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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珂妹你误会了。”卓飞在韩珂虎威的高压之下,脱口而出,说错了话仍不自知。
“哦……那恩师可是答应了么……?”好在韩珂似乎也没听出来卓飞对自己的称呼有什么不妥之处,只是语气冰冷地问了一句。
卓飞气结,心中埋怨到:珂妹啊珂妹,你这真的是在拜师么?天底下有你这种拜师的态度么?哎……哥今天算是开了眼了,原来拜师也可以霸王硬上弓啊!
都是我的错,盗版惹得祸…...早知如此的话,那打死自己也不会去盗版了啊!唉,要说这破事儿还真是麻烦…麻烦……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话说卓飞此刻还真是没啥好办法去对付他的珂妹,而就在他六神无主,患得患失之际,吴天却突然开口说话了。
只听吴天言道:“恩师、韩姑娘,吾有一言,却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当讲当讲,爱徒快些讲来。”卓飞正恨不得这时候能够有个人跳出来为自己圆场呢,此刻见四徒弟忽然插口,又岂有不允之理。
“嗯……?”韩珂对于这个熟知自己爷爷生平事迹的四师兄的印象还是很不错地,同时她也感到好奇,想要听听对方到底准备说些什么,于是脸色稍霁,客气地言道:“师兄但请明言无碍。”
咳咳……吴天得到俩人批准后,一振精神,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正所谓天、地、君、亲、师,自古以来,我炎黄子孙、华夏儿女均崇尚孝道。天、地、君,此三者暂且不说,而生我者双亲也,启蒙解惑者恩师也,是以,拜师求学,侍师若父,行师徒之孝道,实为吾辈读书人之必求、必守也。
韩姑娘恐有不知,吾等四人均已双亲不在,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因与恩师有缘,又蒙恩师不弃,于是方自行拜入恩师门下,此生只愿能够追随在恩师左右,不论是到天涯亦或海角,都能侍奉于恩师,近水楼台,望时刻聆听到他老人家的孜孜教诲。
然,韩姑娘却与吾等有三不同也。其一乃门第之别;其二则是男女之别;而所求之别,此为其三也。
因此,非是吾等不愿接纳姑娘,实是有着不得已的苦衷尔,是以,依在下愚见,拜师一事还望韩姑娘能够细加思量才好。”
“对对对……!”卓飞狂点着头附和,心说吴天这小子的话真是太有道理了,让人恨不得举起双手双脚来赞成啊。
“哦……”其实韩珂这会儿已经比刚才冷静得多了,尤其是当她听到吴天的理由之后,更是像被人泼了一头的冷水,于是心中的坚持也开始有些松动了,她暗暗想到:对方之言倒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自己的确是没有考虑到那么多的问题,刚才完全是被卓公子的那篇《三字经》给震撼了,如此看来,今日这拜师之事,自己怕是有些过于冲动了。
再说了,这位卓公子虽是身具大才,但终是入世未久,声名不显,自己若要拜他为师,估计家里面多半是不会答应的。而若是自己一意孤行、先斩后奏的话……
斯…….韩珂暗暗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只要一想到自己父亲那张不苟言笑的脸,就难免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
可是这话又说回来了,如今跪也跪了,礼也行了,要是就这样半途而废的话,却又让人真的很不甘心啊!
韩大小姐盘算计较了好一阵子之后,其实心中已经开始敲起了退堂鼓。不过她还是多少有些不服气,于是她仍然不依不饶地反驳道:“切,门第之别怕什么,小女子家门风正派,哪里会有嫌贫爱富之人,再说了,大父平日里也时常会与一些寒门士子论道交流,求索学问,谁又会去计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还有,那男女之别亦是可笑迂腐至极也!小女子观各位公子均是知书守礼之人,而小女子亦不是那些迂腐愚昧的村妇,拜师求学乃是一件大雅之事,我又怎会在乎那些俗人的口舌流言呢?何况荀子有云:流言止于智者。如今我这女儿家尚且不惧,没想到尔等身为男子却是先怕了?
