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飞闻言后也是有些吃惊,心说:莫非今天自己地人品大爆发了?或是王八之气在暗中作祟?想我和他非亲非故地,又是第一次见面,谈不上有啥交情,该不会是这个赵老板别有所图吧?
卓飞这还真是以小人之心度了赵老板的君子之腹,其实这事儿并没他想象的那么复杂。
今日与赵老板做买卖,来自后世的卓飞只是在按照他一贯地性格来为人处事罢了,可就是他这种不经意间的所做所为,却让这时代像赵老板这样的小买卖人觉得受宠若惊,很是感动,因为他从卓飞这里获得了以往他最难获得地尊重,平等地尊重,仅此而已。
人都有软肋,亦都有逆鳞,而对赵老板这样虽然不愁吃穿,但却没任何社会地位的小买卖人来说,他们的软肋怕就是这份难得的尊重了吧!做了一辈子生意的赵老板,虽说早已是圆滑到了八面玲珑的地步,但他仍在劫难逃地被卓飞慷慨施舍出来的尊重所深深地折服了,心甘情愿地做起了冤大头。
“这不太好吧……”卓飞也算是在生意场上摸打滚爬很多年了,他深深地明白便宜莫贪的道理。因此,他此刻很有些犹豫要不要把这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给一口吃掉。
而赵老板一见卓飞犹豫,却有些心急了,微微赌气地言道:“不瞒卓先生说,小老儿打了一辈子的铁,但还从未见过如此精细实用地图纸,心中甚是钦佩先生的大才,而先生之品性更是令小老儿感动莫名……小老儿不自量力,有心套点儿交情,这才免去制造费用,还望先生莫要嫌弃才好。”
既然人家都把话说到这种地步了,而卓飞也能感觉到对方那种发自内心的真诚,于是只好一抱拳,豪迈地说道:“哈哈!赵老言重了,卓某并非心中不安,只是您老辛苦了半天,到头来却毫无所得,实是让人于心不忍,因此卓某才会有些犹豫而已。”
“客气,先生客气了,这是小人的荣幸,又何来辛苦之说。”
“好吧,既然赵老坚持,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不过卓某把丑话说在前头,若是这器具好用,那下次吾再订制之时,赵老可就不能免费了,否则,吾心中不安,宁可去别家制作,也不敢再来麻烦赵老了。”
“呵呵……”赵老板见卓飞爽快的答应了,还打趣着自己,心情也是大好,笑道:“先生说笑了,若下次先生再造,那小老儿可不敢免费了,否则只出不进,怕是小店没几天便要关张倒闭了吧,呵呵呵!”
卓飞很开心,心想还是古代好,你看看这些古人多朴实啊!哪像后世的那些买卖人,想多赚一点也就算了,居然还有人去把奶粉参假、用激素去养殖、拿硫磺去熏香蕉、将淋巴剁成肉馅……哎,这些已经不算是朴不朴实地问题了,而是心有多黑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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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渐低,卓飞和赵老板耐心地讨论了一些技术上的问题,又交待了送货地址之后,便起身辞行,离开了铁匠铺。
接下来,卓飞一行人又去了酿酒作坊,一口气订了三百斤的浊酒,就是最便宜的那种,一斤才卖七文钱,质量便可想而知了。
卓飞好奇心发作,尝了一口,只觉得这酒简直淡地和水差不多了,浑浊不堪暂且不提,最该死地是,似乎这酒中还带有一丝丝莫名地尿骚味道……喝一口下去,让人腹中直如翻江倒海,又恰似孕妇害喜,若不是顾忌店家的颜面,卓飞肯定会把嘴里的酒水吐掉,然后跑到一旁干呕去了。
不过,原酒差劲儿倒也有个好处,如此一来,岂不是更能显出自己点石成金的本事来么?
卓飞想到此处,于是便逼着众人都尝了尝这酒的味道,只见李结和吴天尝了之后均暗皱眉头,抿了一点便再也不肯喝了;而张跑本性不太喜欢饮酒,因此也只是喝了一小杯;唯有王挫和李刚这俩兄弟的反应让人惊奇,只见这俩人尝了一口之后,先是拍案而起,当面大骂店家无良,居然将酒掺了许多水来糊弄人,生意做的好不奸猾……然而这俩人愤慨了一通儿之后,就当卓飞还以为他俩会摔碗而去之时,这俩人却一人捧起一个小酒坛,席地畅饮了起来,边喝还边说什么行走了一天口渴难耐,这掺了水的酒却刚好能拿来解渴之类的云云……
前后反差之大,令人咂舌,难免令卓飞对二人的行为心生鄙视,同时又有些感慨地想到:哎,要说这两个苦命的娃儿,自小怕是没用过啥好东西吧,看来只要喝的不是马尿,那这俩人多半都能够甘之若饴吧!
