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主子如此,几个人更是鼻头发酸。他们本就是低贱的命,在这吃人的深宫中,能有人把自己当亲人一样疼爱,而那个人还是他们的主子,这是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而他们也早已发过誓,这辈子哪怕是拼尽全力,也要好好保护她,保护他们的娘娘。
咬牙,生生忍下从膝盖处窜起是阵阵寒气,“不,娘娘不回屋,我们就不起来。”
“一群傻瓜,”她虎着脸是要骂人的,可话到了嘴边却轻轻笑了去,“真拗不过你们。”
“那娘娘是同意回屋了?”四个不过十八、九岁的孩子简直就要喜极而泣了。
“还不赶紧起来,着了凉,可别怨我。”
“娘娘,你才要快点进屋烤烤火,瞧你,都冻成什么样子了!”
“你们先进去,我再等一会儿,就一会儿,不许讨价还价!”
“那、好吧!”尽管他们再怎么不情愿,可他们了解她的倔脾气,要知道,他们的娘娘可是连皇帝的账都不买。
仍是不死心叨了句,“就一会儿哦!”
“嗯,快进去吧,你们怎么越来越啰嗦了。”她故作轻松地将他们推进屋,一转身,又是无尽的悲凉。
他们知道她在等什么,三年了,她依然保持着那个该死的习惯。老天爷,求求你,快下场雪吧,娘娘,她在等呢!
像是应了祷告,漫天的雪花洋洋洒洒地飘落,不一会儿,就覆满了棠烟宫,目光所及之处莫不是耀眼的银白。
下雪了?呵呵,下雪了!
过年了,几个人都是孩子心性,硬拉着她将棠烟宫布置了一番,连落叶凋零的树上都包了彩绢,剪了绿绸作叶,一色瓜形深红宫灯如玉珠飞天而来,倒映着皑皑雪地流光溢彩。
她伸手托住一片晶莹的雪花,痴痴地笑了,望向远处的眸子渐渐氤氲,泪,无声滑落。
踮脚,轻旋,长抛水袖,一舞醉红尘。浅唱,低吟,冷影残音,一曲赋离殇。
王爷,今年的雪,来得可真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