至于所求之别更是荒谬……嗯,对了,你们都所求些什么呢?”
嘿,卓飞很是无语,心道:这女人若是钻起牛角尖来,那还真是挺麻烦的,现在倒好,男女之别都不重要了,流言蜚语她也不怕了,啧啧,既然珂妹你都已经无所畏惧了,那不如干脆大方一点,再跟哥亲热地拥抱一下,以此来证明咱俩是纯洁的师徒关系,可好……?
“吾等所求,只为入世觅道,际此天下大乱,百姓蒙难之际,但求能觅得一良法,可救黎民于水火,可逐鞑虏离我故土,可重振我汉家威风,可保得天下万万年的太平!”吴天只要一说起自己的理想,马上就会变成很是慷慨激昂的模样。
“哦,对了,这些话方才卓公子也说过,小女子只是一时没想起来罢了。唔,我所求的也是这些呀!”韩珂眨着大眼睛,萌萌地插了一句。
卓飞见状,当真是哭笑不得,心道:珂妹啊珂妹,拜托你的理想不要这么远大好不好撒,像你这种美眉儿所求的应该是找到一个像我这样的完美郎君才对嘛,而天下太平那种小事儿还是留给郎君我来操办好了。
不过还好,听珂妹的语气,似乎吴天刚才的话已经起了一点作用,没听见这会儿的功夫,珂妹已经不再叫我师父,而是改口叫回卓公子了么…….
“咳咳,姑娘说的不错。天下太平,苍生安乐,此正是吾师之所求也,亦是吾等师兄弟誓死追随的主因!”吴天肯定地回答到,顿了顿,他又接着说:“然,天下太平苍生安乐,此事说易行难,而吾师徒欲求此道,便注定了要五湖四海到处去云游漂泊的,不知韩姑娘以此女儿之身,可随师远游否?
况且,若想要驱逐鞑虏,亦免不了要行些刀光剑影之事,说不定何时就会身首异处,血溅五步,吾等无牵无挂倒还受的,但姑娘却是父母健在,若因此而不能尽孝双亲,令白发人送黑发人,那岂不是悲惨之极么!
再说韩姑娘家风严谨,若是未征得令尊令堂首肯,便就此仓促拜师,怕是有悖人伦孝道,日后若姑娘双亲责问起来,恐会立陷吾师于尴尬之境也……
嗯,正如姑娘方才所言,拜师求学本是一件大雅之事,还望姑娘万万莫因一时之冲动,将雅事变成了坏事,那可就不美了。
依吾愚见,姑娘还是应先禀明家中长辈之后,再行此拜师大礼为好。呵呵,良言逆耳,小生今日之言多有唐突,却不知韩姑娘觉得吾所言然否?”吴天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言之有理,娓娓而谈,更是恫吓、马屁双剑合璧,果然不负卓飞教诲…….