订好了酒之后,李刚又建议大家去裁缝铺现购一套衣衫,晚上毕竟是要去青楼喝花酒,正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尤其是青楼在这时代就好似后世的高档俱乐部一样,更是注重衣着打扮的。
众人心中也明白,李刚的这个提议绝非无的放矢,若是以众人现在的这身行头,被人看轻了还是小事,但万一被人当作吃白食的,恐怕就连青楼的大门都难迈进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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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衣服,这玩意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对卓飞来说,那都是一种很奢侈的东西。
此刻,卓飞望着铜镜中模糊的身影不免有些感慨,不得不承认,他对自己这身新的古装扮相那还是很满意的,而李刚这个冤大头也的确挺够意思,不但帮自己购置了一套白色的长衫,而且顺便还为自己添置了一些身上的挂饰,尤其是这块挂在腰间的玉佩,便足足花了三两银子之多!也就是三千文铜钱,而卓飞刚才购买的三百斤浊酒也不过才花了两千一百文而已……
还是那句话,人靠衣装马靠鞍,自从卓飞换上了这套白色长衫之后,那真可谓是清新俊逸、玉树临风,直把他几个徒弟全都看傻了眼,心道:以前只是觉得恩师他老人家长得还算不错,没想到今天只是稍作了打扮,结果恩师他老人家便一下子美到了这种骇人听闻的程度啊!
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众人你望望我,我看看你,大家现在穿的都是长衫,李结和吴天还好一点,虽然少了恩师身上那种贵气与仙气,但倒也像个书生模样儿,只是李结入过军伍,所以少了一些书生那种弱质纤纤的气质而已;
而张跑和李刚生的比较黑,又是正宗军人出身,所以穿上长衫后总给人一种附庸风雅的感觉,不过这倒也正常,因为宋朝重文轻武,所以武将们也时常做文士的打扮,他俩倒也不会显得太过突兀;
唯有王挫却实在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见他穿上长衫之后,让人看哪儿都觉得怪异,看哪儿都觉得别扭,他自己也很不习惯这身打扮,直把蒲扇大的巴掌攥得紧紧地,似乎搁到那儿都不太合适,兼且由于这些长衫都是现购的,所以这尺码也不合体。而王挫生得较矮,于是,这件长衫穿在他身上就显得有些过于的长了。
总之,这件黑色的长衫穿在黑乎乎、矮胖胖的王挫身上,再加上他那头黑色蜷曲爆炸的毛发…….啧啧,这活脱脱儿就是一只大猩猩嘛……
虽然王挫自打穿上这套长衫起就开始强烈地抗议,希望自己能够换个其他扮相儿,然而在众人苦口婆心、连哄带骗、软硬兼施、威逼利诱的劝说之下,他最终还是屈服了,不为别的,只因众人坚持他若不肯就范的话,那便不带他去青楼玩,省得到时候给大家丢人现眼……。
卓飞看看王挫,又对着铜镜顾影自怜了好一会儿,说真的,自从穿上吴天的那套旧衣服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太合身的缘故,反正卓飞对这时代的衣服款式,那已经是到了深恶痛绝的程度了!但没想到今天这套行头一上身,卓飞却惊奇地发现自己穿上古装原来是如此的有型哇!
于是,卓飞忍不住在心中感慨道:哎,这面铜镜中的人当真是本天机么?为何竟能如此地风流倜傥、俊雅脱俗,直如画中的人物一般……啧啧,而且最可贵的是,本天机比别人多了一份天生的富贵气质,除了口袋里面没有几个蹦子儿之外,铜镜中的自己那简直就是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嘛……也难怪珂妹会称我为卓公子了,话说那小丫头果然还是颇有一些眼光滴。
哼,就凭这副行头,若是自己再有机会和屎壳螂那个小白脸站在一起比较的话,想来即使不能完胜,但起码也能战个平手了吧……?
换了新衣服的卓飞,此刻真是信心爆棚,完全克服了帅哥情敌施加给他的心魔。可惜这时代的铜镜,模糊不清不说,还难免会有些变形走样,以至于他不能够更好地审视自己这副堪称完美的扮相,这一点让他颇为不爽。于是,他暗下决心,等到造酒卖了大钱之后,下一步最好能把玻璃镜子给鼓捣出来。
天色渐暗,转眼就又近饭点儿,而大宋朝人民的夜生活也快要开始了,众人不再耽误,跟着李刚李大校尉,悠悠然地便向那花红酒绿的世界杀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