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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轮炮击后,襄阳的城头就彻底被肃清了,这座可以抵挡住蒙古铁骑整整十年的巍峨城市,就在一早上的三轮炮击之后放弃了抵抗。
重甲步卒掩护着土工队在城脚下掘进作业,火神营则死死盯着城墙上的动静。
但城墙上没有动作,只有城中的鬼哭神嚎传来,无数士兵被刚才的爆炸震得神志不清,失明失聪,勉强有些人运气好活了下来,但却已经彻底吓破了胆。
那些远处一些的士兵侥幸没有受到太多的伤害,但却已经不再敢接近城墙了,有一位幸存的参将连滚带爬的冲到了刺史府中,哭嚎着跪在地上,连一句囫囵话都说不清楚。
“哭什么东西,外头到底出什么事了?方才那雷鸣是什么?”
“妖术!是妖术啊!大人!”
那名参将开始回忆起刚才的噩梦来,一开始只是无数的纸包被投了上来,那些纸包中装了圆形的弹子,撞击在墙上之后就会炸裂开来并将里头的灰色粉末抛洒出来。
而后来,那些粉末突然就炸了开来,士兵们根本无法反应,当那个耀眼的火团在眼前炸裂之时,所有人都被吹倒在地,有些离得近的甚至被推开了数丈之远,不少人直接撞在城墙上或者落下墙去,就那般死了。
可参将说若是死了,大概也是一件幸事,那些没死的才是最惨的,爆炸、高温都能瞬间让一个人失去战斗力,更可怕的在燃烧之后便会像有鬼掐着人脖子似的无法喘息,许多人逃过了那火团但却没能逃过那鬼扼喉,生生憋死在了城墙上。
有人从上头跳下来,摔残了不少,仅仅是这一面城门就有足足五千余人不同程度的伤亡。
抛开伤亡,更多的却是心里上的恐惧,现在士兵们不再敢接近城墙,更别提上城头反击了。
诡异的兵器加上神鬼之说,如今襄阳守军的士气前所未有的低落,大部分人已经无心再战。
“重整旗鼓,继续守城!”
孙则为双目充血? 指着那面城门:“东海新军不过两千人,你们怕什么!”
“大人……他们会妖法啊!东海新军都是妖人啊!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听到参将的话? 孙则为抄起佩刀一刀将此人的头砍了下来拎在手中:“还有谁想像此人一般!都给上城墙!”
虽然士兵们还是不愿意? 但却因为孙则为而再度登上了城墙? 当他们看到城墙上如同炼狱一般的场景时,有些新兵蛋子甚至都忍不住的呕吐了起来。
这上头到处是残檐断壁,还有那被严重烧伤痛苦扭曲而死的人? 鼻子里都是焦臭的气味。
“快来人? 他们已……”
左边突然有人喊话,但他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就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脖颈上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 里头正汨汨冒着血泡泡? 他的手也在无意义的抓挠着? 不多一会儿就不再动弹了。
这一下城墙上的士兵全部蹲下了身子? 当然也有那胆子大的小心翼翼的探出身子去往下看? 但几乎就是一瞬间这胆大的人就成了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
这让士兵们更加慌乱? 但此刻也有参将督军前来,他们没有法子,只能硬着头皮开始想办法应对。下头已经有人在干奇怪的事情,这本应该是要往下头浇金汁热油或石头的,可是现在这些都无法完成? 因为只要一露头就会被那些似有妖法的人给杀害。
“兄弟? 还有多久?我看要不了多久上头就要往下浇沸水了。”
一名将盾牌固定在地面上以作防护装置的重甲士兵正在问旁边不停凿墙的土工队战友? 他之前得到的命令是一刻钟时间完成作业? 可如今时间已经过去大半,若是再迟缓一些,怕是要挨浇了。
这要是被热水浇了还好办? 大不了疼一阵子,可若是被那滚烫的金汁给浇了,恐怕真的是要小命不保。
“急什么急,我比你还慌呢。”下头土工队的伙计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这襄阳城也太硬了……”
“硬才对啊,这是千里长江第一关,能不硬么。我说兄弟,我晃的很……你快些。”
下头人不再废话,更卖力的凿了起来。这襄阳城的城墙比他们之前演练过的任何一种砖石都要硬上许多,费了许多力气才能在墙根上开出一条小缝,但这条缝根本不足以让城墙崩塌,所以……时间那是相当紧迫了。
很快,他们就能嗅到城墙上传来恶臭的气味了,不用多想就知道上头开始熬煮金汁,那东西说白了就是从粪坑中掏出来的,若是被它给烫伤,怕是活不过几日了……
“快快快!撤退了。”重甲步卒冲身下的战友喊道:“后方打旗语了!让我们撤,他们要开始第二轮轰炸了。”
“再等等!就好了!”
土工队往上头看了一眼,发现时间恐怕真的不多了,因为大铁锅都已经架在了城头,如果等那玩意倒下来,他们全都要完蛋。
“头儿,我这成了!”
突然一个士兵喊了一声,那头的大黑牛也应了一声:“我这也成了!”
而不约而同就在这最后的时刻,百多名土工队的成员中有七八十人都表示自己完成了。
“撤!”
因为之前早有操练,这土工队必须同进同退,所以当大黑牛一声令下之后,所有的土工队士兵一起转身朝后方跑去,而那重甲持盾的士兵则倒退着举盾以保护后方撤退的同伴,一直到他们撤离到三十米外的安全点。
来到安全点,城墙上突然开始疯狂的往下倾泻剑雨,因是抛射所以并没有多大的威力,虽然还是能够刺伤人体,但若是穿戴了甲胄的话,就根本无法被这些东西所伤。
重甲步卒朝斜上方举盾,剑雨落在他们的盾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四周围的箭矢散落了一地,偶有流矢打在重甲步卒的甲上,却也是如同泥牛入海毫无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