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卿华拿过一个背子,给静荷披上,九月的天气,晚上还是十分冷的,风冷,心寒,冷卿华十分担心她。
静荷心中温暖,拉着冷卿华的手,直接朝那年轻人单独的房间而去。
到了简单的帐篷,两个面带口罩,手带手套的士兵站在外面,朝静荷两人行礼之后,静荷便走了进去。
年轻人已经醒来,正虚弱的躺在褥子上,手中拿着一块儿木牌,木牌被雕刻成金锁的样子,看起来很是精巧,他见静荷和冷卿华过来,连忙将木牌受了起来,放入怀中。
静荷朝他笑了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身上有一种腐烂的气息,那是一种尸体被蛆虫啃食的气味,他的脸上,手上,露出来的手臂上,还是通红一片,红的像胎记,像朱砂,甚是骇人。
“小树!”他声音怯懦的说道,眼神畏惧的不敢看冷卿华和静荷的眼神,低下头,不安的扣着手指。
“你几岁了!”静荷问道,这男孩儿,看起来有二十多岁的年纪,完全已经成年的样子,说话却如此的怯懦,声音纤细,让静荷心中不由有些疑惑。
“八岁了,我爹娘呢?他们在哪儿!刚才我问门外的两个哥哥,他们都不理我!”他委屈的说道。
静荷听罢,一阵无语,他诧异的看了看冷卿华,只见冷卿华也有些诧异,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静荷道:“八岁?你爹娘没有跟你一起逃出来吗?”静荷反问,根据与他同行的人说,好像并没有见到他的父母,最初跟他在一起的,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一路上拉着他过来的,然而,不久前,那女子也死了,因此,同行之人才将他也扔下了。
“爹娘说,让我一定要活下去,他们在家里等我回来,后来,大水来了,我和小花被冲走了,爹娘还在家吗?”他似回忆似询问的说道。
听到这句话,静荷有些悲伤,双眼瞬间被泪水侵染,看着冷卿华道:“为什么会这样!”心一瞬间就软了下来,人的生命,如此的脆弱,仿佛吹上天空的泡沫,轻轻一碰就碎了。
这男子的父母,肯定是为了救他,将他从房间里退了出来,顺着大水,被冲到了岸上,至于当时与他一起的小花,或许是他的妹妹,或许是他的妻子朋友,全家人都死了,只剩下他一人。
静荷猜测,他的智商可能是因为羊癫疯的影响,停留在了八岁左右,但是一个八岁的孩子,也是很懂事的,除了有些幼稚。
“孩子,让我给你把把脉好不,等你病好了,就能见到爹娘了!”静荷擦干眼角的泪水,朝他伸出手去。
冷卿华转过身,脸上一片冰寒,双拳紧紧的握起,不敢直视静荷的眼睛,从前,他只作为一个商人,对于人世间的悲欢离合,他先来充耳不闻,因为他自己,便是这个世界上受伤最重的一个人,百姓的疾苦,与他有何相干,但是,现在,跟静荷在一起之后,他感受到了温暖,他感受到了亲情,他重新找到了人性,重新找到了快乐,重新找到了幸福和良知。
百姓,多么平凡的字眼,多么令人容易忽略的群体,却也是有血有肉有思想的生命,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打心底里想为这些百姓做些什么,哪怕是生命。