嘿嘿,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不过才拜入师门一晚的功夫,但吴天这个宋末的知识青年便已经初具其师的风范了。
“这……”韩珂明显地犹豫起来。
卓飞心中一乐,先暗自给吴天竖了个大拇指,心知该自己出来铺台阶了,于是便表情严肃地说道:“唉,吾徒所言大善,不瞒韩姑娘,卓某方才正是顾忌到这其中的利害,是以才不敢应允姑娘之所求也。
咳咳,其实韩姑娘冰雪聪明,好学上进,品质实属难得,别说是收姑娘为徒,就是能够与韩姑娘终日在一起互相学习,互相探讨,想必也是人生的一大乐事、幸事……只可惜,此事终是多有不妥之处,哎……”
卓飞深深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遗憾之情,唉声叹气、捶胸顿足,满脸尽是懊丧之色,言辞肉麻,动作夸张,实令人鄙视也。
“哎,那也只好如此了,既然如此,那就等我回头禀明了父母之后,再行这拜师大礼吧。”韩珂和卓飞的表情一样遗憾,虽然说是去征求自己父母的同意,但她对此事其实也没抱多大的指望了。
被拜师纠纷困扰了许久的卓飞师徒四人,闻言之后,不约而同的在心中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想着今天总算是把这件破事儿给糊弄过去了。
“那不知卓公子日后准备去往何处?还会住在这里么?”韩珂仍有些不甘心地追问了一句。
卓飞闻言,很有点沾沾自喜,心说美眉都主动地讨要地址了,她这是怕和我失去了联系啊,嗯,这是个好兆头。
卓飞沉吟了一下,答道:“不瞒姑娘说,吾师徒今日本欲启程前往梅州,看看在那儿可否凭己之所学谋条出路……。”
“好啊!去梅州好啊,我家不就在梅州么。”韩珂一听到卓飞说要去梅州,兴奋之情顿时滥于言表,因拜师未成而产生的少许不愉快一下子就被她抛到爪哇国去了。
“不知卓公子在梅州可有旧友?可有落脚之处么?”韩珂很是关切的询问到,顿了顿,她又好心地补充了一句道:“小女子世居梅城,家境尚好,城中风情人物具熟,卓公子若有所需之处,且直言无妨,小女子定尽力为之。”
“呃……这个嘛……韩姑娘也知道,卓某刚入世未久,所识之人也就是姑娘与吾这几个徒儿罢了,而他们又均是孑然一身,怕是在那梅州城内也没有什么熟人吧……?”卓飞有少许尴尬,接着又猛地一扬眉,挺直了腰,朗声道:“至于其他的事倒不劳韩姑娘挂念了,想吾师徒几人,虽说别无所长,囊中亦是羞涩,但好歹有手有脚,倒也不至于饿死街头……呵呵,卓某就此谢过姑娘的美意,吾师徒心领了。”
卓飞的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铿锵有声,尽显男儿铮铮傲骨。说实话,这还真不是卓飞在刻意地扮清高,其实他是这么想的:开玩笑,哥打小时候起就是个自力更生的主儿,难道穿越过来之后,哥反倒要改吃软饭了么?正所谓男儿当自强,泡妞才有望!这怎么着也不能让珂妹把哥给看扁了啊!
韩珂见卓飞态度坚决,略显遗憾,接着很快又展颜妩媚一笑,真诚地说道:“卓公子何须妄自菲薄,想以公子师徒的才学,到了梅州城后定可一鸣惊人、大放异彩,的确是不需要小女子再行那些锦上添花之举了。
不过,待卓公子寻妥落脚处后,可否遣人来府上告之,也好让小女子能够再行拜会公子,略尽地主之谊。”
“哦,这个倒是无妨,待卓某寻妥落脚处后,定会亲至姑娘府上拜见韩老员外,聆听他老人家的谆谆教诲,还望姑娘到时候能行个方便,开个后门放我进去,莫要让我在府门前苦排长队才好。”
“开后门?咯咯咯……”韩珂听到卓飞说的有趣,不由得笑出声来,心中只觉得这个山野少年,言语坦诚,风趣幽默,着实是与那些大户人家的子弟大有不同之处。
然而,接下来她却忽然神色一黯,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勉强地笑了一下,又说道:“卓公子说笑了,眼下帝都陷落,而鞑虏不知何时就会肆虐至此,城中人心惶惶,本府门前早已不复昔日之盛况,这段时日几乎也没什么客人前来登门拜访了……
再者说了,卓公子青年俊彦、才学出众,若是肯屈驾过府造访,那实在是本府的荣幸,想必大父见到卓公子后定是会很开心地。”
卓飞没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玩笑话,竟然勾起了珂妹的一丝怅然,不免有些内疚,正准备表示歉意,却忽闻大门口处传来一道长长地马嘶声,接着又听到有人高声叫道:“珂妹,珂妹可是在这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