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院子里的嘻笑声才停了下来,接着便是宫人们纷纷下跪的声音:“恭迎太后娘娘尊驾,娘娘千岁。”
“太后。”琰瑾脸上依旧挂着公式化的笑容,淡淡的喊了声,似乎他面对的只是一个陌生人。
“见过大公主。”玉千泷也是起身,打量着这位年轻出嫁的公主,她跟褚天歌不愧为亲姐弟,在长相方面,可是真真的遗传了大瀚皇后。
褚太后本是不欲理会的,可是听着她对自己的称呼便知道是来自大瀚的亲人,收起了怒火反问道:“你是?”
“在下玉千泷,常听家父提起大公主不输于男儿的气势,今日一见,大公主可是比听闻当中更是厉害呢。”玉千泷抱拳行礼,都说是人就喜欢被夸看褚太后从刚进门时的怒气冲冲和现在的红光满面,就是天大的差距啊!
其实玉千泷心底还是感到很别扭的,这当母亲的还是一国皇后,当女儿的反倒是成了一国太后。这混乱的古代啊,果然乱的不可超越!
“千泷?你就是玉师傅的儿子吧!”褚太后脸色一变,袖下的手紧了紧,这才笑着上前,十分亲切的拉着玉千泷的手坐下:“想当年哀家出嫁时,师傅都还未曾娶亲,想不到眨眼间,连孩子都这么大了。”
“嘿嘿,家父也常在我耳朵旁念叨,当年的公主是如何的天资聪慧,学什么都一眼便会。”玉千泷甚是别扭的想要将手抽出来,奈何对方实在是太激动,紧紧的拉着她的手,就像遇见了千年好基友一般。
“呵呵呵,你别听你父亲瞎说,他呀,最是臭美,只要跟他有点关系的,都被他吹的上了天。”褚太后一手掩着嘴,又是一阵轻笑。
“哪里,大公主真不愧是风华绝代,家父一点儿都没说错。”玉千泷发誓,这句话绝对是她说过的话当中最诚实的一句,已将近四十的成熟女人,有着少女身上找不到的魅力。
“千泷别跟哀家见外,你是师傅的儿子,按辈分,你便称我一声姐姐吧,很久没见过家里人了,姐姐心里高兴。”褚太后抹了抹眼里的泪花,北燕先皇驾崩还未满三年,她正在守孝期,为了不落人话柄,她是很久没有回去过了。
“千泷不敢逾越。”玉千泷尴尬的笑笑,这面色太后是在说自己年轻,还是拐弯抹角的骂她老了?
等着两个女人话唠了半天,琰瑾才找到插话的时机:“皇帝说你病了,我给你把把脉。”
褚太后脸色一变,这才有些颤抖的伸出了自己的手腕,却依旧笑着和玉千泷热络,把琰瑾对她的态度也不甚在意了。
琰瑾一手把着脉,剑眉不时的紧蹙,最后是发了怒:“哼。你这是生的哪门子病,让御膳房多做些补品就好了,以后别那么卖命,累死了可就享不了荣华富贵了!”
褚太后脸色又是一变,勉强的扯了扯嘴角:“还好,不怎么累。”
院子外的站了好一会儿的琰砾,红光满面的走了进来,大笑道:“母后,今天还有很多事等着你我处理呢,御书房的奏章就差母后的凤印了。”
然后褚太后才依依不舍的跟着琰砾离开,玉千泷看着两人的背影若有所思,奏章还要共同处理?
“看来你娘的……权力不小嘛。”
“哼,用尽手段得来的,能不小吗?”琰瑾嘲讽的冷哼一声,甚是不屑。
玉千泷撇撇嘴,这俩母子关系不太好,为毛?为毛她见到的男人,没一个跟自己老娘关系正常的母子?
“呵呵呵,你可没说我们要对付的是两个人,你得加价!”玉千泷开始拿着个小金算盘噼里啪啦的打着。
“到时候你想要国库,都给你搞来!”只要能将那一切见不得人的事情拨开,怎样都无所谓。
“你这是在拉我做垫背!”玉千泷一把拍着桌子,然后小心翼翼的将金算盘收入怀中。
“你我都是乐意之至的,适当的开开玩笑可以解决僵硬的脑血细胞。”
远在大瀚京城的褚天歌,只觉得脑中一紧,心中总有些慌乱,批改奏折的手一顿,在某处留下一道朱红的痕迹,似乎,总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最后,索性也不批改奏折了,吩咐周五把所有的奏章送去御书房给偷闲的皇帝老儿后,径直走到书桌后的超大地图前。
这一夜,灯火未熄,褚天歌在桌上留下三个锦囊,吩咐了暗中的陈四几句,扯过屏风上的斗篷披上,出了房门。正好碰见回来的周五,便吩咐道:“走,我们立刻启程。”
周五也是接过侍卫手中的披风,边走边系上,不解的问道:“爷,我们去哪?”
“北燕!”
只见出了京城往北而去的道路上,一个火红的身影骑着飞雪宝马疾驰而去。
“爷,您这么急着走干嘛?又不是救火!”出了京城数十里之后,周五才赶紧的追了上去。
“不,在我们大瀚有个规矩,无论男女皆可继承皇位,皇姐从出生开始就朝着那个目标努力,后来不得不和亲北燕,她一直没打算放弃大瀚,所以她一定要夺下北燕大权。不仅瑾儿跟烈儿危险,就连她,也一样!”
他不敢赌了,关系到她的命!哪怕曾经他用千百万百姓士兵的命去博一个未来,但是现在,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