一个人,初时尚有些不忿,可见了卓公子之后,吾才知自己的那些浅薄见识原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嗯,英远甚是仰慕公子所学,却不知公子……不知公子……是否能收英远为徒呢!”
说完,韩英远竟对着卓飞行了个正儿八经的大礼,这下可把卓飞吓得不轻,慌忙上前相扶,同时暗自无奈苦笑,心说这兄妹俩咋都一个毛病呢!不过是三言两语之后,便要拜师,这也太…….嗯,看来自己这满身的王霸之气日后还是应当收敛一些才好。
“英远兄真是折煞小弟了,快快请起,小弟当真是承受不起啊!”卓飞慌乱地将韩英远扶起,不待对方言语,便又赶快说道:“小弟与英远兄年纪相仿,且一见如故,小弟恨不能与兄义结金兰,无奈另有苦衷,这才不得不断了此念想……”
说到此处,卓飞颇有些心虚地望了一眼稍远一些的蔡蒙吉,见对方只是抬头望着新出的明月,并无任何不妥,这才终于放下心事,又压低声音说道:“英远兄无须担忧,小弟日后定常来贵府,与兄探讨天下时局,纵谈治国之论,如此可好?”
韩英远见卓飞态度坚决,便知道自己拜师之事是没了希望,于是只好点了点头说道:“如此自是好的,英远欢喜之极,嗯,但敢问卓公子,到底有何苦衷而不得不断了念想了……”
卓飞望着韩英远那一脸惋惜和好奇参杂在一起的神色,颇为苦恼,也无心细想,便脱口说道:“英远兄不必计较此事,小弟与贵府有缘,来日兄台自知。”
韩英远听到卓飞话里有话,更是不解,细想了一下,忽然恍然大悟,低声叫道:“莫非真是因为我那几个尚未出阁的妹妹不成……?”
“噗!非也,非也!”卓飞实在没想到韩英远会想到那里去,连忙摆手否定。
韩英远更是疑惑,看了看卓飞的表情,知道对方已经心生厌烦,于是也不再刨根问底,客套了两句,便与卓飞互相行礼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