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唐峻退出去，关上了门。
夜逸云将信打开，只有一页纸，他却看了很久很久，脸色慢慢变的苍白，之后铁青一片，似愤怒，似失望，最终握拳，再松手，那信即变成细如尘埃的粉末，缓缓从他指缝间，落了下去。
——
几天后是夜逸尘去慕府下聘的日子，太后将此事交由夜逸云来办，她很放心。
夜逸云自是不会怠慢，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打点的很妥帖，拿着聘礼的单子过来，请太后再看一遍。
太后看过之后，满意地道，“不错，逸云，你办事哀家放心，聘礼方面没有问题，你放心，待你到岳府下聘时，哀家也不会亏待了你。”
说罢自己先笑起来。
夜逸云却没有笑，淡然道，“母后误会，儿臣并未打算去岳府下聘。”
太后顿时愣了，“什么？没打算？此话何意？”
逸云对芷凝的维护，京城无人不知，芷凝更是放话出去，非他不嫁，两人平时也根本不顾那些礼法教条，经常出双入对，成亲是早晚的事，怎么反而又不下聘了？
“儿臣不会娶芷凝，”夜逸云攥紧拳，声音有点儿发紧，“母后不必费心了。”
“这是为何？”太后愤怒多于惊奇，“芷凝那丫头一心对你，你不是不知，你对芷凝也是一心一意，怎的忽然又……难道你要芷凝做小？”
这恐怕不可能，芷凝那性子，怎可能做人妾室，她也不会允许。
“当然不是，”夜逸云嘴里发苦，却显然不打算解释，“儿臣怎可能让芷凝做小，儿臣是……没打算娶芷凝，她会嫁给别人的。”
“可这……到底为什么呀？”太后都气的要说不出话来了，“你们彼此喜欢，芷凝也从没跟我说过你们闹别扭的话，你怎么忽然就……”
“母后别问了，总之儿臣不会娶芷凝的，母后找个机会，与芷凝说了就是。”夜逸云垂了眼眸。
“胡闹！”太后气的一拍桌子，“逸云，你做事向来有分寸，这次怎么就犯了糊涂？情意的事，是说断就能断的吗？你这样拿得起放得下，怎么不亲口对芷凝说，还要哀家传话？”
夜逸云倔强沉默。
“不行！”太后掐住他手腕，“你不给哀家说出个理由，哀家绝不能饶了你！这样戏耍芷凝，你真狠得下心！”
她手指上是戴了护甲的，顶端细长尖锐，盛怒之下，又没控制力道，那指尖深深嵌进夜逸云手腕中，血慢慢渗了出来。
疼痛入心，夜逸云眉微皱，并未挣扎反抗，“母后息怒，儿臣不是故意，芷凝是对儿臣有意，不过还未到生死不弃的地步，母后疼她，为她寻一门好亲就是了，儿臣……”
“不是这话！”太后气的又用了几分力，“哀家要你一个理由！你不是一直对芷凝不放手的吗，为了她，差点把知仪她们三个都烧死，现在说不要就不要，总要有个理由吧，否则你让哀家怎么跟芷凝说？”
“儿臣……”夜逸云深吸一口气，“儿臣现在，不喜欢她了，母后这样跟她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