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由正色道:“我家那兄弟,不成器。这次教训已经足够了,至少四个月下不了床。你看?”
“好,此事到此为止。”说罢,月芷拿起那块锦帛转身便走。
李由连忙起身说道:“明日这批医官启程,我和张谋几个人运作下来。你们和这一批转运粮草的辎重队一起出发,有三千军士护送。可保无虞!”
看着月芷的身影消失,李由颇有点气闷的坐下喃喃道:千里寻夫。正是一场好戏啊。这天下好事怎么都便宜给了扶苏那家伙。
第二日天,渭河河北的秦直道上。一条蜿蜒十数里的粮草运输队悠悠走向北方,目的地九原郡郡城。
数日后。
“越神医,前面有个病患。请去诊治。”一个什长亲自来请越神医,神态恭敬。秦人大多直爽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单纯的官阶身份很难让他们从内心敬服,一个中级军官亲自来请一位医生。可见这个医生绝对有实力,自己努力取得了他们的敬服。
“好,芷伊芷珉,跟我拿上医囊。”被称作越神医的人刚给一个病人施完针灸,累的满头大汗。不过仍旧欣然应下。
这个什长保护在月芷身后,眼中满是敬意:若不是越止神医,军中可要减员百人了。
泾河上,数十艘大船北去。
为首最大的一艘船上,一人衣带飘飘,身形伟岸,双手左右环抱阴阳。正是扶苏!
水运航行,茫茫四顾一片水域。这个年代的水域远超后世百倍,此时的洞庭湖面积超过湖北一个省。此时的上海还是一片汪洋,番禹还是一个沿海城市。
黄河此处,非常宽阔。黄土高原也非常肥沃,风景优美。完全不同于后世的千沟万壑。看起来颇为赏心悦目,然而四顾一片水域,靠近河边也只是千篇一律的风景。纵使再美,看得多了,也觉得厌倦了。
眼下的扶苏正是如此。闲来无事,扶苏好好回忆后世的记忆。将一些重要的东西系统抄录在了竹简之上。
而现在用来养生练体的奇怪功夫,便是后世大名鼎鼎的太极拳。这几日惊涛骇浪的朝廷政局变幻,令扶苏心态颇为不平,虽然理智压住了躁动。然心境终究不再如以前那般古井无波了。
所以,扶苏一边打着太极拳,一边平静心态。也算打发无聊单调的时光。
“公子,再行两个时辰就要靠岸走陆路了。”一旁的期泽提示道。
扶苏点点头,打完一套太极拳笑道:“走陆路也好,观摩风土人情。查探朝政得失,两便之事。
“公子所言甚是。属下马上去安排!”期泽认真道。
扶苏失笑一声:“期泽你倒是实诚,不过若真的通知了地方郡县。他们怎么可能让我们看到坏的一面?”
“那公子要微服私访查探?”期泽奇道。
扶苏正色:“微服私访是要的。不过却不是去为难地方郡县,现在六国平定不远。各国世家大族退隐六国,却在地方势力强大。很多事情,其实他们还办不到!”
期泽作为一个合格军人,在政事上从不发表言论,只是静静听着。军人不干政,扶苏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品德。
三个时辰后,泾河一处码头。人喊马嘶,扶苏连带亲卫仆从数百人。战马千皮,占据了整个码头。
忙活了两个时辰才算整理完毕。
车马浩荡,此行的核心人物扶苏却不在马车内。
扶苏只身带了期泽以及几个武艺绝伦的亲卫,身着便装。直奔着北地郡郡城义渠而去。
大队车马随后跟随,至于安全问题。西边就是秦长城,驻扎着数万大军。匈奴想越过长城绕开几万大军来掠夺,能否带回小命都是问题。
更何况,身边几位武艺都是顶尖。胯下汗血宝马飞翩更是神骏,一般的匈奴或者马贼,扶苏还真不在乎。小股贼寇更是直接杀过去,不成问题。
不多时,一个亲骑纵马过来。勒马在扶苏身前:“公子,日暮将近。请安营扎寨!”
扶苏一看,不知觉看正是快日落了,这年代可没灯泡,只能宿营了。安营扎寨,这些都是期泽这些军士的必备科目。不多时,一个简易营寨建了出来。
一阵喧闹传来,扶苏看向远方。一支车队传来向自己这个方向驶来。
那车队一看,一骑奔来。下来一个富态的中年男子:“笑呵呵道,敢问前方壮士哪个是话事人。”
话事人,就是能管事的人。
扶苏眉头一皱,这年代的商人势力强横,这荒郊野地的,若是商人起了坏心思,猝然偷袭之下。还真不好说。
不过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说又是单骑过来,礼节上还是要尽到的。
扶苏起身,众护卫散开:“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