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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不远,可着实也不近到哪里去。光靠腿走,没有一两个时辰是绝对到不了大报恩寺的。
刘驰驰站在殷家马房前犯愁。
殷十六胖归胖,可是收罗天下良骏却是他祖辈传下来的一大爱好。光是马厩里的这些,就足够刘驰驰挑花眼的。
李默余打小就在宫城里长大,见过世面,三两下便选了匹大宛名马,人高马大地骑在上面,煞是有种少年英杰的倜傥模样。
他看刘驰驰踌躇样子,笑着说:
“在京城就听说你马球打得很好,怎选起马来一副犹豫的样子,要不我来帮你。”
刘驰驰只顾摆手道:
“不用,只不过我选择困难症又犯了。”
“什么?!”
一句火星用语险些没把李默余听掉下马来。
.....
晨风拂柳,飞花自在,微雨轻湿十里秦淮河岸。两人信马由缰顺着秦淮河堤一路向城南郊外走去。
“我们白天去报恩寺作甚,难道晚间去探不是更好?”默余骑在马上问道。
刘驰驰故弄玄虚一般笑了笑。
“赏景。”
说完“驾”一声打马跑在了前头。
......
城郊地广,报恩寺实在占地不小,跟扶风法门寺比起来一点都不逊色。
占地百顷之阔,青瓦白墙间,屋脊错综罗列,微风掠过,惊起一片铜铃声叮当作响。
刘驰驰打马从远处一目尽眺,感叹道:
“好家伙,这么大一座寺院。”
默余眼看着寺院说道:
“此寺修建于东吴赤乌年间,为我南方第一座佛寺,距今已有六百年之久,地位如此之重,规模又怎会不浩大。”
刘驰驰点点头。
两人正说着,一列卫兵开道向着寺院大门走了过来。队伍后面跟着一队穿着白衣的少年,步履整齐,低眉轻脚,一个个俱是十五六岁的模样。看数量,足有百十名之多。
默余奇怪道:
“这些孩子是做什么的?一个个眉目清秀、容貌整齐,怯生生的样子,稚嫩得简直可以掐出水来。”
刘驰驰打趣道:
“我不知道。你装扮一下,涂些脂粉,说不定也可以混进去。”
李默余忍俊不禁险些笑出声来。
“佛门圣地,你能不能正经一些。”
听他们闲聊,一旁有位看热闹的老者忍不住说道:
“一看二位就是远道来的,对这讲经大会实在不甚了解。”
刘驰驰忙收敛起笑容,和颜道:
“老人家您说对了,我二人都才来这金陵城里没两天,听说有这讲经大会便一起过来瞧个热闹,实在外行得很。”
那老者看他态度诚恳,倒也不介意,乐于赐教道:
“今年的讲经大会规模可不比寻常,不光会有高僧讲经轮法,其中还有一项重要仪式,就是百子诵经。”
“百子诵经?”刘驰驰开窍道:“难不成是要挑选百名少年一起诵读经书?”
“正是,明日午时,金陵讲经大会开始之时,百名少年少年将齐聚于报恩寺正殿之前,齐诵经文,宣扬佛法,这就是所谓的百子诵经了。届时场面一定蔚为壮观。”那老者捋着胡须一脸的遐想状。
“那这百名少年是从何选来的呢?”
“城邑近郊一带的少年均可报名参加,只要略懂一些佛法,能诵读几部经书皆可。我家对门教私塾的老王家儿子就被选上了,你瞧,那个就是。”
说着老者伸手指了指人群里面。
队伍里有个少年也看到了这老者,但拘谨得很,想来是管束很严,连招呼都不敢打一声,只用眼角瞟了一眼,便又低头垂首跟着队伍往前走了。
“他们进去之后还得要再选的。”老者目送那少年,口中又补充道。
“怎么还要选?”刘驰驰不解地问。
“从他们其中要选出一个最有灵性、最具佛缘的,站在前面做领读之人,还有就是,可以在高僧讲经之时伴听在高僧之侧,很是荣耀呢。”
这老者说着,眼中一副期盼模样,就像是自己的孩子获得了殊荣一般。
刘驰驰笑着回头,朝默余扁了扁嘴,轻声说道:
“要是叫我,打死也不愿跟那污浊不堪的番僧站在一起的。”
默余愠道:
“你小声一些好不好!”
队伍走到临了,竟有一帮盔甲鲜明的士兵随后押队,刘驰驰赶忙一转身拉着李默余一起背过身去。
李默余问道:
“你这人怎么回事,这大的人,难道还怕官兵不成?”
刘驰驰拉着他往看热闹的人群里挤进了好几步,然后才抬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